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年三十，我和家人在超市吃泡麵
每晚與你
不見不散
宜?回家忌?出遠門
Feb. 15
20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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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y: 有神么工作室
文 / 有神么工作室
01
我在睡夢中迷迷糊糊聽到母親的聲音：「兒子，快起來，咱有吃的了。」
身體被搖搖來搖去，我不得不睜開惺忪的雙眼。
母親和父親正撕著達利園小麵包的包裝，母親拿出其中的一個，撕開一條口子遞給我。
隨後我們三個人狼吞虎咽，很快就吃完了我們的救命稻草，之前微弱的身體總算有一點力氣。吃完後，我才想起來問問這大袋麵包是哪來的。
母親說是這她和父親去隔壁街的超市偷的，那條街上就那家超市還開著，而且門打開著，那老闆還趴在收銀台睡覺。
「我們進了那超市後一直轉悠，從零食區走到生鮮區，從蔬菜區走到賣生活用品的地方，又走回零食區。一直商量著怎麼下手好，但我們心裡總犯怵，沒幹過小偷的勾當，我總覺得良心不安。」父親搓搓手裡小麵包上面覆蓋著的那層油紙，搓出一小撮麵包屑，遞給母親。
「是啊，你爸說得對。要不是為了拿到這一年的工資，我們何苦來挨餓。賓館太貴也住不起。身上帶的錢在火車站被人給扒了，向陌生人借錢人家說我們是騙子。我們這是造了什麼孽啊。」說完，母親用袖子擦擦眼角。
我看看父母親，難過得說不出話。我恨，我恨工地的老闆，也恨那扒手，更恨這無情的世界。
02
「我看，我們再去一次超市，去弄點吃的吧。這麵包根本就不夠啊。」我舔舔包裹麵包的油紙，對父母說。
「又去啊?拿這麵包我們就已經備受煎熬啊，還去的話........這............」母親看看我，又看看父親。
「對啊，這樣的話我們不真成小偷了嗎？這樣對不起那老闆啊！」父親撓撓頭。
「有什麼對不起的？我們對不起他，那誰對不起我們啊？再說了，你們如果不去的話，你們寶貝兒子的胃炎可能又會犯了。你們忍心看我受罪嗎？」
父親和母親面露難色，互相看看對方，倆人再看看我。
「行........行吧。那我們就再去。」
「好，我和你們一起去！」我起身抖抖屁股上的泥灰。
「你去幹嘛？這種事我們去就行了！你在這裡等著。」父親皺眉。
「我去的話，多一個照應啊。而且如果就讓我在這裡等，我也不放心。」
「孩子他爸，孩子說得也有道理，就讓他一起去吧。咱一家人，不管去哪兒都得在一起。」
父親點點頭。我們向那家超市靠近。
03
街上行人很少，現在這個時候，別人應該都在家裡和家人一起看春晚吧。街道邊的燈光把我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快到超市的時候，我們貓著腰靠著牆，父親先去探了探路。超市老闆不在收銀台，可能上廁所去了，而且門還開著。
雖然可能會被抓住，但我們依然欣喜若狂，大搖大擺走進超市去，以此掩蓋心裡的不安。
我跟著父母很快到了擺放零食的地方，拿了一些餅乾和薯片，又一人拿了兩桶泡麵。
吃的一到手，我們趕緊往外撤。走到超市門口的時候，背後傳來一個聲音：「泡麵要用熱開水泡才能吃。」
我們驚訝地轉過身去，一個四十歲左右的男人提著一個開水瓶，對我們笑笑。
我和父母呆住了，完全不敢說話。
04
「別站著了，過來坐著吃泡麵啊！過來吃東西。」那男人走到收銀台，把水壺放在收銀台。
「你是.......你是老闆嗎？我們.........我們好幾天沒吃東西了.......不得已才.......才拿你超市的東西.........」父親垂著頭，滿臉通紅。
「是啊...........我們不是故意的........."母親聲音顫抖。
「我知道你們不是故意的！前會兒你們來超市，你們的一舉一動我都在監控里看著的。我以為你們真是小偷，就想著等你們拿完東西就報警，結果看你倆拿了一個又放回去，拿了一個又放回去。結果只拿了一個大袋裝的達利園小麵包。
我估計著，你們不是真的小偷，就在收銀台裝著睡覺的樣子。剛剛我剛上完廁所出來，就聽到你們在商量拿什麼的聲音『別拿貴的，就拿便宜點的』。我就知道是你們。」老闆邊拿凳子邊說。
我們誰也沒動，依然低著頭。
老闆走過來拉我們，我們拗不過，就在收銀台旁坐下了。
「快吃吧，別餓壞了。你們吃餅乾，我給你們整泡麵。」老闆拿過泡麵，撕開包裝袋，倒入熱開水，調料的味道在空中散開。
05
時隔兩年，我依然記得那個老闆，也記得那天晚上我吃的泡麵。那是我過的最難過的除夕夜，也是最溫暖的除夕夜。
那也是我有過的關於春節的不一樣的體驗。
『關於春節，你是否也有一些不一樣的體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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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新的一年，祝親愛的你新年快樂，闔家團圓，萬事如意！
新年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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