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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物館:我家大門常打開,神偷:那就不客氣了

1990年三月的一天,美國波士頓的大街上,人們聲勢浩大地聚集在一起,男男女女們身著華美盛裝,在歡快的音樂里唱歌跳舞,以此來紀念他們的守護神聖帕特里克。年輕的安保員阿巴特聽著外面熱鬧的聲音,頓時覺得閉館後空蕩蕩的博物館格外冷清。

監控錄像右下角為值班保安阿巴特

突然,門口的警報聲響了起來,阿巴特嚇了一跳,心想不會這麼倒霉遇到賊了吧。跑到門口卻發現是兩個身穿警服的男人,阿巴特穩了穩心神,得知警察是接到報警說博物館有騷動聲需要進來檢查,一定是街上遊行的人玩過頭了,雖然博物館安保手冊上說閉館後不準外人進入,但警察總是例外吧。

阿巴特沒多想就打開了門,可進來的警察卻不急著到裡面檢查異常,而是一個勁的盯著他看,「我看你怎麼有點面熟,對了,有個通緝犯和你長得很像!」還沒等阿巴特說話,他已經被兩個警察反身推向牆壁銬上了手銬,當天和他一起值班的同事趕了過來,也被一起拷上了。

根據目擊者描述所畫出的盜匪畫像

兩人被推入地下室時還是一頭霧水,「我們做了什麼,憑什麼逮捕我們?」

堵上兩人的嘴後,兩個「警察」才如實相告:「呵呵,這不是逮捕,我們是在打劫。」

81分鐘後,兩個盜匪帶著13件價值不菲的藝術品走出博物館大門,坐上一輛紅色汽車揚長而去。

倫勃朗 《加利利海上的暴風雨》

被盜的加德納博物館裡,攝像頭記錄了他們的整個盜竊過程,在偌大的展廳里兩人像在菜市場買菜一樣將一幅幅昂貴的稀世名畫收入囊中,為了節省時間更直接將畫從畫框上切割出來,倫勃朗、維米爾、馬奈等藝術大師的13件經典畫作就這麼被偷走,臨走,他們還將桌上擺放的一件中國青銅器和一件拿破崙時期的青銅尖頂飾順走。失竊品中倫勃朗的《加利利海上的暴風雨》因是這位全球聞名的大畫家公認的唯一一幅以航海為題材的畫作,單幅作品市場價值就高達3億。他們盜走的全部藝術品總估價更是高達5億美金(約32億人民幣),兩個神秘大盜製造的這起史上最大藝術品盜竊案至今仍懸而未決。

盜賊取走《加利利海風暴》後留下的空畫框(中央)

在有監控錄像和證人在場目擊的情況下,兩個活生生的人居然就這麼神秘消失,整整28年,連FBI都無能為力,加德納博物館為了追回這些藏品,將懸賞追回獎勵從100萬,追加到500萬,眼見遲遲沒有線索,2017年更是直接全球懸賞1000萬,限期一年只求速戰速決了結這樁懸案,但時至今日,依然沒有人找到那兩個神秘的盜賊。

現在被盜作品的空畫框被完好保留在牆上,等待著屬於它的畫作歸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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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縱橫四海》

喬裝易容、智擒保安、成功盜寶、遙逍法外,這些驚心動魄的情節,讓我想起了周潤發和張國榮的盜畫傳奇《縱橫四海》,還有好萊塢驚險刺激的博物館神偷大片《偷天陷阱》,現實中的大盜手法在外行人看來竟一點不輸電影情節,但其實要我說,這樣的神級大盜根本不專業,因為這倆賊太不識貨!

《偷天陷阱》讓人記住了神偷必備技能:巧過紅外線

如果稍微做點功課就該知道,加德納博物館的鎮館之寶是西方油畫之父提香的經典畫作——《掠奪歐羅巴》,你若說盜賊是怕它名氣太大不好脫手賣出,那倫勃朗、維米爾的作品怎麼解釋?更離譜的是在捲走那麼多價值不菲的世界名畫後,他們竟然順手帶走兩件不太貴的青銅器,請看博物館給出的青銅器懸賞金額:10萬,和單幅過億的名畫相比,簡直是丟了西瓜撿了芝麻!

