閱讀丨《杜莎的眼淚》丨顧錦良

誰使她流淚

——簡評青山雪兒短篇小說《杜莎的眼淚》

作者｜顧錦良

青山雪兒，河北省著名女詩人、作家。平時擅長寫詩，可去年開始寫起小說來了。大凡寫詩寫散文的人寫起小說來，作品語言必定清新洒脫，內涵必定豐富深邃。青山雪兒也不例外。

筆者最近有幸讀到她的一短篇小說《杜莎的眼淚》，被小說的意境所觸動，遂有了聊作一點簡評的想法。

該小說描述的是一個名為聶維的男人，追求女同學杜莎，並與其結婚。婚後，聶維受父母影響，希望杜莎生個孩子。恰在此時，一半夜裡聶維接到有暖昧關係的麥佳打來的電話，被妻子杜莎聽見。從此，杜莎心裡有了陰影，她不想跟聶維有孩子了。於是家庭冷戰頻發，杜莎一氣之下搬到女同學李雲曉處住。不想，聶維多次去李雲曉家勸說杜莎，竟與李雲曉產生了好感並有了戀情。之後，聶維與杜莎離婚，與李雲曉結合。如願所隨，李雲曉為聶維生了個兒子。未料，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奪去了李雲曉母子的生命。從此，聶維回到了原點。五年後的一次朋友聚會上，聶維再次與杜莎碰面，聶維「暖男」故伎重演，把手伸給杜莎，反覆說著，我們復婚吧，杜莎只是淌淚。

縱觀整篇文章，沒發現青山雪兒一句譴責聶維的話，然而，這真是作者的技巧之處，讓讀者去評判聶維。我覺得所有的悲劇源自於聶維這人。恰恰杜莎是愛聶維的。如果沒有麥佳半夜三更的電話，杜莎是會這樣的嗎？不會。之後的杜莎，便莫名的「作」起來，一如你我之內室，猜疑、賭氣、無端生事，不通情理。凡此種種，實則是深愛自己男人的表現。反之，對男人不聞不問任其自流，會是愛他嗎？作品很有現實意義，提出了一個問題：七尺男兒該如何看待內室的「作」？

無疑，杜莎骨子裡是知識女性，深深懂得愛的純潔，她要捍衛之前那純潔的愛。殊料，聶維見異思遷，卻又喜歡上了杜莎的女同學，這也許是杜莎更想不到的。她內心的壓抑是讀者可以感受到的。她把「壓」變成了「作」。其實她是個心地善良的女人。你看，等離婚協議書交到她面前時，她卻說了句：我想同你回去。讀到此，我似乎感應到杜莎的內心，我的淚也快流出來了。杜莎是真性情的女人，她，不虛偽。反之，聶維卻啃了「糠窩窩」，又親近了杜莎的同學李雲曉。在這裡，男人那虛偽的見一個愛一個的德性在作者筆下暴露無遺。另外，李雲曉一面勸說聶維，一面又表示深愛他，弄得聶維不能自持，導致與原配離婚。其實他倆沒有感情基礎。作者借李雲曉之人，提醒讀者，身邊此類不明事理的糊塗蟲女人或許多的是。在此，足見作者的縝密心思和觀察生活的細緻和筆法的老到。

上天總是公平的。該來的遲早會來，不該來的，來了也會失去。這或許是所說的命運。作者向我們展示了這個道理。最終，李雲曉母子命喪車禍，讓聶維回到原點。不得不說，這是作者的精心安排。當然，這個安排筆者感覺有點突兀。讓聶維回到原點，也許還有多種方法，在此姑且不論。

聶維走了一大圈，回心轉意了。這是必然的，因為他心裡有的始終還是杜莎這個人。一次酒醉後，誤把李雲曉當成了杜莎。酒醉心上事么。聶維醒悟是好事，也許他自責過，悔恨過，我們不得而知。請看，文中結尾是這樣描述的：

突然地，聶維把手伸給杜莎，繼續說：「我們復婚吧！」聶維一直在說。杜莎沉默不語，但淚水順著眼角靜靜地流淌……

杜莎此刻淌淚，內心可謂五味雜陳。也許有二種含義：一是悔恨的淚，悔恨自己當初太在意那半夜的電話，以及出走李雲曉處居住的魯莽舉動；二是覺得聶杜緣份已盡，憶之前熱戀時的場景，悲從中來。

整個結尾，沒寫明杜莎伸手回接聶維的手，惟有淌淚。二人結局如何，讓讀者去猜想。這樣的結尾很高超，很巧妙。

作者青山雪兒曾經說過，文人的手和心，必須洗乾淨才能拿筆創作。誠然，作者的心是乾淨的，唯有了乾淨心才能善於發現美。我們從她的文中可以看到，她對人物心靈美的發現和展示，幾乎用足了心思。比如，三歲的小雨被撞傷，但小雨一直在微弱地重複著同一句話：先救媽媽！先救媽媽！這看似不經意簡單的一筆描述，卻展現了未經雕琢的原始的童心之美，讀來令人感動。還比如，上面提到過的，杜莎面對離婚書，低低地說道：我想同你回去。杜莎的這句話，代表了中華婦女傳統的一顆善良柔弱而美麗的心，這顆心，在中華大地傳承了幾千年。所有這些，增加了作品震撼力，直抵人心。

至於說有什麼不足之處，筆者覺得小說略顯冗長，尚可濃縮些，適當減少一些抒情之辭。有些語句不必說，讓讀者自己去體味，這樣小說則更精緻，更好。

作者簡介

顧錦良，原江蘇省常熟市虞山大戲院工作，現已退休。常熟市文聯民間文學協會會員。 曾在《民間文學》、《故事林》、《鄉土報》、《上海法制報》、《常熟日報》、《蘇州日報》等刋物發表過故事、散文、小說若干篇。散文《推車》曾獲江蘇省年度報紙副刋評選二等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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