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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我最美的愛情模樣

文: 夏知涼 圖:堆糖

01

父親去世那天,母親把一枚「乾隆錢」用紅繩系好,放在了他口裡,據說,往生路上會走得更順一點。

這是她能為他做的最後一件事了。

那年我17歲,懵懵懂懂,只是覺得悲傷,雖然哭了一場又一場,但並不太能理解他們之間的感情。

在我淺薄的記憶里,他們總是吵架。父親年輕時嗜賭,不惑之年又開始酗酒,母親生氣了,便帶著我去外婆家住,兩三天後又開始惦念父親。

記得有一次父親聚賭被派出所抓了,母親夜裡12點多冒著大雨,要走七八里路去交罰金贖他,嚷嚷著要離婚,最後卻也沒有離成。

她總是罵他,你怎麼不去死呢,又會在他喝醉的時候,熱好毛巾給他敷頭,給他下碗熱湯麵吃。

後來父親病了,酒也戒了,或許他自己也知道時日不多,便開始對我母親好了起來,哪怕兩三個小時見不到,就會喊我,小夏,去看看你媽去哪兒了,會不會出什麼事啊,我這心裡慌慌的。

我猜,他可能是覺得愧疚,難安,母親一生委曲求全,把整個青春年華都給了他,卻幾乎連件像樣衣服都沒有。

他去世前兩個月,給了我200塊錢,讓我偷著給母親買了一件呢子大衣,正紅色的,並不適合在葬禮上穿,可父親下葬那天,她還是穿了。依稀記得她還描了描眉。

除了母親,所有人都哭了,畢竟,父親也剛剛才45歲。

他這一生都活在茫然里。

回去的路上,母親拉著我的手說,以後就剩咱們娘倆了,你要好好的。

我點點頭,抹了一把眼淚。

02

父親去世後不久,我的大學就開始了,走的那天母親跟我說,把你的錄音機留給我吧,沒事我聽聽歌。

想想家裡就剩她一個人,我也是很難過,就又去給她買了幾盤磁帶。

從家裡到上海,兩千多公里,三個人變成相依為命的兩個人,現在,我又要遠行了。

或許,有些路終究是要一個人去走的。

沈輕也這樣認為,他說自助者天助,每個人都只能靠自己,所以,他異常努力,以高出錄取線20分的成績考進了這所大學,並拿一等獎學金。

這讓我很嫉妒,高二時他成績還在中上游,高考卻成了我們學校的狀元。

我說奇葩你好,能分享下秘訣嗎?

他調皮地笑了笑說,還不是拜你所賜,天知道這一路我追你追得多辛苦!

我驚恐,你考上海來不會是為了我吧?

他撓撓頭,我以為你不知道呢,看來你也不笨。

我白了他一眼,心裡稍微起了一點波瀾。

我和沈輕是高中同學,他性格不是特別討喜,總是給我起外號,而且愛動手動腳,要麼撥弄一下我的頭髮,要麼突然從天而降嚇我一跳。

有一次是真的把我惹急了,他借走了我最喜歡的漫畫書,在上面亂塗亂畫,我用指甲狠狠地摳進他的肉里,直到有血流出來才鬆開。

我含著眼淚說,沈輕,你能不能不逮住我一個人使勁欺負。

噢,他疼得直咧嘴,有點委屈地看著我說,是我小侄子在上面畫的。

那天他還說,大不了後半生都讓你欺負,可是當時我已經走遠了。

我猜,他一定以為我沒聽到。

03

日子總是過得很快,一轉眼就大二了。

沈輕撩起襯衫的袖子,給我看他手臂上的疤痕,他說顧小夏,你下手這麼狠,還從來沒補償過我呢,不行,你得請我吃點什麼。

我搖頭,沒錢。

他眨眨眼,想了想說,那好吧,我先墊付,以後一起還我。

他用這樣的方式,騙了我很多飯,估計,我也欠了他很多錢。

雖然他一直欺負我,但對我確實不錯,高中時只要他買東西,一般都會帶給我一份。

尤其我父親去世那段時間,都是他在陪著我,或許他也知道不合時宜,便不再嬉皮笑臉,只是默默的走在我身邊,或同我溫習功課。

他有大咧咧的性格,可有時候也會變得很堅定,比如考大學,比如決定和我一起來上海。

在錄取通知書下來以前,他從來沒跟我說過,我問他,他就笑笑說,保密。

知道自己想要什麼,並能夠努力去追求的男生,應該都很可愛吧!

我也並非全然不知道他心裡怎麼想,只是,我還沒做好準備。

我不想把一段感情談成我父母那樣,我需要一個能真正關心我,懂我的人。

必須要經得起時間的考驗。

04

大四上半學期,一個會彈吉他的男生來追我,在女生宿舍樓下唱情歌,一遍一遍喊我的名字。

其他同學也跟著起鬨,高呼著在一起在一起。

沈輕不知道從哪找來的磚頭,砸爛了他的吉他,又把他放倒在地上。

他指著我說,離顧小夏遠點,否則下次我就不會這麼客氣了。

沈輕轉身時,那個男生從地上爬起來,撿起磚頭砸在了他腦袋上,於是,他住了七天院。

去看他時,他從病床上爬起來說,真抱歉,你的初戀可能就這麼被我毀了。

我說是啊,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沈輕猶豫了一下說,要不,我捨己為人,就做你男朋友吧!

