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十七八歲是什麼樣子？

真是一個有點土味和老套的標題。我還是要好好練練寫標題。

回到正題，用這樣的標題是想寫兩部青春片。對，對於我來說的青春電影，不管其他的標籤是什麼，對於我而言，我在這兩部電影里看到的是少年時的故事，是新鮮的樣子，是看不到世界界限恣意處置時光的樣子。

01

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

去年開始傳出預告片的時候就有很多人都在期待這部電影，上映之後好評不斷，成為年底各大頒獎熱門，男主甜茶還被提名奧斯卡最佳男主。這部電影在我的電腦硬碟里存了大概兩個月了，最近終於被我拿出來看。儘管很多人都在關注它身上LGBT的標籤，但是我還是要把它歸為青春片。因為我覺得我可能還是不太適合看這樣的故事，我無法對其中的感情產生共鳴。所以我把它當成一部青春片，去看裡面人物的情緒流動，elio和他的家人之間的相處，義大利小鎮的夏日陽光和鄉村風景。至於他們之間的故事，我自己的概括就是大西洋彼岸最明媚的少年和青年的戀愛故事。

我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的導演都喜歡將青春片的背景設置在陽光充足的日子裡。在我看的青春片里，幾乎都是晴朗或是陽光炙熱的場景，好像夏天就是青春的濃縮，所有的情緒只有在這樣足夠高溫度里才能夠釋放出它本有的味道。在這部電影里，兩位主角的相遇就是暑假，人們在夏天裸露自己，接近本源。這裡的人在夏天所做事情就是等待夏天結束，打發掉漫長而炎熱的夏日時光。所以整部電影充滿著一種慵懶的感覺，時間在夏天好像是被放慢的，陽光永遠都這麼熾熱。

在這樣的夏天裡，elio認識了oliver，從自認為的厭惡感情到關注、祈求關注，小心的試探，到最後的超越友誼的感情（就是這樣）。看他們一起騎自行車在鄉間路上的時候，我覺得這樣就已經足夠了。甜茶把這些感情表達的很自然，是一種超越標籤的自然，像我們看到的很多青春片里的，是只屬於某個人的感情。關於他們之間相互試探的那段我覺得非常棒。那是一種勢均力敵的較量，他們都像對方所想的那樣善良而溫柔，像騎士一樣不願打破和公主的友情。期間的細節和前面的橋段相互呼應，都會讓人覺得很細膩。

電影里的時間設置是1982年，一個不算對信息有足夠包容力的時代。但是elio的家人對他和oliver的態度是我認為這部電影美好的第二個地方。他們察覺到了這段感情，但是什麼都沒有說，甚至把oliver當成家人看待。最後elio和爸爸的談話讓我想起了《喜宴》里的爸爸最後和兒子男友的對話。但是《喜宴》里的父親形象太東方，嚴肅而傳統。在《請以你的名字呼喚我》中，elio的父親像兒子吐露了自己的曾經，理解了兒子的感情，並且請他珍惜這段時光。實在是太溫暖。

這部電影確實會有一些讓人覺得不好的地方，關與兩位主人公對彼此的態度和感情。我在看的時候把這些理解為不想讓自己在對方面前示弱的行為。畢竟這是一部美國電影，偏西方的表達。但是我還是認為這是一部值得推薦的電影。

02

伯德小姐

同樣的大熱門。女主也被提名了奧斯卡，並且是第三次（前兩次分別是《贖罪》和《布達佩斯大飯店》）。我想很多人都會對這部電影感同身受吧。在十幾歲的時候覺得自己可以做到很多，可以不受束縛，喜歡合唱團里最亮眼的男生，討厭那個生活了十幾年的地方，用笨拙的方式和家人相處。影片一開始就放上了一段話：

「那些討論加州享樂主義的人，肯定從來沒有在薩克拉門託過過聖誕節。」

語自美國薩克拉門托作家狄迪恩。

我看過一篇影評里介紹薩克拉門托，一個人口只有洛杉磯七分之一的加州首府。沒看過這些資料之前我並不知道原來人人都嚮往的陽光地帶，有這麼不起眼的首府。畢竟那裡還有好萊塢和矽谷，有舊金山和洛杉磯，還有伯克利和斯坦福。看NBA的話也許你會知道薩克拉門托，那裡有支球隊叫國王。其他的，就沒有了。電影里的薩克拉門托沒有高樓沒有豪華住房，也沒有像好萊塢和矽谷那樣名流聚集星光璀璨的地方，她就是一座普通的毫無特色的美國城市。

所以就像開頭的那句話一樣，女主角渴望去更大的地方，去東海岸的一些文理學院讀書，就像耶魯那樣的學校。但是她的母親反對她的這些想法，認為她現在這個樣子只能去城市大學，出來之後蹲監獄，再去城市大學。

她到底什麼樣呢？染著一頭紅髮，和家人相處不愉快，和媽媽吵架從車上開門跳下去，討厭學校的禱告，在老師的車上惡作劇，給自己起外號叫「lady bird」,成績也不太好......反正就是許多家長看不慣的樣子。而且家裡也無法負擔高昂的學費。父親失業，伯克利畢業的哥哥和女朋友一起待業，母親為了多賺一些錢，每天上好幾個班。很現實對不對，但是十七八歲的時候也許看不到這麼多的現實，lady bird把這些困惑歸結於家鄉，這個毫無人文氛圍的小城。

「再不離開這裡我就要死了。」這是她跟朋友說的話。

但是她就像是這些人之中的異類。有人不願拋棄這裡本有的舒適生活，有人覺得自己無法擺脫這樣的安排。她拒絕了這些妥協。偷偷扔掉老師的成績單只為把自己的數學分數提高，拜託父親提交獎學金申請，考到了一個不錯的SAT分數（當然還是去不了耶魯）。可是在很多人眼裡這些努力仍然沒什麼用處，接受那個離家只要開三十分鐘車的大學是最好不過的選擇。

在這部電影里，女主角和她媽媽之間的相處實在是有太多現實中的影子了。因為房間里亂放的衣服而責罵，因為在學校對老師的態度而生氣，因為不考慮家裡現實想去更高學費的大學吵架，在挑選衣服的時候意見不和......種種問題的堆疊，造成了後來兩人的冷戰。我在看的時候覺得有很多地方都想是我在現實中的經歷。對於這樣的母女關係，導演在電影里安排了一段對話，也許是在說明原因。

是不是很像你的父母會跟你說的話？

電影的最後，女主角離開了家鄉去了她嚮往的大學。但是不再固執的叫自己lady bird，甚至想起了家鄉和媽媽。她在周天的早上從醫院醒來，就像一種生理反應一樣走到了教堂。她在教堂的門口，哭著給家人打電話：「當我第一天拿到駕照，開車在薩克拉門托的街上的時候，看見那些熟悉的街道，我從未覺得它這麼美。」

也許我們不是lady bird，但是她身上有我們的影子，一個也許普通但是不甘於平凡的樣子。（順便說一下，這部電影的導演也是薩克拉門託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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