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歸宜歸兮悲莫悲

歸宜歸兮悲莫悲

——《孟子》讀書筆記

作者吳昔

道之所存,雖千萬人,吾往矣。

第一次看見這句話,是在一個深夜。

也許還是會為一些瑣事煩惱的年紀,也許只是在學業之餘偷一份閑暇。記得那是橙黃色的光暈匯聚在大理石的桌面上,自然的石紋被雲朵般暈染的光圈包漿,紅色馬克杯的邊沿流淌著鮮麗的色彩,老化的雜誌書頁不堪翻動,悉悉索索地呻吟。

在一個易於釋放感性和脆弱的深夜,在一架將萬家燈火盡收眼底的窗前,毫無防備地貫穿軀幹,每一個字。

雖千萬人,吾亦往矣。

世人多有追尋的勇氣,卻鮮少堅信的衝動。因為這句話,對孟子陡然生出了好感。可貴不在方向,而在態度,莫待歸時徒傷悲。

I truly beg you that youcan believe how special you are and love who you really love,do what you shoulddo.

(願你在迷茫時,堅信你的珍貴,愛你所愛,行你所行。)

孔孟為萬世師表,儒家子弟也一直把孔子孟子相提並論,對孟子尊稱一聲「亞聖」。再讀《孟子》便把二位並提,不為計較,且作照應。

但實際上奇怪的是孟子的理論並不如孔子一般收到壓倒性的支持,反而有些學者站出抨擊孟子學說,其中荀子的反對聲音比較響亮。

荀子說:「凡論者,貴其有辨合,有符驗。故坐而言之,起而可設張而可施行。今孟子曰:「人之性善。無辨合驗,坐而言之,起而不可設張而不可施行,豈不過甚矣哉!」

其實荀子的評價確實有些言過其實,但是荀子和孟子從「性善論」和「性惡論」開始就產生的分歧,註定了兩個人的對頭生涯。

讀《孟子》很容易就激揚起來,那種情感是在《論語》中感受不到的熱情。小時候在課本上就看到的孔子和孟子的畫像,孔丘永遠是一副慈眉善目的老人形象,而孟子的畫像卻多是壯年,一派生機。

雖然說孟子盡得孔子真傳,但是兩人的分界卻也是異常清晰,絕對不會是原版和複製品的關係。

在人性的認知上,兩人雖然看法相近,但是也有些許的不同。《三字經》中說:「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這是將孔孟的思想整合得出的口訣。

孔子認為人性相近,而成人後性格品德的不同,主要源於環境的不同,「孟母三遷」在這裡也可以證實這個理論。而孟子認為,人性本善,人性是人區別於動物的道德屬性,人性的共同規律是善,人性向善是一種傾向,轉化為現實卻仍然需要後天努力。

在治國理念上,兩人的差異慢慢加大。孔子主導「仁,禮,德,法」,春秋時期禮崩樂壞,放眼《論語》都是孔子對於「周禮」的渴望,「克己復禮為仁」,在孔子眼中,國君不逾禮,官員遵守禮儀制度,百姓受到禮教教育,這個國家便是一個仁政的國家。

或許在那個起興而歌的時代,這樣的願景還算合理,但在烽火連天的戰國時期,在每一個學說都劍拔弩張的時候,這樣敦厚的理論已經被時代所淘汰,所以,孟子帶著他的巧舌如簧登上了歷史舞台,孟子設計具體的土地制度和鄉村經濟規劃,比孔子的空口而談更有意義,也更有說服力。

孟子的仁政是具有現實意義的仁政,滿足百姓的需求,使「黎民不飢不寒」,至於殘暴的君主,可以把他換掉。雖然孟子有些言論有些過激,成為了不被君主待見的理由,但是他對儒家思想的推動作用,是毋庸置疑的。

在孟子之前 ,儒家是在神壇上坐而論道的一群人,孔子也不是沒有遊歷諸國,但是他在失敗之後便選擇出世授徒,而孟子卻是因失敗而入世,致力於將自己的學說推廣出去,為國君所用。

並且在民主理念的方面來講,孟子比孔子要先進很多,孔子過於注重出身,強調尊卑等級秩序不可侵犯,抨擊篡位為「大逆不道」,這可能與孔子的身世有關。

孔子是宋國公族的後裔,宋國國君算是孔子的近祖,年輕時「多能鄙事」,但他始終不忘自己「殷人」的身份。主張「貴賤有別,衣服有別」,一口一個的「君子」「小人」也有些讓新世紀的人類不適。而孟子的等級觀念比孔子要淡薄很多,「孟母三遷」也透露出貧寒的家境,「富貴不能淫,貧賤不能移。」算是對他的一種側寫。

所以,孟子只講仁政,等級出身都必須服從於仁政的最高政治目標,凡是行仁政的都可以為王,貴族行仁政可以取國君而代之。在這裡,可以看出孟子的獨立性了,與孔子不同,他的定位不是一個滿腹經綸的教師,更像是拍案而起的知識分子,掀起五四運動的巨浪,作為新時代的領袖,獨自惆悵和孤獨著。

在處事上,孟子其實拋棄了中庸之道,表現的銳利耿介,疾言好辯,不像是儒家的弟子,更彷彿是韓非子那一型的。但這並不意味著他就此拋棄了儒家的理念。

恰恰相反,孟子卻才是真真正正繼承了孔子精魂的人,因為那份——社會責任感。「如欲治平天下,夫當今之世,捨我其誰。」也許,孔子重新活過,也會發出這樣的感概吧。

其實當時他們的學說不受重視有一定的必然,在動亂年代,像孔子一樣一味恢復禮制,是不符合時代需求的,而孟子「民貴君輕」的思想,恐怕在任何朝代都不會收到國君的喜歡。其實國君想要的從來不是仁政,而是如何在理智嚴苛的統治上披一層道德的外衣用來安撫百姓,哪怕是在董仲舒提出「罷黜百家,獨尊儒術。」即使宋理學盛行,統治者要的不過是一個這樣的民主姿態,至於是否真正這樣做,也沒有人敢於指責他。這樣一想,孔孟之說被推崇幾千年,卻也有些悲傷。

我一直私心喜歡著兩種人物形象,其一便是心有所向,無畏風俗,這樣深切的喜歡從小說延伸至此,便轉為對一種精神的嚮往。喜歡孟軻便這樣在自己的世界裡仗劍走天涯,也喜歡他在這裡溫酒剝豆,宜歸宜行,不留余悲,就那樣帶著少年的氣概肆意為這個時代做著微不足道卻刻骨銘心的改變。

Follow your heart without caringabout practical gains or loss.

(聽從你心,無問西東。)

編輯:波子圖片:網路

吳昔

黑龍江省大慶市人,中國戲曲學院學生,從小酷愛文學,博覽群書,目前正在學習戲曲文學專業,將成為未來戲曲文壇的一顆新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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