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來時的路-讀《從晚晴到民國》
間飛逝,2017年已經過去132天了。《從晚清到民國》之後,若是再讀完《洪業:清朝開國史》、《增補本李秀成自述原稿注》和《戊戌變法的另面-張之洞檔案閱讀筆記》三本書,我的清史計劃也就算完成了。從2015年11月起,投入許多時間讀清史,發現自我的膚淺,也享受其中的樂趣。
一直在思索著「讀史明智、以史為鑒」這句話的含義,胡適曾諄諄告誡後輩:有一份證據說一份話,有九分證據不能說十分話;又說文人之筆和武人之槍,是一樣厲害,不可輕用。
正因為此,在選擇歷史讀物時就更加慎重,有些披著歷史作家外衣的暢銷書作者,其作品嬉笑怒罵卻誤人子弟,看似秉持公正卻有失偏頗,不讀也罷!?
寫歷史的目的是保存某一段歷史的真相,傳世之後,警惕未來。歷史學家應該實事求是,心平氣和,它不應為某一時代的所局限而筆端常帶感情。無徵不信之史學清規,則絕不敢逾越。--《從晚清到民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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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何評價清朝296年的歷史呢?任何人都有功與過,朝代也一樣。我認為沒有清朝前中期經營,便沒有中國真正大一統局面的出現,展開清朝全地圖,會發現新疆、西藏、漠北、東北都處於清廷實際掌控之下,這一點漢唐宋明朝都未曾做到。沒有清朝末期與西方世界交鋒導致的全面潰敗,便不會思考中華傳統文化的劣根性,也就無法修正自身缺陷,無法迎接新時代的考驗。
縱覽有清一朝,皇帝們大多都算得上勤勉刻苦的,不必說盛世康乾雍三朝,也無需講殫精竭慮的道光和咸豐朝,但是那孱弱的兒皇帝光緒也為了振興大清搏命而上,可最終大清為什麼還是走向滅亡呢??
我想可能是時代的差距導致了清朝在東西方對抗中處於劣勢。當西方世界從文藝復興開始,經歷了大航海時代的洗禮,便由中古時代向現代邁進。同時,大清國依然停留在遙遠的中古時代,沉醉於賬面上的虛假繁榮,在思想、經濟、軍事、科技等方面遠遠落後。
曾有人對比同一個時代的乾隆皇帝和華盛頓總統,說乾隆錯過了變革的極佳時機,但是有一個道理,那就是各方面都極度自信的政府是不會尋求變革的,鴉片戰爭讓中國人不得不重新審視這個世界,世界各國的聯繫愈加緊密,清廷的統治者經歷從不屑到疑惑、從恐懼到學習,從革新到全盤西化等多個階段,開始懷疑曾經所擁有的一切,眼神中閃現的自我懷疑和極度不自信。
當1840年英國人的堅船利炮出現在珠江口後的70年間,發生的鴉片戰爭、太平天國、洋務運動、甲午戰爭、戊戌變法、義和團之戰、辛亥革命等事件,古老的帝國不情願的步入全球化中,掙扎著、迷茫著、抗爭著、思考著、變革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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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晚清到民國》作者唐德剛先生提出「歷史三峽」這一觀念,唐德剛教授把先秦以來的中國政治社會制度變遷分為「封建、帝制與民治」三個大的階段,共出現兩次轉型。?
第一次大轉型,自公元前4世紀「商鞅變法」起至漢武帝和昭帝之間,實現了從封建轉帝制,歷時約三百年。此次轉型是自動的,內部矛盾運行的結果。
第二次大轉型,發端於鴉片戰爭之後的辛亥革命,此一轉型時間至少為二百年,順利的話,到本世紀中葉方能基本完成。此次轉型是受外來刺激而行,是被迫的。
鴉片戰爭以前的中國史,幾乎好似千年未變,從專制制度的角度來看,則是愈加趨於完備。有清一朝總結歷史上朝代更迭的主要原因,消除了諸如漢朝的外戚專權和皇族干政、唐朝的藩鎮割據、北方游牧民族的威脅、元朝錯誤的民族政策、明朝的宦官和權臣的專權等影響統治的問題,國家整體上處於平緩狀態。
在鴉片戰爭之後,則幾乎是十年一變,這是西方東來的「帝國主義」推動的結果。?西方「帝國主義」的根源是「擴張主義」,它大體上等於中國傳統同義詞為「強凌弱、眾暴寡」。它是人性中絕對存在的一面,也是最醜惡的一面,也是「達爾文主義」所揭露的客觀存在的事實。???
英國,鴉片貿易為當年英倫朝野,國脈民命,生計攸關,不可或缺的國際貿易,女皇與國會,均不惜為之一戰。
俄羅斯,在西方因受強有力而開化的西方諸強,所以只有瘋狂地向東推進,所以俄國是為單純的土地帝國主義,在英法聯軍進攻時,趁火打劫,不費一彈佔領大片領土。?
日本,近代東方崛起之國,隨後隨歐美諸強侵略中國,也是唯一的一個黃色帝國主義,而其兇殘程度則較白色帝國主義有過之而無不及。
美國,本是隔岸觀火,但是在1898年無意中擊敗西班牙而取得菲律賓成為遠東霸主,所以提倡門戶開放政策,確保本國利益最大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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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外在的壓力持續增加時,內部也就發生相應的變化,儘管這種變化是迫不得已的,是被動式的。時至今日,太平天國、甲午戰爭、戊戌變法、義和團之戰、辛亥革命等事件依然為人們所爭論,到底是愚昧還是革新?
新型國內戰爭——太平天國?
