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關風月，只談生活

第八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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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夜晚的燒烤攤邊，看見食物串串排開，人藏在煙霧中，熟練地翻轉、塗醬、傳遞……紅色的帳篷里，一排排啤酒，一陣陣喧囂，大家哈著氣，縮著脖子，甚至是吸著鼻涕，談天說地……

1

晚上十一點多，阿遠躺在床上玩手機，

「阿群，你想吃什麼水果？」

「你買了？」

自從阿遠知道美團上可以買水果後，我們家就開始了「網訂水果熱」。

「對呀。」

「你買過了還問我做什麼？」

……

「阿群，我給你買了一樣東西。」

恩？

有點意思！

是什麼呢？

我的心騷動起來，

哇，各種浪漫的猜測：

花？俗了點吧，送花我可能不太喜歡又心疼哎。

小禮物？

衣服？

不會是戒指吧？

要不要這麼浪漫，

死鬼，真討厭！

「我給你買了兩個貝殼？」

貝殼？

這叫什麼提示！

難道是——

珍珠？

哇！

「阿群，你怎麼不說話？

我給你買了兩個扇貝！

你最愛吃扇貝了！」

扇貝？

扇貝！

去你的扇貝！

我要珍珠！

「阿群，我要把你養得白白胖胖的，這樣就有安全感了！」

他躺在床上自言自語。

外賣到了，

我看著一堆一堆的東西被送進屋子裡，

看著阿遠一口一口嚼著食物，

看著打開的扇貝卷著粉絲看著我，

我才真的相信了眼前的現實：

這是真的

是真的

2

在外地，

第二天趕六點的飛機回家，

兩個人卻都睡不著。

我在記錄阿遠故事三十六集，

想到鯡魚罐頭，那種奇臭無比的東西。

阿遠不知道，他在玩手機。

我百度關於鯡魚罐頭那形形色色的「傳奇故事」，

時不時讀給他聽。

他先是不感興趣，

後來不停地問「真的啊？……可是真的啊？……」

最後自己百度起來，

不停地笑。

晚上十一點半，我們兩個人躺在床上，笑得抽筋。

阿遠說：

「我餓了，我要點外賣。」

「這麼晚吃東西，不健康啦！」

「我餓！你不讓我吃東西，虐待我！」

「你要點燒烤嗎？

要死啊！跑到外地來點外賣，吃燒烤！

幫我點兩個扇貝……」

「你也要吃啊？……

小東西，看我不撕碎了你……」

滿滿三盒燒烤，

成了我們與這座城市離別的晚餐。

3

晚上，

我們在看諜戰片《和平飯店》，

我指著上面的陳佳影和劉金花對阿遠說：

「玩女人就要玩這兩種——

要麼高冷到粘不到邊兒，

要麼有情有義，

哪怕她是個婊子。」

「阿群，那你是哪一種？」

……

「阿群，我的手機呢？

我找不到我的手機了，快打我！」

於是，我奮力地打了他！

這，洗血了他一次次借夢打我的仇恨。

我想，這就叫「君子報仇十年不晚」吧。

「我餓了！」

猝不及防，意料之中。

「那你要不要點燒烤啊。

記得幫我點兩個扇貝哦。」

「你也吃啊，小東西！」

可惜，大過年的，沒有燒烤外賣！

「那我們下去吃吧。」

關了電視，我們就下樓了。

是誰說的這麼冷下去幹啥？

反正過了馬路，

我們已經站在燒烤攤的煙霧裡了。

紅帳篷里坐滿了人。

我和阿遠在拐角找了個位子，

串串上來時，

我們頭對頭，黑乎乎朦朦朧朧，

無奈，

拿出手機點亮電筒，

就變成了

左手電筒，

右手拿串，

好架勢！

「有隻貓！」阿遠指著我腿下。

小貓咪渾圓的屁股對著我，

一會兒又躥了出去。

阿遠拿了一根串遞給貓：

「貓咪咪，吃……」

貓咪咪……

「俺家以前有一隻貓，我給它取名咪咪。」

眉飛色舞！

打住！

「你就說說，你還取過啥名字？」

「狗小花、狗貝貝、狗多多、狗歡歡……」

「也就狗多多文藝點！

哎！

我就是被『狗多多』騙了。

那時，

看你一手牽狗，一手比劃——

『此狗姓狗，名多多，字小黑。』

我以為我碰見文人了，

心裡想，

你一定飽讀詩書，胸有筆墨。

沒想到，

如今，

你半點詩書不讀，

盡帶我夜裡

擼串！」

「哈哈哈啊哈哈哈，

阿群，

再吃一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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