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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認吧,我一點兒也不想要成年人的愛情

童年陰影

在愛情這方面,和同齡的女生比,我應該是比較晚熟的。

我記得在我小學的時候,《粉紅女郎》那部電視劇很火,裡面有一首叫《大家來戀愛》的主題曲。我應該是覺得這首歌蠻好聽,所以當年就拿信紙把這首歌的歌詞抄了下來。然後放學回家做作業的時候,不知怎麼就被爸媽發現了…年代久遠,我已經不記得他們當時說過了什麼,只記得爸爸當場就撕碎了那張歌詞紙……

十幾年前的小學時光在我的記憶里是非常零碎卻深刻的,悲觀如我,一直覺得那段時光能被記下的片段大多是難以抹去的童年陰影。

一次媽媽外出,爸爸負責周一早上送我去上學,結果他自己睡忘了,校服沒給我找到,還胡亂給我穿了臟襪子,我至今還記得升國旗儀式上我因為遲到第一次站在了班級隊伍的最末尾,沒穿校服,鞋子里的襪子還蜷縮著磕著腳很不舒服…

和幾個要好的小夥伴出去玩,吃飯的時候聊得太歡脫不小心噴了幾顆飯出來,小朋友不知輕重當著我的面故意說悄悄話,其實是在嘲笑我,當下就因為委屈掉了眼淚…

第一次數學只考了80多分,試卷被爸爸揉成一團扔到窗外,天下著雨,哭著去撿回來把試卷抹平粘好,因為還需要家長簽字第二天交給老師;被媽媽逼著穿鄰居姐姐的舊衣服去學校,覺得很難看很丟臉;被小男生欺負,故意用籃球砸我的後腦勺;參選並失敗了三次才選上學校的校長小助理……

聽起來這個人的童年真的過得好慘啊……不過,也許是說得嚴重了點。小時候爸媽確實對我很嚴格,我也一直很聽話很乖(小時候被管多了,長大才拚命逃離父母什麼都不願跟他們分享了…),所以當那首《大家來戀愛》的歌詞紙被撕碎的時候,我就知道愛情在我的青春期里絕對是禁忌,「早戀」這種事我是沒有機會,也不敢去實現的……

早戀的遺憾

文藝大叔黃磊在談到自己女兒早戀問題的時候,他說並不反對早戀,女兒15歲就可以談戀愛了,並且肯定會尊重女兒的這種懵懂的情感。

我真的很羨慕黃磊的女兒。我一直認為我的晚熟和父母的教育是有不可分割的關係的。我的父母還算恩愛,家庭也算完整,但上一代人在子女教育上對於愛情的避而不談,對於性的諱莫如深直接導致了我對於愛情的認知延遲和殘缺。

對青梅竹馬,對早戀過的人,我一直是非常歆羨的。少時的「我喜歡你」多純粹,只因為你的馬尾很可愛,你學習好又漂亮,你打球的樣子很酷,你可以幫我解我不會的數學題。如果是一個班,每天最愛乾的事就是盯著你的後腦勺;如果是外班,上午的課間操和晚自習前的晚飯時間就成了邂逅的最佳時間。

我的中學時代不乏有被男生遞過情書,那個年紀的我應該是比現在長得要好看一點,不過也可能是因為那時候的男孩子沒見過什麼世面(…是多沒自信)。而對於遞來的情書,我只是覺得慌張、不可理喻,這些男孩怎麼這麼沒出息,學習是第一要務,談戀愛這種政治錯誤的事怎麼能幹呢!而多年過後,當我成長成了把人生體驗看得比利益得失更重要的會獨立思考的女生時,我才驚覺我錯失的是年少的男孩傳遞來的青春悸動。

還有一個更離譜的事是,不接受早戀的我,卻異常熱衷於暗戀。我喜歡過學習好風頭勁的男班長,也喜歡過差生班穿粉色襯衣很好看的高個男生,有過一些瑪麗蘇的幻想和迷戀,但卻很慫地沒有任何實際行動。在我對愛情有懵懂的好奇和渴望的時候,卻被「早戀是壞事」這樣的教條觀念給耽誤了。這是唯一一件,讓從來都聲稱「我的人生字典里沒有後悔兩個字」的自己,感到遺憾的事。可惜,時光不可逆,韶華不可留。

從瑪麗蘇少女到冷臉阿姨

90後95前的少女們,應該算是看饒雪漫的青春愛情小說和台灣偶像劇長大的一代。這樣的「教育背景」下,讓我對於愛情的定義過於純情和單一。

通俗文化的創作大部分時候是失真的。作家們描述的愛情是童話,是夢幻,是約定,是非你不可,是我只愛你,要有很多寵愛和誓言,要有很多的奮不顧身和矢志不渝。這是一種對美好愛情的期待沒錯,但懵懂無知的我卻習慣把這種美好期待當做愛情的常態,這是一種很可怕的誤導。原因並不在於愛情純情論本身,而在於現實總有人會告訴你,成年人的愛情里,只有純情是很愚蠢的。

