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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李誕到韓寒,人間不值得?

繼馬東之後,《十三邀》又一次引發了話題討論,而這一次主角換成了李誕。因為《吐槽大會》,李誕成為中國最炙手可熱的脫口秀段子手兼策劃人。

顯然,這是個和許知遠有著極大差異的人,一個70後一個80後,一個自稱為精英知識分子,另一個是娛樂搞笑的藝人。如果說上次與馬東的對話是一次尬聊,那麼此次與李誕的對話反倒是以一種開誠布公的方式呈現,兩人都不掩飾自己的立場,也不遮蔽他們的差異。

但是,在看過視頻之後,人們所看到的卻是另一種反差,那就是:年輕人許知遠和中年人李誕。42歲的許知遠還是個樂觀主義者,對未來抱著某種希望;而28歲的李誕反倒是像個虛無主義的中年人,看透一切,就像其微博上所言:「人間不值得。」

或許這會讓人聯想到最近很火的「佛系青年」,他們的人生態度是「都行,可以,沒關係」。在整個訪談中,李誕說的最多的也是「都一樣」、「無所謂」之類的話語。

簡單概括就是,人生沒什麼意思,何必去追求什麼意義,正如其在訪談中所言:「所有的時代都得死,一切都不重要,在佛祖的概念里,對立的概念都不重要,放棄和想通對我來說就是一件事。」

其實,作為個人的人生態度,無論是許知遠還是李誕都不應該被大眾所指責,因為那是個體的自由選擇,而這次訪談之所以引起關注,正是因為人們可以從中看到某個群體的典型特徵。

無論認同與否,你不得不承認李誕或許就是當下很大一部分年輕人的真實寫照,他們一方面覺得什麼都沒有意義,一切都無所謂,尤其反感那些宏大的觀念,比如理想、夢想、崇高等;另一方面,他們又無比地順從和現實,只想娛樂至死。

而更有意思的地方則在於這些貌似虛無到底的年輕人們,曾經還都是充滿理想的「文藝青年」。高中的時候,李誕讀王小波、米蘭·昆德拉;大學的時候,他聽搖滾,寫詩;現在,他卻說自己已經放棄做一個「弱智」文藝青年。

令李誕發生如此大轉變的竟然是一張火車票,他在南方報業實習的時候,在電梯里聽到跑春運口的記者說自己能搞到票、不用去排隊,於是他覺得「太沒意思了」,很快就離開了媒體。

這其實是內心中所謂的「烏托邦」的破滅,在他心中南方系是有良知有理想的媒體,可就是在這種地方竟然也會有「走後門」的事情。李誕說,現在回想起來,這種拿火車票的事情其實很正常,但正是這種正常打擊了年輕的他。

他說自己一下就認清:「這世界運行的邏輯就是這樣,沒有我想的那種潔凈的東西。」於是,「那我就趕緊運行起來唄,我就加入大家一起運行。」

這的確是一種很常見的現象,在現實中很多年輕人就是如此。在大學或者更年輕的時候,他們都相當地理想主義和叛逆,一腔熱血地想著要改變世界。

但是在步入社會之後,當他們遭遇到了社會的各種「黑暗」時,那個純潔美好的理念被打得粉粹 。於是,便迅速地「社會化」,變得世故老練,向現實妥協,成為當年自己所討厭的樣子。

就像最近同樣處於風口浪尖的韓寒,當年的韓寒是作為叛逆的青年偶像而存在的,其作品《杯中窺人》和《三重門》都對教育制度做出了激烈的批判,而就在最近韓寒卻承認「退學是一件很失敗的事情」,成為了「小孩才分對錯,大人只看利弊」的成熟大人,走上一條更主流和大眾的道路。

作為個人選擇,韓寒的抉擇沒有問題,只是大眾對他的期望太高,非要將之比作當代魯迅。不過,這也是個很好解釋的現象,少年人的叛逆和中年人的世故都是最正常的現象,因為那根本不用費勁,只是一種天性而已。

在年少的時候,人們會認為抽煙、喝酒、燙頭、紋身甚至退學是很酷的事情,其實那不過是相當平常的事情,只是浮於表面的叛逆,根本就不值得去讚頌。

而真正的叛逆是需要勇氣和獨立人格的,遠非炫酷可以實現的。所以說,有種說法很有意思,年輕時的激進派是最容易轉變為保守主義的,反倒是那些在年輕時溫和沉穩的人會在之後的道路上更為堅持自我。

從表面看,這樣好像會活得比較容易,不用掙扎和沉思,只要隨波逐流就可以了,以達到所謂的「與世界和解」。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他們所厭倦的意義、崇高、理想主義等,他們認為去思考那些不現實的事物不會在社會上獲取利益,反而會讓自身陷入到所謂的憂傷和痛苦當中。

這其實也算是時代的產物,上一代人生活在宏大敘事當中,而隨後到來的市場經濟和商業社會將那些擊碎,便覺得自己被騙了,便不再相信任何理想。就如在訪談中李誕所言:「我最討厭崇高!看見人站那高處我就想沖TA扔雞蛋,把TA拽下來。」

所以,人們選擇的方式是消解,解構那些看似深刻的事物,那些只是自欺欺人,而人什麼都改變不了。就像很多年輕人經常故作深沉地說,這個世界就是這個樣子,沒有辦法,只能去適應。

但是這樣真能獲得所謂的「自洽」嗎?好像也並沒有。按理說只要放棄自我,順從大多數人的道路就可以不用糾結了,而在現實中這部分人反而是異常焦慮的,沒有比那些他們所厭惡的知識分子要好,就如李誕多次提及的,覺得做什麼都沒有勁。

在當下的網路輿論中,有一種論調被大肆宣揚,那就是人沒有必要去想那麼多,文藝青年就是矯情,思考反而會讓人痛苦和無力,膚淺和順從才能讓人活得舒服。

而許知遠就被當作是那個自怨自艾的知識分子的典型,這當然也是種誤讀,的確,許知遠身上存在著那種自戀的特質,但是他並不能代表所有的知識分子。即便在世俗層面,許知遠也一點都不窮酸,他或許比李誕要更為有錢和成功,而這恰恰是人們所忽略的。

這其實反而是一種欲蓋彌彰,你躲避思考是因為害怕人生中的無力感,但是現實卻是無力感就是生命的一部分,你無法躲避只能去面對。思考和讀書並非是逃避,而是為自己補充能量,讓你更好地去面對人生的無力感。

那些真正的讀書人,反而是不會沉溺於哀傷之中,他們要比大多數人都更為豁達,或許這才是真正的「佛系」。在當下,佛學則被簡單地定義為某種廉價的心靈雞湯,讓很多人以為自己都很懂佛學。

而佛學的精髓是如弘一法師般,看破紅塵,卻絕不是悲觀厭世,以出世的精神做入世的事業,絕非看似虛空的犬儒主義。當今的「佛系」或許只是包裝精良的偽概念,只是人們不敢面對自我的說辭, 就像許知遠說:「這一代臉上的笑容,不是擴張性的,而是收縮性的。」

或許從另一個角度看,這種「佛系」是對假大空的消極反抗,人們沒有必要活在任何虛假的概念中,哪怕那些詞語看上去是如此的「正能量」,這不能說不是一種清醒。

但是這是否意味著人間真的不值得?有人會選擇妥協但也有人會繼續追問,人們無需再加之道德綁架,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答案,只不過蘇格拉底的那句話或許是個不錯的建議,「未經審視的生活,不值得度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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