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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封:這裡有我記憶中的年味

你又會讀到哪封信

風會吹掉哪片葉子

今天

寫給大樹的100封信

大樹:

你在幹什麼呢?是去走親戚了還是跟朋友在一起呢?或者像我一樣,窩在家裡看電視?

今天大年初二,寫這封信的時候,我跟老媽在看電視,老爸因為明天一早出團,所以已經回屋睡了。依稀記得去年的這個時候,一幫閨蜜跟我一起過年,我們一起包餃子,一起睡,一起看電視,一起聊天。

如果時間能夠倒退到十年前,倒退到十五年前,倒退到我還在上小學的時候,那才是我心中的年,我記憶中的年——團圓,不是一家人的團圓,而是一大家子,一個家族的團圓。

我們,都在看上去過年

大樹,2018年,對於我來說,跟2017年有什麼區別呢?過年,又跟往常有什麼區別呢?

老媽在我回家之前就在家掛上了兩個大紅繡球,貼上了福字,還買上了鮮花。可是,這樣,就是過年了嗎?在大年30的晚上,老媽把我跟老爸拉到了電視機前,大家一起看春晚,這樣,就過年了嗎?大年初一,大家都守著手機,一條條群發祝福簡訊搶紅包,這,就是過年了嗎?

不知道你是怎麼想的,可是在我的心裡,這,不是年。過年之前,我一直在做過年期間播的專題片——東西南北過大年。這是一個講述年的片子,選取了中國10個地方,拍攝當地的年味、年俗。

當導演剪輯完之後,領導的審片意見是不夠有「年味」,那怎麼辦??這麼短的時間不可能在回拍攝地補拍了。領導一聲令下,那就在片子中間穿插有年味的鏡頭——燈籠,福字,鞭炮,舞獅子。只要看著熱鬧,看著喜慶就往上加。

可是加上這些東西,這集片子就真的有年味了嗎?看上去,好像很熱鬧,很喜慶,到處紅紅火火,可是,那也只是看上去的年味、其實,年味早已蘊含在片子之中,各地不同的年俗,各式各樣的年夜飯,不同的戲曲舞蹈,這就是屬於那個地方的年。

記憶中的年味

我從小在城鎮長大,並沒有感受農村的過年氣氛,但是也有屬於我們自己家的年的味道。小時候,盼著過年,要盼好久好久。

「你期末成績考好了,就給你買那條紫裙子!」

年,是一種期待。過年了就要穿新衣,穿新鞋,就要打扮的漂漂亮亮的。所以小時候,期盼著過年,只有過年才能光明正大的跟老媽要求換一身新衣服,記住哦,是一身呢!而且每逢過年,最期待的就是收禮物,哥哥姐姐從外地回來總會帶禮物給我,盼著姐姐和哥哥早點回來,盼著收一個個禮物。

年,是大娘家一桌豐盛的飯菜。大娘家距離我家只有500米,斜方的前後樓,只要一放假,就會徑直奔向大娘家,開始了美美的蹭飯,蹭睡生涯。大娘可以一個人做一桌子好菜,年夜飯的主題花樣很多,每年都不一樣,餃子是必不可少的,不過有時候也有湯圓,或者一家人圍在一起吃火鍋。後來是我們家和大娘家7口人,後來有了姐夫,有了外甥女,有了嫂子。人越來越多,椅子和飯筷不斷地增加,桌子也由原來的小桌子變成了轉桌。什麼都在變,可是不變的是一家人團聚在一起,這就是年的味道。

吃完年夜飯,一家人躺在沙發上看春晚,放煙花。大爺喜歡坐在地上,鋪個涼墊子,那就是他的老位置,而我們一個人搶佔一個沙發,看到12點,長輩們都去睡覺了,我們又開始看電影,記憶中的港劇都是過年期間跟哥哥姐姐一起看的。

外面的煙花炮竹噼里啪啦響,凌晨的鐘聲一過,打開窗戶,各色煙花。這才是年。

大娘是我們家最勤勞的人,而我跟哥哥則是家裡面最懶的人,初一、初二、初三....都在睡懶覺中度過,每天醒來,家裡就來了不同的客人,每天都有一大桌飯菜,只是人換了又換,一直到初七,才又回復了平靜。

這時候家裡又成了我們7個人,飯菜也成了家常便飯。這時候,我知道離哥哥和姐姐離開家的時間越來越近了。他們離家的時間也越來越早。

最開始,上大學的時候,可以待20天,可是一年又一年,他們上班了,待的時間也越來越短了。後來,他們都去了青島,過年的時候,回來的人也越來越少,前幾年是哥哥嫂子和大娘大爺在家過年。現在哥哥也有了寶寶,大娘大爺也不回來,只剩下了我們一家三口。

去年一家三口做了三個菜,今年在我強烈要求下,我跟媽媽一起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是,年的味道也還是找不回來了。

我總是說媽媽的飯菜不香,大娘做的飯才好吃。寫到這裡,又忍不住哭了起來。不管怎麼樣,大娘做的飯就是最香的,因為那飯菜里有我記憶中的年的味道。

大樹,你記憶中的年是什麼樣的呢?現在的我,不喜歡過年。我記憶中的年是:

有家人,有關心,有愛。

有團聚,亦有歡聲笑語。

大樹,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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