因為,在我們的生活中,不斷有人在戀愛失戀,接著又開啟下一段戀愛並繼續失戀;不斷有人尋找良人,孤身尋了一年又一年卻還沒尋到;不斷有人被逼相親,被逼結婚,被逼把所有的荷爾蒙分泌替換成一項項利弊指標;不斷有人在出軌;不斷有人在問「XX都離婚了,我還能相信愛情嗎?」

我們不斷試錯,不斷打臉,不斷打破夢幻,不斷認清現實,最終發現,愛情並不是我們想像中的,偶像劇里,小說里,電影里呈現的那樣。愛情太世俗了,沒有絲毫神秘感,它只是一種慾望需求,它的純情轉瞬即逝,而快節奏的生活更加快了愛情的變質和死亡。那麼這時,如果再有一個人站起來抒發對「童話般愛情」的嚮往和追求的時候,真的會被嗤之以鼻吧。

這個社會看似變得更加開放和包容,其實也在逐漸變得更加嚴格。我們呼籲多元價值觀,但我們不太能接受消極的三觀;我們接受不同生活方式的選擇,但其實不太能容忍求安逸不求上進的人的存在。不論怎麼粉飾太平,這個社會終究是不接受孱弱,也看不起弱者,不喜歡文藝青年的小確幸,也不願意看到成年人身上的孩子氣。

所以,當瑪麗蘇少女長成冷臉阿姨的時候,那些偶像劇情結和少女情懷也必須迅速從我們的生活中消失。因為有人會告訴你,「你要學會做一個不動聲色的大人了」。你的單純和天真因為年齡的增長變得尷尬,人們會原諒小孩犯錯,但並不能忍受大人犯小孩的錯。

唉,我那不解愁的愛情

我其實非常非常討厭人們總喜歡用「成年人」三個字作為標準,來判斷一件事情或者一份感情該有怎樣的條件加持和用怎樣的尺度測量。比如「成年人的愛情必須是勢均力敵」、「小孩才講好壞,成年人只看利弊」這類爆款金句在我看來就是一句句的毒雞湯。

人類真的很殘忍,已經在被時光追著走,卻還不能容忍我們在內心裡保留更多的少年模樣。

成年人的愛情必須進階的一個階段就是婚姻。我一直在說,為什麼我的好閨蜜們都還沒結婚,我真的很想當一次伴娘!其實想一想,是因為大家對於愛情的標準都很高,內心裡都保留著年少時期那份加了濾鏡的愛情的渴望。

理想主義者,愛情純情論的我對於婚姻是有一種恐懼感的。兩個人的愛情以荷爾蒙佔主導,衝動與吸引帶來的愉悅感大於幸福感,所以戀愛是相對輕鬆的。可是,婚姻則是一種幸福感,幸福感的根源是責任,是信任,這兩個詞聽起來就帶有一種無形的壓力。再加上,婚姻不再只是兩個人,「白頭偕老」的溫情背後有複雜的社交,有理性的契約,有生育子女的責任,這是對我的自尊心、承受力、陰暗面等等的多重人性考驗。婚姻把愛情中理性的部分剝開來,讓感性大於一切的我感到了一陣恐慌和不安全感。

我承認,我就是這個強大社會的一顆弱心臟,我不自信,而且對一切的不確定選項都難以定奪,甚至想直接逃避。愛情的本來面目或許就是「成年人」們所說的,你所看到的那樣,浪漫又世俗,夢幻又現實,感性也理性,需要荷爾蒙,也需要責任感。我不願承認,不願接受,但也無力改變。所以我才常常碎碎念:

「唉,我那不解愁的愛情。」

彩蛋

PS.這篇文是因為不小心又重溫了我人生第一部偶像劇《惡作劇之吻》的片段後,引起了對童話般的青春愛情的嚮往與期盼,但又被現實所困,因為受該劇影響太深,男主江直樹直接奠定了我對於男生的審美和要求。面癱,話少,聰明,毒舌,對女生冷淡,擁有這類性格的男生非常的吸引我!我徹底被訓練成了一個不愛暖男愛冷男的抖M,好可憐……現實的結果是,照著江直樹的性格尋尋覓覓的男票,鋼鐵直男滌哥,其冷淡話少的生活作風真的把我折磨得夠嗆!所以今天很認真思考了一下愛情的真諦(……),抒發的一些過剩的情感(……),嗯,我知道,我真的想很多!廢話也很多!

PPS.愛情是個很美好的課題,它能帶給人很美好的人生體驗。所以嗯,支持13歲以後的正式早戀,少男少女們如果情竇初開了,就盡情地開吧~~~不然會後悔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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