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恩節的起源是什麼？美味的火雞背後，你可知道有一段辛酸歷史？

文 | 獬執事

美國人習慣在感恩節吃火雞。火雞的旅程無疑是大航海時代的見證：從西北大西洋到印度洋甚至太平洋，人類足跡已經越來越深入到這個星球曾經神秘、危險而無序的深藍色地區；然而這種進步同樣也吹響了歐洲人征服世界的號角，人類世界從孤立走向結合的過程註定充滿了炮聲。

當然，至少在在「五月花」號抵達普羅溫斯頓港的第二年，這種炮聲還沒有在清教徒與印第安人之間響起。在印第安人的幫助下，初來乍到的歐洲移民順利度過了第一個嚴冬——這可是真正意義上的嚴冬。

歐洲移民們很快跟一個印第安部落達成了「和平共處、互為同盟」的協定。除了這個強有力的外援，他們還認識了一個在歐洲生活了十餘年的印第安人斯匡托（Squanto），在斯匡托並不算非常熟練的英語中，移民們很快學會了足以在新大陸長期生存下去的技能。

1621年的秋天，移民們的收成非常好。在豐收的日子裡，歐洲移民與印第安人歡聚一堂，舉行了盛大的篝火晚會，之後兩天又繼續舉行摔跤、賽跑、唱歌、跳舞等活動。活動持續了三天，沒錯，這一次歡慶活動，便是感恩節的雛形。

值得一提的是，這的確可以視為是「五月花」號上的歐洲移民所度過的第一個感恩節，但卻不能簡單地說這就是美洲或是歐洲第一個感恩節。基督教自古就有不止一個感恩節，包括清教徒的日曆上也有著不止一個感恩日，儘管這群人一向反對天主教會規定的節假日。而印第安人一年則要過六次感恩節——與歐洲移民們一同度過的這一次感恩節舉行於秋天收成的季節，應當是一年中的第五次感恩節。所以1621年的這一次感恩節，準確來說應該是「第一次歐陸移民與印第安人一起慶祝的感恩節」。

這一次感恩節持續了三天，而歐洲移民與印第安人的友誼與和平則向後延續了半個世紀，然後，炮聲響起了。隨著第一、二代移民的凋零，原有的信任漸漸消散；而湧入北美的新移民並不了解前輩們從印第安人那裡得到了善意與恩惠——或者說他們了解，卻並不在意，畢竟在強大的歐洲文化面前，這些原住民的一切都顯然如此脆弱不堪。1675年，移民們與印第安人之間的矛盾終於陷入無法調和的地步，戰爭爆發了。

這一場戰爭名為菲利普國王戰爭，其全名源於印第安人的領袖梅塔卡姆（Metacomet）——他被移民們稱為菲利普國王（King Philip）。梅塔卡姆之死成為了菲利普國王戰爭的終點，但對於歐洲移民與印第安人的戰爭來說，這位傳奇國王的死又只是一個起點。

歐洲移民對印第安人的屠殺開始了。從菲利普國王戰爭開始到《拉勒米堡條約》簽訂，曾經超過千萬印第安人只剩下數十萬，個中的血色故事斑斑點點，不絕於史。這一階段的戰爭有多殘酷？或許聽一下美國戰爭英雄謝爾曼將軍的話就知道了：「我見過唯一的印第安好人，就是死人。」

不過弔詭的事情發生了，即便是在這些歐洲移民已經組建了美國，並依然以「昭昭天命」般地堅定意志進行西進運動時，美國人依然習慣在每年11月的最後一個星期四。在這一天，歐洲移民的後人們準備了一隻只美味的烤火雞，聚會以紀念曾對他們的先人施以援手的印第安人；與此同時，他們族群中的另一些人卻用槍炮在廣闊的森林、山野、草原上屠殺著印第安人。

1863年，林肯總統宣布這一天是聯邦感恩節；1941年，小羅斯福總統正式將感恩節改為11月的第四個星期四。只是這許多年過去，在印第安人的後裔眼中，感恩節已不再的感恩節，而是「國家民族清洗日」。作為人類幾大人種之一，印第安人基本上被整體滅絕。

歷史已經遠去，印第安遺民的呼聲似乎也沒有改變感恩節的歡樂氣氛。當人們將火雞肚子里塞上各種調料時，當男主人將火雞整隻烤好並用刀切成薄片時，當女主人將這些切好的火雞肉分送給聚會的朋友時，有誰能聽到北美曾響徹天際的殺伐聲呢？這些聲音，似乎也並不比火雞被廚師殺死時所發出的哀嚎聲更牽動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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