和之前所有的農民運動不同,太平天國第一次將西方的宗教和中國實際相結合,今日人們對於其性質一直存有很多爭議。褒揚者說太平天國運動是反帝反封建的農民運動,十四年間重創清王朝的統治,加速清王朝的滅亡;批判者說太平天國是政教合一的邪惡團體,是洪秀全披上西方教會的偽裝,是造成千萬人死亡的邪惡政權。??
教訓啟示
1、政教合一的體制下,必須確保政治權力和軍事權力統一。洪秀全是拜上帝教的宗教領袖,而楊秀清則太平軍的軍事統領,隨著運動的發展,這種兩種巨大的權力交鋒後,必然造成巨大的殺傷力。
2、小富即安的小農心理,導致太平軍攻克南京後,便停止前進的腳步,沉醉在所謂的小天堂中,腐化墮落的程度遠超清廷。
3、沒有明確打擊主體,對士大夫階級沒有吸引力,對非教民過於殘忍,在民眾心中缺乏競爭力。
大清朝亡國之戰-甲午戰爭
清廷統治者意識到西洋堅船利炮的威力也就開啟了「洋務運動」,形成了「同治中興」,但這一切在甲午戰爭中灰飛煙滅,號稱亞洲第一艦隊的北洋水師在大東溝慘敗覆滅後。
在甲午前夕,日本海軍已經擁有新式艦艇21艘。其中9艘是在1889年以後完工下水的英德制最新型快速巡洋艦,裝配有十英寸左右速射炮十尊。清軍時速15海里的慢船,對抗時速23海里的快艇,五分鐘打一炮和一分鐘打五炮,只有挨打的份。
教訓啟示
1、俄國和日本始終是中國最大的敵人。
2、強大的武裝力量是和平的保障,沒有自成體系的武器體系,僅憑購買是不可能成為強國的。
3、在東亞區域內只能有中國一個強國,任何國家都可以通過和平方式崛起,但任何試圖通過武力成為強國的意圖,都需要被消滅。
自上而下的政治變革-戊戌變法
通讀全書,我認為戊戌變法最難,難在觀念上。實際上,康有為和洪秀全一樣都是科舉場上的失敗者,但是不同意洪秀全的時代,甲午戰爭失敗後,康有為抓住了時機,利用光緒帝試圖變革強軍的機會,獲得優厚的政治資源,然而其狂妄自大的性格,學術上膚淺,戰略眼光的短淺註定戊戌變法以失敗告終。
當譚嗣同密會袁世凱希望他可以勤王保護光緒帝誅殺慈禧太后時,袁世凱卻將此事密報慈禧太后,將光緒帝囚禁起來。課本上講袁世凱出賣了維新派,斷送變革。《從晚清到民國》一書中分析袁世凱兵力僅7000人,而京城忠於慈禧太后的軍隊則多達數萬人,更為重要的是師出無名,所以袁世凱沒有支持光緒帝怎麼看都是符合人性的。
教訓啟示
1、變革即是危險的,同時又是必要的,改革成功實屬不易,任何脫離強力護航的改革都無異於空中樓閣,都將失敗。
2、目空一切的後果往往是無法團結可以團結的力量,獨木難行必然被時代所淘汰。
3、變革不會一蹴輕鬆的完成的,這一點對於國家和個人同樣適用。
夾縫中的民族運動-義和團運動
近年來評價義和團時,大多都稱其愚昧和落後,認定八國聯軍進北京是義和團造成的。如果義和團的農民不殺外國傳教士,那麼西方聯軍便不會進攻北京。怎麼會呢?那個時代的傳教士絕對不是什麼善類,一些本土人士也借著教會的名義為所欲為。義和團之所以發生一定尤其合理性,所做之事必定等同於同時代認識水平。
教訓啟示
1、教育決定個人思維,思維指導個人行事,但群體化思維處於同一形勢下,特別容易發生群體性事變。
2、最先被屠殺的一定是底層,最悲慘的還是這些義和團成員,慘遭殺戮者極多。
3、民族主義是把雙刃劍,傷人者傷己,當民族主義演變成民粹主義時,恐怕會引火燒身。
全球化下的革命鬥爭-辛亥革命
辛亥革命之所以發生,和新思潮在全國的湧現有密不可分的關係,特別是新軍中的骨幹分子,成為革命的急先鋒,為辛亥革命的成功埋下了種子。
興中會在革命理論和行動上,都是欠成熟的。他的政治理論和形式上都是完全抄襲美國的,甚至連美國人做官就職時,手捧《聖經》發誓都要學習。
教訓啟示
1、中國存在幾千年的歷史,其文化的優劣性一目了然,任何脫離這種文化背景下的變革都將失敗,了解中國是一件很重要功課。
2、辛亥革命時大部分社團都有小刀會等民間幫派的習氣,在革命最危機的時候,往往其特性會影響左右革命。
3、沒有解決真正需要解決的問題,土地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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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發問今日的中國最大的隱患是什麼?答案是多種多樣。但有一條獲得所有人的贊同,就是今天有部分過人似乎被今天中國迅速的發展而沖昏了頭腦,雖然實力還遠沒有達到巔峰,但狂妄的言行依然讓人憂心忡忡,忘記我們才發展不過40年多的時間,忘記走過路的艱辛,忘記選擇的艱難,忘記了被凌辱的慘景,忘記了固步自封的悲哀,一句話我們忘記了來時的路,革命尚未成功、同志仍需努力。
今日的一切不過萬里長征的第一步, 讀書也如此!
美閱讀書.五月
閱讀、閱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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