護士姐姐偷偷地笑了笑,配合著退出了病房,還關上了門。

我搖搖頭說,高中三年,大學四年,被你欺負了整整七年,要是這麼容易就答應了,我也太沒面子了。

沈輕一聽來了勁,拔掉手上的輸液管就跑了出去,不一會醫院廣播里就傳出了他的聲音:顧小夏,懇求你做我女朋友,這裡所有人都會作證,後半生都讓你欺負我……

等我趕到護士台的廣播站時,幾個保安正架著他的胳膊往外拖。

儘管如此,出院的時候,護士姐姐還是送了一束花給我們。

她笑著說,今年我也要結婚了,所以祝福你們。

05

很快,大學就畢業了,沈輕讀研究生,我猶豫了很久,也陪他留在了上海,找了一家公司上班。

我把戀愛的消息告訴了我媽媽,她說你覺得好就好,媽信你的眼光。

能得到她的支持,讓我覺得很幸福,就這樣,一年以後,我和沈輕就住到了一起。

他恪守諾言,很細心地照顧著我,也帶我回去見了他的家人,然後我才知道,原來他家裡那麼有錢,這本能的讓我有些抵觸。

幸好,他父母還算隨和,噓寒問暖的,也打探了我們家的一些情況。

回到上海後我就問沈輕,你怎麼從來沒跟我說過你們家有錢?

沈輕好奇地看著我說,你傻啊,有錢不好嗎,進門就是闊太太。

我說不是,有錢當然好,可總覺得心裡慌慌的。

他過來抱住我說,別想啦,傷腦,有我在你慌什麼。

我將信將疑,就這樣又過了半年,她媽媽突然給我打電話說,小夏啊,有個事阿姨得跟你說說,我和他爸商量了一下,覺得還是讓沈輕去國外學習幾年,這對他將來的發展會很有幫助。你看啊,這個世界挺現實的,阿姨都理解,你要是不能等,阿姨也不怪你。

終於,我知道自己在擔心什麼了,原來,我們是不一樣的人。

06

從高中相識到現在,整整十個年頭,任何一個決定都不是那麼容易做出的。

我問沈輕,你有沒有事情要跟我說?

他皺起眉頭,想了一會問我,你是說要交房租了嗎?

我笑了笑說,是的,不過你可能要一個人住了,我媽現在身體越來越不好,我打算回老家去找找工作,不然我也不放心她。

他扯過我的手,像小孩子一樣央求我,能不走嗎,我一個人在這兒會很無聊的。

我搖搖頭。

走的那天,他去機場送我,想著剛考上大學時,我一個人來上海時的情形,突然悲從中來,沒忍住就哭了。

有些路,終究是要一個人去走的。

沈輕抱著我,趴在我耳邊說,不哭,很快的,等我回來咱們就結婚。

我點點頭,進了安檢門,上飛機前,我給他發簡訊說,對不起,沈輕,我們還是分手吧。

沒等他回消息,我就把電話卡卸了下來,丟進了垃圾桶里。

讀研究生,我能等他,畢竟生活在一起,可是出國,我等不起,他再回來,我已經二十八九歲了,我拿不出勇氣用自己的青春去賭。

如果我跟他說,或許他也能為我留下來,但我不能用愛情去捆綁他,那樣,連我自己都會很難過。

飛機上,一個小女孩問我,姐姐,姐姐,你怎麼哭了,把我的果凍給你吃吧。

我笑了笑說,姐姐想家了。

07

時間一晃兩個月,很快冬天就來了。

沈輕沒以任何方式找過我,或許,我在他心裡也沒那麼重要。這樣也好,不再相見,彼此遺忘。

我媽對這件事持不同看法,她說你太草率了,至少要聽聽沈輕的意見,他是男人,會有自己的決斷。

我心情不好,頂了她一句,我爸活著的時候,有過自己的決斷嗎?

她愣了一下說,不許這樣說你爸。

我說了句對不起,轉身就出了門,一行眼淚忍不住就落了下來。想想,我不該這樣傷她心的,我知道她很愛我爸爸。

我去了商場,看她那個錄音機聽了好幾年,想要幫她換個iPod。這些年,她過得不易。

我買回來時,她堅持不要,說錄音機聽得習慣了,讓我退回去。

我知道她心疼錢,所以趁她不在家時,打算把錄音機扔掉,又有點好奇她平時都聽什麼歌,於是就按下了播放鍵。

那天下了雪,我一個人坐在房間里,哭了很久。

原來,我媽一直在聽的,是我爸生前的錄音,他跟她說,靜怡,這輩子讓你跟著我受委屈了,我知道自己可能時日不多,所以想跟你說說話,我走了以後,你和小夏都要好好的,我不知道人會不會有來生,如果有,我還願意跟你做一家人,然後好好照顧你……

這是他過世前偷偷用我錄音機錄的,後來他還唱了歌,唱給我媽媽聽。

我媽站在門口,紅著眼圈說,我從沒怪過你爸爸,因為有他在,才有家,有他在,才是愛情最美的樣子。

我撲到她懷裡嚎啕大哭起來,她揉著我的頭髮說,去吧,去上海,不要輕易就放棄。

我點點頭,知道自己該做什麼了。

08

第二天下午,我去機場,我媽說得對,如果就這樣不歡而散,也許我會後悔一輩子。

剛要去安檢時,就聽見機場廣播里在喊我的名字:顧小夏女士,顧小夏女士,聽到後請不要立刻登機……

沈輕搶過話筒,沙啞著嗓子說,小夏,無論你在哪,我都會找到你,我說過不離不棄的……

我站在機場大廳的正中央,看著他從人群中呼嘯而來,大聲的喊著我的名字,把冬天都要喊熱了。

他衝過來抱住我說,我不要出國,我哪都不去,我就是要陪著你。

我把頭埋進他懷裡,失聲痛哭,然後在他肩膀上狠狠咬了一口。

他在,才是愛情最美的模樣。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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