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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摺疊》殘酷世界的溫情旁觀者

簡介

《北京摺疊》是科幻作家郝景芳創作的中短篇小說。該小說創造了一個更極端的類似情景,書里的北京不知年月,大概在22 世紀,空間分為三層,不同的人佔據了不同的空間,也按照不同的比例,分配著每個 48 小時周期。

2016年8月21日,《北京摺疊》獲得第74屆雨果獎最佳中短篇小說獎。

此次雨果獎獲獎作品《北京摺疊》也收錄在《孤獨深處》中。

創作背景

《北京摺疊》是郝景芳在2012年年底完成的,初稿只用3天時間就寫完了,最初發表於清華大學學生論壇水木社區的科幻版上。2014年,這篇小說被《文藝風賞》、《小說月報》等文學刊物選中刊發,之後又引起了《三體》英文版譯者、科幻作家兼翻譯家劉宇昆的注意,他把《北京摺疊》譯成英文,收錄於《看不見的星球:中國當代科幻小說選集》中,該書於2015年11月在美國上市,《北京摺疊》也得以於今年4月入圍第74屆「雨果獎」。

談到《北京摺疊》,郝景芳曾透露,創作的契機就是生活所見。她曾經租住在北京北五環外的城鄉結合部。樓下就是嘈雜的小巷子、小飯館和大市場。郝景芳想,「有一些人是可以藏起來的,藏在看不見的空間。然後再幾個小時後又進入另一個世界。我會覺得北京是幾個不同空間疊加在一起,就進行了更誇張的衍伸。」她說,無論怎麼書寫這個世界的荒誕,還是在這個世界中貌似嚴肅地活著,並為此忙碌。

《孤獨深處》

作者: 郝景芳

出版社: 江蘇鳳凰文藝出版社

出版年: 2016-8-1

內容摘要

榮獲2016年雨果獎最佳短中篇小說獎的《北京摺疊》毫無疑問是一部優秀的科幻作品,但超現實的科幻敘述反映了真實的人性,以科幻的筆法敘述真實,以理性的筆調錶達感性。

作者設定的一個「越界」的垃圾工形象,在他經歷的故事中越來越飽滿,對女兒的親情、遇見老葛成為知己、想幫助秦天和依言卻又無可奈何,一場夢幻的旅行結束了,他回到了原點,除了冒險得來的金錢,他的生活環境沒有任何改變,但穿梭「摺疊空間」的短短時光內,他的心靈一次又一次被震撼。

世界是殘酷有時把人逼迫的窒息,人是有溫情的,卻也只能是彼此人生路上的旁觀者,冷靜、理性的故事中,最是深情。

殘酷世界的溫情旁觀者

——《北京摺疊》人性中的感性分析

擁擠而嘈雜的生活中,我們都在試圖讓自己變得更好,最好也能改變其他人,通過一些努力讓生活軌跡發生些變化,哪怕知道是很辛苦的嘗試,也要用盡全力去拼一次,我們都在努力著活出自己掌控的生命軌跡。

將世界分為三個空間,代表不同的生活水平,或許有些絕對,但這就是生活的本來面目,只不過人們沒有刻意去區分,而這本書,像是給一幅素描畫畫上了明暗交界線,將世界更清楚地呈現。

一、你偶然出現,我願用一生去溫暖

老刀是個垃圾工,要是沒有糖糖,也許他一輩子都是個垃圾工,生活在第三空間,住在破舊嘈雜的公租房,每天一日三餐都要精打細算考慮著怎樣省錢,在垃圾站工作兢兢業業拿著微薄的收入也很滿足。

可是有一天他有了夢想,他撿到了一個女嬰,他給她取名為糖糖,他一點點把她養大,他計劃著送她去上幼兒園,老刀發現糖糖一歲半後特別喜歡音樂,看到她聽著音樂眼睛放光、手舞足蹈,他興奮起來下定決心一定要送糖糖去一個能教音樂和跳舞的幼兒園。但是他沒有錢,他一個垃圾工,怎麼去守護小女兒的這個閃閃發亮的夢想?於是他想到了一個突破常規的方法。

冒著被抓到坐牢的危險,他找到彭蠡想到第一空間送信。發現依言欺騙了秦天,他很難過,替那個在第二空間等待他帶回心愛人回信的男孩子難過,道德上他知道不應該幫依言瞞著秦天,但十張一萬元的紙幣將他說服了。

他要想著糖糖,十萬元呀,應該足夠這個從小就沒享過福的小女孩有一個更好的未來,於是他妥協了。本來,就是為了給糖糖賺幼兒園的學費來的,管什麼其他人錯綜複雜的關係。

他冒著生命危險在第一、第二、第三空間穿梭,能夠得到實實在在的錢,這點風險算什麼,家裡有可愛的小女兒等著他賺錢來上可以教唱歌跳舞的幼兒園,孩子閃著興奮光芒的雙眼、在舞台上被燈光環繞一片耀眼的未來……

