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偷了朕的《永樂大典》——說說《大典》是怎樣遺失的

最新 02-17

《永樂大典》是編纂於明代永樂年間的大型類書。它成於皇家之手，藏於宮廷之中。按說皇家編纂的鴻篇巨典，應當嚴加看管，常人難以染指才對。實際上《永樂大典》誕生之後確實藏於深宮，雖經搬遷，但仍是「藏之中秘，天下人既不得見」。

明嘉靖三十六年（1557）皇宮失火，嘉靖皇帝恐《大典》損毀，在嘉靖四十一年（1562）命人重抄《永樂大典》，於是群臣才有機會一睹其真容。但《大典》被抄寫完畢之後，其正本的下落就不為人知了，至今眾說紛紜。我們今天可見的《大典》均是嘉靖時抄寫的副本。這個副本最初藏於皇史宬（皇家檔案館），入清後放置翰林院，直到1900年庚子國變翰林院被焚。但在庚子國變前，原先萬餘冊的《大典》只剩下不到六百冊。大部分的《大典》已經被「拿」走了。而庚子國變之後《大典》連六百冊也沒有保住，經過各方「努力」，在1912年《大典》移交京師圖書館時只剩64冊。那麼都是誰偷走了皇帝的《大典》呢？

1.監守自盜的官員

所謂近水樓台先得月，守著《大典》吃《大典》，偷竊《大典》最方便的自然是看護《大典》的官員。據記載，乾隆五十九年（1794）編纂完《四庫全書》之後，曾對《永樂大典》進行過清查統計，當時還剩9881冊，已經遺失一千餘冊。這一千多冊書不知是被何人所盜。當時的官員認為康熙時期的三位重臣徐乾學、高士奇和王鴻緒在書局最久，嫌疑最大。但歷經搜尋後並無發現，這一千多冊《大典》的下落就不了了之了。《大典》大規模的遺失是在咸豐十年（1860）之後。咸豐十年（1860）英法聯軍入侵，清政府與英法議和。自此之後京城使館林立，而翰林院的官員同這些洋人多有勾連。洋人好奇貨，國人善賣之。再者去翰林院偷《大典》並非難事。據時人記載「早間入院，帶一包袱，包一棉馬褂，約如《大典》二本大小，晚間出院，將馬褂加穿於身，偷《永樂大典》二本」。得書之後，以十兩銀子一冊售給洋人。花費一整天，得錢二十兩，真是低風險高回報的買賣。

但別看今日蹦得歡，小心明日拉清單。光緒元年（1875）重修翰林院，《大典》不足五千冊。嚴究館人，交刑部斃於獄。按說前任們都斃於獄了，《大典》應該不會再遺失了。可到了光緒十二年（1886）繆荃孫入敬一亭觀書時說《大典》僅有九百餘冊。這期間遺失的四千冊也不知去向，因此可以說一萬多冊的《大典》到庚子國變之前絕大部分都被監守自盜的官員偷走了。他們是《永樂大典》最主要的竊取者。

繆荃孫像

2.外國使館人員

清末時局動蕩，1900年翰林院被焚之後，很多《大典》被焚燒或竊取。其中日本東洋文庫和英國使館的官員是主要的盜竊者。據記載，當時日本東洋文庫聽說翰林院被燒，立即帶著幾個人賓士到翰林院，帶走的《大典》大多進了個人腰包。另外，英國人翟理斯（Lancelot Giles）和托馬斯·比格（Thomas Biggin）也都從翰林院盜走了部分《大典》。當時使館中人盜竊的《大典》數量不在少數。

戰火之後的翰林院

後來英使館交還的三百三十冊《永樂大典》又重新放回翰林院。但時局動蕩，人心浮動，《大典》在放回之後又遭盜竊，流通至市場中，當時北京琉璃廠等書肆就有《大典》售賣。到1912年民國政府成立，翰林院將所藏《永樂大典》交於京師圖書館時僅有64冊。後來京師圖書館（國家圖書館前身）經過幾代人多方搜求，至今收藏《永樂大典》224冊，另有兩百餘冊流散在海外，目前已知存世的《永樂大典》僅四百餘冊。

作者 | 巨然

編輯 | 馬牡丹、孟孟

排版 | 蘑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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