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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的浪是讓無數人慾罷不能的 「藍色毒藥」

原標題:夏威夷的浪是讓無數人慾罷不能的 「藍色毒藥」

「藍色毒藥」 給我留下了後遺症 —— 當我新年回到零下五度的家鄉青島,面對著寒冷如刀割般的海水時,我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誰要是現在能趕緊給我一塊板兒,他就是我的上帝!」

世界上有太多好玩的經歷,也許永遠也無法窮盡。於是我們找到了比你或是你的任何朋友都要更牛逼的玩家,讓他們說說自己的玩法。


看完後,你可以關閉頁面回到生活,也可以嘗試像他們一樣,給自己的生活找點樂子。當然,如果你的玩法比他們還要牛逼,歡迎告訴我們:liu.ruiqi@vice.com


小白



幾天前,我來到了夏威夷瓦胡島的北岸(North Shore)。每年冬天,這裡都會聚集一大批來自亞洲、歐洲、大洋洲、北美洲和南美洲的世界頂尖衝浪運動員。他們來到這裡的目的,是參加由 Volcom 舉辦的世界衝浪聯盟的資格賽 —— Volcom Pipe Pro 大獎賽。Volcom 是美國著名的衝浪、滑板和單板滑雪品牌,因為 Pipeline 有著世界上獨一無二的巨浪,所有的 Surfer 都希望來這裡證明自己,所以自2010年起,熱愛並支持衝浪運動發展,同時注重環境保護和海洋保育的 Volcom 每年都會在這裡舉辦比賽,吸引著世界各地的浪人前來。


「這裡的海岸線被衝浪愛好者譽為『黃金七英里』,這兒就是浪人們心中的聖城麥加。」作為一個從來沒有玩兒過衝浪的門外漢,看著數以千計前來朝拜的頂尖衝浪運動員和愛好者,在瓦胡島北岸的「黃金七英里」的海岸線上盡情地放縱自己的荷爾蒙時,我不得不好奇,衝浪到底是怎樣的一種體驗?



攝影師:Tom Carey


「在浪里的時候,感覺怎麼樣?」我在這片狂熱的沙灘上,問了每一個我有機會搭訕的衝浪選手。本以為對於這些浪里白條來說,這是一個可以脫口而出的簡單問題。但沒想到,幾乎每個人都先愣了一下,然後思考半天,才能說出一個他們認為似乎準確卻模稜兩可的答案。


在夏威夷問人們衝浪是什麼感覺,就跟在巴西街頭問踢球的孩子們踢球的感受一樣,他們可能從沒有思考過這個問題 —— 因為從小就這麼做了。沒有一個人的答案能真正地概括出,我眼前這近百人在同一個浪頭上等待一展身手的原因;這些答案也無法說服我,讓我相信會有人到大洋彼岸冒著生命危險向大海縱深一躍。



攝影師:Tom Carey

一個月前就在這個名為 Pipeline 的浪頭上,排名世界前列的頂尖衝浪運動員 Dusty Payne,被大浪拍倒在了礁石上,頭部粉碎性骨折,面部需要進行全臉的整容手術才能恢復人形,他現在靠一根插在肺部的排氣管才能正常呼吸。


在 Pipeline 當了幾十年救生員的前衝浪選手 Dave Wassel 向我介紹,Dusty 只是無數倒在 Pipeline 中的浪人中幸運的一位,自從60年代這裡被衝浪愛好者發現之後,已經有數不清的年輕生命犧牲在這片淺灘中。但所有浪人都告訴我,「Dusty 還會回來衝浪的!」



在 Pipeline 這片衝浪狂熱分子的天堂里,Volcom 為職業衝浪選手修建的衝浪屋是最顯眼的幾棟建築之一。它有著北岸最優越的觀浪視角,距離 Pipeline 步行只需一分鐘,而且這棟房子里,聚集了北岸甚至整個夏威夷最正的妞 —— 金髮碧眼的白人大妞、說著西班牙語的古銅色拉丁妹,還有雙眼四處放電的亞裔女郎。我對衝浪選手的生活作風略有耳聞,我知道,這座 Volcom Pipe House 衝浪屋裡一定聚集了一大幫牛逼的衝浪選手,來這兒探索一番保准沒錯!



一進院,貼滿四周的巨大「Banzai Pipeline」標語映入眼帘。衝浪屋的主理人 Dave Riddle 告訴我,Banzai 是日語「萬歲」的意思。二戰期間,日本神風特工隊的飛行員,一邊喊著「天皇 Banzai」,一邊駕駛戰鬥機俯衝向珍珠港內美軍的巨型戰列艦,發起自殺式襲擊的行為,顯然給夏威夷人留下了深刻的印象。如今他們用 Banzai 來形容到 Pipeline 參加比賽的衝浪選手,這些表面上看著一副無所謂態度的衝浪選手,也頗以此為榮。


當我走近衝浪屋的一刻,我知道「Banzai Pipeline」這口號不是鬧著玩兒的 —— 一名澳大利亞浪人正抱著他那被浪劈成兩段的衝浪板,準備回房間休息。屋裡的地面上,還淌著上一位選手身上的血跡,這些血跡從房間一層一直延伸到了三層。