他是個平凡人,沒有糖糖的出現他也許就是平凡了一輩子的垃圾工,在這座城市默默付出,直到被狹小的生活圈子裡的人遺忘,在這個世界上無影無蹤。因為一個小女孩的偶然出現,他知道了生活的責任,儘管自己力量有限,也要為他僅所能保護的小生命撐起一棵遮風擋雨的大樹。

像所有中國傳統的父親一樣,老刀對女兒的愛是樸素的無私的,不過又因為糖糖是他撿來的,是沒有血緣關係的親屬,這種愛更加偉大。

這與劉若英的《喳喳小熊》不謀而合,同樣是生活清貧的垃圾工,同樣是撿到的可愛小女兒,現實再困苦,有愛作為支撐,生活真的會有天翻地覆的變化。不管後來故事發展成什麼樣子,曾經這份質樸的愛足以感動我們。

二、另一個自己,用盡全力護你周全

老刀以為自己一輩子走投無路時,老葛出現了,一見到他,老葛就送上了自己的全部和藹。因為覺得老刀也是第三空間來的,算作老鄉吧,很有親切感,於是他很照顧老刀。兩人分享彼此的故事,雖然地位不同、身份不同,談起在第三空間長大的過往,他們還是很感動的。

當老刀在會場上偷聽到「自動化處理垃圾」的事情,隱約感覺到這件事關乎他的未來,他問老葛這是什麼情況,雖然知道他聽不懂,老葛還是給他分析了失業率、GDP、政策保護的事情,款待他吃飯、送他出去,老葛作為東道主無微不至,對這個陌生的「老鄉」很照顧很照顧。

老刀也沒有食言,回到第三空間,先去老葛家替他看望了他的父母。

這樣的相遇很難得,給一個陌生人自己所有力所能及的幫助,幫他解決了很多困難,老葛真是個難得的好人,大概他看到另一個自己,如果當初他沒有來第一空間,會不會就是現在老刀的樣子?憐惜、同情、知己……?他想幫助他,好像在看另一個自己。人和人的緣分啊,真的很奇妙,誰也不能料到,在一段路程中會遇見誰,看到另一個自己時,惜緣就好,一輩子值得回憶。

「我們常常不知道這一段並肩的剎那,會在以後的歲月里被怎樣鄭重紀念。」

曾經相遇並相伴的短暫時光,成為記憶里光亮的一部分,溫暖了以後的路程。知己難求,曾經心靈很靠近的片刻,足夠珍貴。

三、路過你身邊,卻無可奈何去改變

老刀穿越空間,幫痴戀中的青年一個忙,第二空間的秦天還在苦相思等待著成熟後去第三空間找他的女神依言,他會努力,相信堅持拼下去會有機會到第三空間。他並不知道,他苦苦思念的依言已經結婚了,他們的邂逅是個誤會,他盲目地鑽進去期盼、等待,她有苦難言。依言對老刀說:「你幫幫我。其實我之所以不想告訴他,也是不確定以後會怎麼樣。也許我有一天真的會有勇氣和他在一起呢。」

不說實情,就是對秦天的欺騙;說了實情,也只會讓他更痛苦。老刀不知道依言什麼時候有勇氣去跟秦天坦白,他只是個送信的,清醒地看著一切,卻又無可奈何。他又何嘗不想成全一段美好姻緣呢?!

很多事情都是這樣,儘管我們想做成一個自己心目中美好的樣子,卻又不得不面對現實,妥協,是最壞的結果吧,但還好,至少你知道你曾有顆向善向美的心。

世界經常不時地呈現出它殘酷的不可愛的那一面,但人的心還是熱的,有的人被卷進黑暗的漩渦,從此一蹶不振;有的人不甘被命運擺弄,頑強抗爭最後逆襲成功,命運被改寫。

但更多的是不動聲色的那部分人,看清了現實的殘酷,卻沒有能力去做任何改變,卻依然保留著滿腔正義感,回到自己簡單的現實世界中。

生活的無奈,並不會把一個人善良的天性泯滅,現實的殘酷是社會物質發展的現狀,也許未來會有改善,人類善良的天性是世代傳承的,即使一些遭遇會讓人們有些「變質」,那些善意的可愛的無私的本質是不會被吞噬的,不管貧富,無論社會地位的高低,每個人都深情地活著,竭盡所能把溫情傳遞給生命中遇見的每一個人。

無力改變社會,還是可以做一個溫暖的感動自己的人。

老刀回到了第三空間,一切都沒有改變,卻穿越了大半生的滄桑。彭蠡的友好相助、知道世界上還有老葛這樣又優秀又善良的人、看到第二空間人們的進取、第一次感受到日出的美妙、目睹了一段妥協於現實的愛情、有了送糖糖去幼兒園的學費……

可是這些,都不會讓尋常的生活停滯,看過世界繁華、人情冷暖,新的一天開始了,他還是個垃圾工,仍然要用自己的勞動支撐著整座城市的運轉。

我們也是生活的旁觀者,路過很多人的世界,用自己的溫情和其他人交相輝映,卻也只能是旁觀。每個人都有自己要走的路,學會輕鬆熟練地面對這世界的殘酷,也要保存好溫情,雖不能主導別人的路,能夠溫暖一程留下難忘的回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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