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rivate 用餘生懷念你

今天是貳月拾柒號

今天的推送比較私人

我想用這個空間去紀念一個很重要的人

我很抱歉這註定是一篇很喪的文章

但我相信這樣悲傷的情感我們都必須經歷

「十年生死兩茫茫

不思量自難忘

千里孤墳 無所話凄涼」

這是蘇軾紀念他妻子逝去而寫的詞，我一直很喜歡。

因為世事乖舛，天命無常。這樣的一份悲憫既有詩意，也有共鳴

四年前的今天他走了，這是我迄今為止我經歷的最大的別離。我承認我是個很容易哭的人，所以直至今日我仍然記得我那天低著頭哭的樣子。那種感覺就像小時候被老師批評覺得很委屈。只不過小時候犯的錯誤可以悔改，而這次是生離死別。

出發去葬禮之前，我母親往我左衣兜里塞了一片艾葉，我很反感。我不喜歡這些所謂的迷信 所謂的儀式。我只是想離他近一些，近到可以越過陰陽兩隔的距離。那樣我還可以吃到他為我做的糍粑。他做的糍粑和別人的不一樣，很甜。我喜歡吃糖，他就在裡面包很多紅糖。然後慈祥的笑著，用糍粑把糖包好遞給我，叫我快吃。我甚至還想離他再近一些，我想問問他是否還記得小的時候他拉著我的手，穿過漆黑的田間小路回家的場景。這些畫面太清晰了，清晰的讓人悲拗。

當時來的還有很多親戚，他們也來送他最後一程。我們低著頭為他弔唁、默哀。我站在火化場的門外，就好像在醫院手術室外面，等著裡面有人出來告訴我，他還有生還的可能。我感受到烈焰正一點點燒噬著他的身體，灰飛煙滅。即使那天下著雨也沒能阻擋煙霧瀰漫開來，很嗆。我不知所措一直站著，直到看見我父親落淚的那一刻我實在綳不住了。我父親一定和我一樣覺得是鬼神開的玩笑，明明上個星期他還精神的坐在醫院的病床上，看著他最愛看的那本《魂殤》。轉眼間就躺在了冰冷的材木里。只是 這次真的不是玩笑，那一刻的天灰濛濛的沒有一朵雲，沒有太陽，沒有希望。都說人定勝天，但總有些事情永遠都是這般始料不及。

人啊 真的無法欺騙自己

尤其是悲傷的時候

何必去隱瞞和逃避

放聲哭吧

「樹欲靜而風不止，子欲養而親不待」我知道手機里的號碼無法再撥通，戶口本上也已經印上的死亡證明的印章。一切已經無法改變。我想像著他在另一個世界沉睡，睡得的像個孩子。沒有疲勞的面容，一切安穩。

他走後的那一年，我和父親回到老家。沿著一字排開的老槐樹走著。村口的沼澤還是深棕色的，覆滿了枝葉。通往家門的路修好了，寬敞了許多。家裡後院爐旁的柴木上長滿了黴菌、放置一旁的鉗子生了銹、懸樑上布滿了蜘蛛網、豬圈空空的，草木蜷在一起。

這是我生活過兩年的地方，我在這裡放過煙花、踏過沼澤、看過霜雪。這裡山河還在，春天依舊。只是那個老屋的主人不見了，靈魂埋在太深的土裡，再也無從尋找。

「死並非生的對立面

而是作為生的一部分永存」

這是我在挪威的森林裡看過的一句話，因為我以前並不是一個快樂的人，所以我常常思考死亡這個命題。人都怕死吧，至少我是。我害怕死亡帶走我在塵世的一切，包括物質包括情感。一個我的離去沒有留下什麼，而世界還在瞬息萬變，不會因為一個我的消失而有所不同，這才是最可悲的地方。讓我覺得人類的渺小和無助。

死亡是個悲傷的東西，毋庸置疑。但是也因為有了死亡的存在才顯得生命的可貴。如果沒有死亡 沒有生命終結的那一天，那麼人類也就不會在活著的時候分秒必爭的去做有意義的事情。人啊，能活著的時候好好活著吧。不畏懼不苟且，為自己認真的活一次。

一己之見

感謝觀賞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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