從衝浪屋後院樹上直接砍下來的椰子,這才叫原汁原味


在這裡,我見到了 Volcom 衝浪的全球副總裁 Brad Dougherty,想問問他衝浪是什麼感覺。這位40多歲的老哥儘管是一個成功的商人,但外表一點兒都不像跨國公司高管那種西裝革履的形象 —— T 恤衫、棒球帽、一身腱子肉和光著的雙腳,幾十年的衝浪生涯給了他伴隨終生的街頭氣息。



90年代原版的「麥當娜 X Volcom」海報,在那個年代,衝浪的最佳伴侶是搖滾樂


「我們年輕的時候,會聽著迷幻搖滾樂隊 The beach boys 的音樂,每天什麼都不幹就玩兒衝浪。這就是衝浪文化,它給那些不願接受循規蹈矩生活的人們,提供了一個避風港和生活方式選擇。現在的孩子們聽 Trap,但我們都一樣年輕。」 Brad 給我形容了他心目中的衝浪文化,「你隨時可以拿上衝浪板就下水,而在水中當你的身體被大自然環抱的時候,會感覺自己和大海融為了一體。衝浪就是一種『癮』」。


有人稱,這裡的海浪是「藍色毒藥」,吸引著無數人不顧危險、奮不顧身地去一試其滋味。它的藥效究竟如何,可能就很難用語言向沒試過的人描述了。望著窗外一波又一波向 Pipeline 發起 Banzai 式衝鋒的浪人,我知道,想弄清楚衝浪的癮有多嗨,必須要自己試試了。



這道浪就叫 「Pipeline」



換個方向玩兒叫 Backdoor


我不會傻到在 Pipeline 下水,我遇到的每個衝浪選手都告訴我:「這是全世界最危險的浪,沒有之一。」據我所知,還沒有中國衝浪選手成功地玩兒過 Pipeline。為了保險起見,我按照朋友的推薦,來到了位於夏威夷島南岸檀香山市中心的 Wakiki 海灘學習衝浪,朋友跟我打包票說:「Wakiki 的海水,在冬季平靜得就像湖水一樣。」

我在 Wakiki 沙灘的衝浪學校幸運地遇上了一位曾給不少中國明星教過衝浪的教練 Mikey,他給我展示了教周冬雨衝浪時的照片。「她那麼嬌小的身材都做到了,你不用虛的!」說實話,Pipeline 已經把我嚇破了膽,我在來檀香山的路上,甚至都後悔沒有在美國買醫保了。



第一次抱著衝浪板走入海水時,每一絲清涼的海水都滲入了我的血液,渾身上下的神經都被喚醒了。在 Mikey 的指導下,我嘗試了三四次後才爬上衝浪板。當我躺在衝浪板上,在溫暖的陽光中看著四周的比基尼辣妹和肌肉男在面前穿梭而過時,內心的聲音不止一次地明確告訴著我,「這兒幾乎就是天堂!」只要海浪再給我更多的一點兒刺激,我就能真的上天堂了。


「浪來了!」 Mikey 提示我。他讓我按照在沙灘上所學的姿勢,站立在衝浪板上,讓海浪的動力推動我前進。我用盡渾身力氣在衝浪板上一躍而起,海浪不費吹灰之力就把我重重地拍在了海水中。「你們都忽悠我啊,這是『平靜得像湖水』嘛?」


事實上,如果你從海面上看,Wakiki 海灘的海面確實會給人一種錯誤的安全感 —— 浪的高度僅剛剛超過胸部,對於玩兒過幾年衝浪的人來說,這確實都「算不上浪」。大海總會給人這樣的錯覺,你以為亘古不變的海洋溫順而包容,但它可以輕輕鬆鬆地擊碎你的幻覺,人類的身體此時根本無法承受這樣的打擊。


我的腳底被水底的小碎石划出了傷口,口腔和鼻腔中都灌滿了海水。當我費儘力氣再次爬山衝浪板時,我向 Mikey 請教我做錯了什麼。他跟我說:「永遠不要想戰勝自然的力量,要讓海浪舉起你,而不是想站在海浪之上!」



我還是做到了


尊重自然,這是衝浪給我的第一課。「人定勝天」在此時是一種多麼可笑的想法,想在海水中生存,你必須尊重海洋,祈求它開恩讓你感受一下天堂的美妙。如果你有和衝浪選手打過交道,那你就會發現在他們隨性的外表下,隱含的是一種謙虛的力量 —— 他們不像那些試圖不停突破自己身體的極限球星,和渴求打破世界紀錄的長跑運動員。衝浪運動員通過訓練來不斷完善自己,為的是在上天賞賜了一個完美的浪頭時,有能力接受這份恩賜。


我想起了在 Volcom Pipe House 衝浪屋中,人們對剛被淘汰的數次世界冠軍 John John Florence 表達的遺憾。「在比賽中,你能展現自己實力的時間是有限的,遇上好浪的運氣也是少有的,選手的成績很多時候會取決於浪的質量。」一些實力超群的浪人覺得這是職業比賽弊端之一,於是他們選擇去做一名自由浪人。自由浪人通過 Youtube 視頻和攝影展示自己的技術,他們同樣擁有大量的粉絲和不菲的收入。這是一項自由的運動,有點兒像滑板,不是嗎?

