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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不學道家常菜就晚了

歸家途中,火車停靠在站台,夜裡十二點,肚子餓了。在腦中搜索想吃的菜,最後落回一道酸菜炒豬肉。

酸菜有很多,豬肉也有很多,唯一值得說說的是,豬肉大都相同,酸菜會因為氣候和做法,而產生差異。有些酸菜偏咸,而有些酸菜是不咸又不酸,寡淡無味,罔稱為酸菜。

奶奶用菠菜還是芥菜做酸菜。先燙熟,然後放小簸箕里瀝干,放一個大盆里,澆上醋,再用一個大盆蓋上。過那麼幾天,菠菜的顏色呈暗青色,有透明的感覺,就成了。

炒起來的時候,梗多葉少,梗充分吸收了醋味,略微顯得有些皺,咬下去還是滿滿的菜汁。尤其是加上了小米椒和蒜米,重油炒香,一盤酸菜就能下三四碗粥。

老人家走後,這道菜就消失了,再也不會出現在餐桌上,只能留存在記憶里。它不像那些大菜,有菜譜,告訴你油鹽醬醋要放道多少多少克,用中火還是大火還是先大火在小火。就算是有菜譜,也無法還原一道一道家常菜。

家常菜的品控,是數年甚至十几几十年的經驗保證的。從第一次學習,到花上無數個夜晚去修正,才能把這道菜變成自己的專利,達到信手拈來的境界。

稍不加註意,家常菜就會失傳。因為習慣而不知道珍惜,想著還能吃到還能吃到,終於有吃不到那天,就只能在記憶中回味。只是,記憶里怎比得上餐桌上。於我而言,失傳的家常菜是那碟酸菜。於諸位而言,又是什麼呢?

世俗賦予做菜之外的含義太多。男生學做菜就是好男人,也說男人么就是要遠庖廚;女生學做菜以後就會吃虧,也說會做菜的女生夠賢惠。這些或多或少都成為學做菜的阻力。

做菜也是一件浪費時間的事情,我也經常選擇點個外賣或者隨便湊合吃一個,吃久了就覺得再怎麼好吃都只是外賣,缺少真正晚餐的儀式感。也就是說,當我在吃外賣時,就只是填肚子,很難有其他的享受。

油滋啦滋啦作響,蒜米炒出香味,糖色炒出掛上排骨,這些醞釀的過程沒了,所謂的「一步到胃」,充滿著填鴨式的荒誕。

在我看來,學會一道菜最大的受益者是自己的味蕾。尤其是離家千里,學會一道自己家的菜,有個三四分模樣,那麼有鍋有灶,就能慰藉遊子的肚腸。哪怕仍舊在家,味道終歸有消散的那天,如果你不把它留下,那就真成了個無家可歸的孤兒。

央視放了支公益廣告,內容都記不清了,有句話卻久久不能忘記。

家,是一輩子的饞。

獨立寫作,感謝轉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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