提香 《掠奪歐羅巴》

81分鐘的時間,足夠看一場電影了,兩個盜賊居然這麼漫無目的在一家頂級博物館裡淘寶,和我們通常在盜寶大片中看到的那些經過心思縝密地策劃,在極短的時間內衝破重重關卡盜走稀世珍寶的情節完全不同,令人不得不懷疑,這現實的盜賊也許是臨時起意,而且是對藝術品一竅不通的門外漢。

每件成功的盜竊案都要感謝對手的成全,兩個盜賊連武器都沒帶(除了用來割畫的刀)就席捲了一座博物館,也是多虧了毫無警覺和應對能力的安保人員,和那形同虛設的監控系統,有位專門研究「名畫為什麼總被偷」的學者愛德華·多爾尼克總結的相當到位:「即使跟中等城市中等規模的銀行相比,世界上最好的博物館看起來也像自由市場一樣沒遮沒攔。」

不光國外博物館總是被盜賊光顧,全中國最大的古代文化藝術博物館——故宮博物院也多次發生被盜事件,其中最轟動的一起就是2011年的石柏魁案。這個敢向故宮伸黑手的大盜,其貌不揚,身高不到一米六,這得天獨厚的條件躲進廁所里,硬是讓他在閉館檢查時成功躲開了安保人員的搜查。

石柏魁

待到夜深人靜,一身濃烈味道的石柏魁先偷摸到配電室切斷了電源,之後一腳踢碎了故宮誠肅殿的玻璃門,還將殿內的展覽牆打了一個小洞讓自己鑽入,最後砸開展櫃一口氣盜走九件寶貝!故宮珍寶無數,這賊竟然如此克制?其實他也不想的,但好巧不巧他進的那間展廳里全是名牌奢侈藏品之類的器物,最後他能偷走的只是各種金嵌鑽石手袋、金斬花嵌鑽石化妝盒等不便隨身攜帶的東西,廁所也藏不住了,一個人只能在故宮裡東躲西藏,想等到天亮混在遊客里逃走。

失竊藏品展示

凌晨時分,故宮巡邏人員發現了鬼鬼祟祟的石柏魁,他見勢不妙飛奔而逃,有兩件寶物掉了都沒注意,在故宮安保人員的追捕下,石柏魁危急時刻體能爆發竟然爬上宮牆跑掉了!事後他自己回想說當時太害怕,都不記得這事是怎麼發生的。

案發後,舉國震驚,擁有最高安保級別的故宮居然被盜!不明真相的網友們大開腦洞,將石柏魁想像成武俠小說里的神偷:此賊身懷絕技,乃是絕世高手,可以用遁地術、縮骨功躲過閉館檢查,被發現後直接縱身一躍,施展輕功跳上了十米的故宮城牆,這樣的神偷一旦得手逃脫,此案必懸。

可結果證明,神話都是吹的,58小時後這位無所不能的「神偷」就被警方在網吧抓獲,可偷出來的寶物卻都不在他身上。原來在逃跑途中,他嫌這些盒子太顯眼,一路邊逃邊扔,最後挑了四件看著最貴的留下,還專門去大鐘寺找個專家鑒寶,萬萬沒想到專家說這都是不值錢的假貨!可石柏魁還真信了,直接把寶物扔進了垃圾桶!有人專門給這批被盜藏品估過價,少說也價值千萬!石柏魁,你應該叫「失敗鬼」啊。

石柏魁一案告訴我們:第一,無知者無畏;第二也是最重要的:成也無知,敗也無知。

但和加德納博物館失竊案一樣,博物館的安保工作漏洞百多,才給了石柏魁這樣的遊客盜匪可乘之機。當時被盜區域的監控系統斷電後失靈使該區成為一個監控盲區,而安保人員卻只當是那天大雨造成,既沒有上報也沒有去現場查看情況。在抓到人後竟還讓盜賊在眼皮子底下成功逃跑,這號稱「京城第一保衛處」的故宮保衛部門大概是對故宮太放心,畢竟整個故宮裡安裝了400個攝像頭、1600件防盜器,煙感探測器更是多達3700個,誰會想到這個「萬一」會發生「戒備森嚴」的故宮呢?

千防萬防不如心防,一個沒有警覺性的博物館,該醒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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