在南岸的沙灘上,我遇到了幾個中國浪人,並參加了他們的幾次聚會。走在美國的街頭上,分辨一個路人的國籍並不是難事兒。但如果不是朋友的介紹,單從外表上,我已經很難區分這些中國浪人的國籍了 —— 古銅色皮膚是全世界浪人的共同族群特徵。



檀香山街頭隨處可見的衝浪板


不過他們親切的鄉音還是讓我感到了莫大的驚喜。儘管華人在150多年前就來到了夏威夷,但衝浪運動在他們當中並不是很流行。世界頂級比賽中的亞洲身影,更多的屬於日本和印尼選手。所以能在這兒遇到中國浪人的幾率,可能和在野外遇到大熊貓差不多。「在夏威夷的中國衝浪愛好者,手指加腳趾就能數得過來。」中國浪人衛潤民對我說。


中國浪人衛潤民、許從昊和劉浪(化名)是夏威夷沙灘上少有的抱著衝浪板的華人。他們是生物信息學、海洋與資源工程學和電子工程學的博士,平時在夏威夷從事科研工作。如果他們走在國內的街頭,你完全想像不到他們是這些尖端行業中的佼佼者,你可能會以為他們是一群樸素的高中生,衝浪同樣給了他們一副低調的外表。



這個由浪人發揚光大的手勢,如今成為了夏威夷通用的問好方式


不過當他們站在浪尖時,你就能強烈地感受到,他們身體內所蘊含的野性能量。他們的狠勁兒不比國內街頭上的 Ghetto boy 差 —— 劉浪去年在衝浪時摔斷了脖子,今年腿部被礁石颳去了一片碗口大的肉,但這並不影響他再次拿起衝浪板擁抱大海。


衝浪、徒步、滑雪、火山探險、自由潛水。在夏威夷這片擁有4000米高山和漫長海岸線的土地上,你可以同時探索暴風雪肆虐的雪山、瀰漫著毒氣的熱帶火山和風和日麗的海岸線。這幾位中國浪人在嘗試了這座島上所有的戶外運動後表示,他們還是最愛衝浪。


浪尖上的衛潤民


衛潤民形容,在每天高強度的癌症科研工作後,「衝浪於他是一種妙不可言的西西弗斯式的運動」。「趴上衝浪板向浪區 paddle,大浪從遠方海面逼近時,我能聽到背後的浪聲,感受到海浪的巨力。當巨力推動我高速前行,雙手推握住板緣,起身,站到板上時,那種無與倫比的順暢之感,讓我想大聲呼喊直抒胸臆。」



從事波浪能研究工作的許從昊對海浪有著更深刻的理解。他可以嫻熟地在實驗室和計算機上,根據近岸的海底地形和波浪的情況,計算出來某個海灘的浪是卷破波(管浪)還是崩破波。但他說當衝浪時,在周而復始的下浪和划水穿過白浪區回到平靜海水的循環中,那種身體與波浪裹挾著的巨大能量產生的時而聯結、時而相斥的互動關係,才讓他親身體會到波浪這一物理現象的魅力。


「波浪就像人,每一道浪都有各不相同的脾氣、特點。我需要去與他溝通並讀懂它,如果我沒能讀懂這道浪,那麼它的能量就會變成我敵人。沒有什麼比下到一個4-5尺的好浪,站在板上飛行,或在 Top Turn 時的失重感和加速感更具有快感的事情。這大概是自稱唯物理性的我,最接近唯心理念的時刻。大腦對於藉助自然的能量高速飛行的動作,有著豐厚的內啡肽獎勵,這製造出來的快感,如何形容都不過分。」



在我們衝浪的 Diamond Head 海灘上,一位浪人的墓碑



華人在這裡留下的印記:「你看到了」


「唯物理性的我,最接近唯心理念的時刻」,用這句話形容衝浪這『藍色毒藥』的藥效太貼切了,這是我聽過最他媽牛逼的形容。什麼「Blow your mind」之類的話,簡直弱爆了!對於我這位入門者,我距離「唯心理念」還有漫長的道路。但我最深切的體會是,當我此時回到零下五度的家鄉青島,面對著寒冷如刀割般的海水時,我腦子裡唯一的想法就是,「誰要是現在能趕緊給我一塊板兒,他就是我的上帝!」


最後多說一句,我不會游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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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威夷人的英雄、衝浪傳奇 Sunny Garcia











浪人們的守護神、救生員 Dave Wassel 在講述發生在 Pipeline 的往事



Volcom Pipe House 衝浪屋擁有觀看巨浪和美女的最佳視角


當然也少不了帥哥



同行的深圳浪人張良和香港浪人 Kelvin Coniam


// 攝影:Stevo Sheng


#春節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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