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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就是那個一生都在逃離,一生都想回去的地方

作者:喬克叔叔

前幾天,有個朋友跟我吐槽:「喬克,今年過年,我是真的不想回家了!」

我問他:「怎麼了。」

他的話匣一開,一發不可收拾:每次過年總會被七大姑八大姨圍攻,「在哪工作呢?」「單位好不好啊?」「現在年收入多少啦?」「找到女朋友了嗎?」說者無心,聽者扎心,每次都搞得的我抑鬱症要發作了,惹不起我就只有躲了。

每到年底,伴隨春運大潮一同高起的,就是各種關於「回家」的抱怨。年年如此,我們抱怨回家,卻又想要回家。

其實家,就是這麼一個地方:我們極力想要掙脫它的束縛,嚮往外面的世界,想要出去闖蕩;可是自出門那一刻起,家就是一個永恆的念想,一生都在逃離,一生都想要回去。

——1——

家,是我們一直都在逃離的地方

想起小時候,我常被媽媽罵「不著家」,只要一有機會就跑去外面玩。跟家裡比,外面的世界太精彩了,有同齡的小夥伴,各式各樣的植物昆蟲、新遊戲、新事物,每時每刻都吸引著我。

而家裡只有一個人的無聊,父母沒完沒了的嘮叨、以及被約束著寫作業......所以小時候就想:趕緊長大吧,長大後就可以自在的出去浪,就可以自由的生活啦。

電影《尋夢環遊記》中,男主角米格也這麼想。

米格出生在鞋匠世家,他們家是整個鎮上,唯一討厭音樂的家族。但是他卻自幼喜歡音樂,一點都不想同父輩那樣成為一個普通的「做鞋的」。於是他一有機會就跑出家,去廣場上聽流浪歌手唱歌,自己一個人偷偷躲在閣樓上,拿著自製的吉他自彈自唱,極力的想要擺脫家族的束縛。

最後還是被家人發現了,憤怒的祖母一把摔掉他的吉他,米格目光炯炯,含淚喊出:「夢想是比家人更重要的事情!」然後就頭也不回的跑掉了。

小時候,我們總在嚮往外面的新奇和自由;長大後,我們又為了夢想、為了生計各種原因離開家。家塑造了部分的我們,讓我們可以橫行在這世間任何一個角落,但是從外面帶回來的那部分人格,家裡卻越來越滿足不了。

所以,不管我們多麼貪戀家的溫暖,多麼享受家的安逸,還是會在特定的時刻,訂好一張車票。家,是一個我們一直在逃離的地方。

——2——

離開的每一步,都是回家的路

一邊在逃離,一邊想回去。

我們嚮往外面的世界,但同時,對每個中國人來說,從離開家,就開始了「回家」。

不久前看到一條新聞,一個民工大叔在售票大廳排隊購買回家的火車票,工作人員告訴大叔,票都賣完了,連站票都沒有了。已經來火車站6趟,排隊十幾個小時都沒搶到票的大叔,急得當場下跪大哭。

「回家」,對於所有遠走他鄉的人來說,永遠是最觸動人心的字眼。

今年春節,我的一個發小回國。他先要坐十幾小時大巴到奈及利亞機場,然後飛行10個小時到卡達轉機,那裡才有回中國的航班。再飛行7個多小時後才降落北京,簡單吃碗泡麵,又坐上飛往西安的班機。下了飛機,還要坐2小時的大巴才從咸陽機場抵達西安市裡回到家。

小時候,總覺得離家不易,後來才發現,回家更難。發小一路輾轉奔波,不過就是為了和家人一起吃頓年夜飯,我們都說這麼折騰,幹嘛還千辛萬苦回來。他說,過年回家,是從出門時就許下的約定,這樣不管背井離鄉走多遠,感覺都是往家走的路

林清玄說,二十歲之前過春節,想的是「去日苦短,來日方長」;二十歲後過春節,愁的是「來日方短,去日苦多」。

世界很大,人生很長,而家很小,家人間的緣分更是很短很短,短到也許一個轉身,就不能再見。這也是為什麼,我們年少時叛逆地想要離開它,經年後,又會徹骨懷念它。

——3——

家,是我們最大的備胎

前幾天,我寫了一篇文章,問大家過年回不回家。有個讀者的留言說:本來不打算回家的,留在北京和朋友們一起過年。但臨近春節,朋友們一個個都回家了,整個城市一下子變得好空。心裡也覺得空落落的,於是,我也就決定回家了。

小時候,在外面和夥伴們玩耍,到了午飯時間都不覺得餓,好像吃不吃午飯不重要,按不按時回家也不重要。但是等小伙們一個個都回家了,餓意奔涌而來,就分外得想家了。

總以為自己一個人也可以過得很好,總覺得脫離父母的控制可以過得更開心,但是等所有朋友都離開了,我們就逃也想要逃回家裡去了。

家,是我們一生中最大的備胎。似乎不管我們什麼時候想起它,什麼時候決定回家,它永遠都在。

想到一個小故事,漢代有個叫韓伯愈的人,每次他犯錯,母親總是嚴厲地教導他,甚至還會拿棍子打他。即使長大成人後,只要犯錯,母親的教訓依然如故。

有一次,伯愈有了過錯,母親用拐杖打他,他竟跪在地上放聲大哭。母親很驚訝,問他:「以前也曾打過你,沒有見到你哭,今天卻哭起來了,莫非你有什麼委屈嗎?」

韓伯愈回答說:「以前母親打我,我都覺得很痛。但今天母親打我,我已經感覺不到痛了。這說明母親已經很老了,身體越來越虛弱,我奉養母親的時間越來越短了。

聽人說,一個人的一生要經歷三個家:小時候父母的家;壯年時自己的家;年老時子女的家。現在回到父母的家,我的房間雖然依然保留,但是我的痕迹已經越來越來少了。原來,家也是有有限期的。等哪天父母不在了,就再也沒有這個家了。

所以,不要總是把家當做你最大的備胎,世界這麼大,常回家看看,不要等你浪夠了,卻再也沒有人等你回家了。

一生都在逃離,一生都想要回去。對於遠走他鄉的腳,家永遠是扯不斷的繩子。你可以嚮往詩和遠方,可以「世界這麼大,我想去看看」,但是不論走得多遠,看過世界,別忘回家。

監製:易艷剛 | 責編:雷琨 | 校對:趙岑

世界太大,還好有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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