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龍小說最美開篇：多情劍客無情劍，天地無情人有情

古龍小說最美開篇：多情劍客無情劍，天地無情人有情

文 | 夢惜仙

冷風如刀，以大地為砧板，視眾生為魚肉。萬里飛雪，將穹蒼作洪爐，熔萬物為白銀。

這是《小李飛刀之無情劍客多情劍》中開篇的一段，被古龍迷們稱為「最美開篇」，而這本小說我剛剛看完沒多久，沒理解一段為什麼被稱為「最美開篇」。但我倒覺得這一段挺有意思的，特別是看完整部小說之後，有種恍然大悟的感覺，原來一切的情節與結局都在這一段有了預示。

其實第一段話跟《老子》中「天地不仁，以萬物為芻狗；聖人不仁，以百姓為芻狗。」的意思有異曲同工之妙。老子是以「上位者」角度，講究「無為」，萬物與百姓在天地眼裡都是一樣，沒有什麼特別的情感，萬物與百姓的「所作所為」都與天地無關。古龍是以「普通人」角度，講究「無奈」，眾生與萬物在自然的力量面前顯得毫無抵抗力，只能任由自然力量的擺布，成為自然中的一部分。仔細思考可以知道，人活著其實很多無奈，很多選擇都是不得已的選擇，當我們來到這個世界就註定要與這個世界息息相關。

而當李尋歡決定入關再踏入江湖的時候，便要被江湖之事紛擾，無法抗拒，各種恩怨情仇接踵而至。李尋歡隨意在酒館裡喝喝酒，都能遇到與他命運相關的事，金絲甲、梅花盜、上官飛虹，這些原本他都不願意牽扯進來，但這些事情偏偏找上了他。當一個個江湖豪傑因金絲甲而喪命、當自己因梅花盜蒙受不白之冤、當自己兄弟因上官飛虹而不得安生，李尋歡怎麼能不出頭？李尋歡不為了自己出頭，但為了自己心中所守護的，不得不站出來。在冷風中成為魚肉，在飛雪下白頭。

《多情劍客無情劍》中的另一個主角阿飛的命運也同樣被註定了。阿飛的母親臨終前對阿飛說：「絕不要信任任何人，也不要接受任何人的好處，否則你必將後悔一生。」想來阿飛的母親曾經也是一個江湖中人，在江湖中看透那些讓人無奈的恩怨情仇，不希望自己的兒子再步自己前塵，在江湖的恩怨情仇中不得自拔。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阿飛一接觸江湖便身不由己，不可避免地陷入了恩怨情仇之中，陷入了對林仙兒的迷戀之中，成為他武學與品德的枷鎖。

無論砧板或者熔爐，都是一種枷鎖，能突破枷鎖便不再江湖中無奈。古龍的小說有悲劇，但不是絕境，悲劇只是為了成就一段神話。毫無疑問的是，李尋歡在不斷的為別人而反抗地途中，看清了這江湖，也看清而自己，明白了「大丈夫有所為有所不為」。他的飛刀凡出必死，而他的承諾凡說必定完成，他也因此成為了仙神一般的存在，成為了江湖真正的傳說。同樣的，阿飛也在一次次沉迷與背叛中，看清了自己的所愛，看清了自己的信念，掙脫了情愛的枷鎖，明白了愛與不該愛，成為了一個真正的劍客。

回過頭看看開篇，其實冷風如刀，也不過是雕刻人生；萬里飛雪，也只是埋葬過去。這天地無情，可人世間的種種情感，無論可恥或者可貴，都是超越這天地的。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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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安，少年

冷風飛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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