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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散文 故鄉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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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鄉的味道

梧桐清秋

任何東西只要加上「地域性」

這個特點,就會變得千姿百態、

千變萬化。比如建築、

比如語言,甚至食物。

也許美食更容易引起

人們的共鳴,

任何東西只要加上「地域性」這個特點,就會變得千姿百態、千變萬化。比如建築、比如語言,甚至食物。也許美食更容易引起人們的共鳴,否則就不會有《舌尖上的中國》熱播。我的故鄉在華北大平原上,也有許多廣受歡迎的富有地方特色的食品——

熬菜

大概北方的很多地方都有「熬菜」這種飯食。但是叫法相同,食材不一定相同;食材相同,做法不一定相同;做法相同,味道不一定相同。上網搜一下「熬菜」,會找到很多做法和食材各不相同的熬菜,被冠以不同的地名,都不是我家鄉的做法,當然也不會有家鄉的味道。

在我的家鄉,婚喪嫁娶、紅白喜事、逢年過節、生子祝壽,自然上不了熬菜這個「主角「登場。一口大鐵鍋支在院子牆根的泥灶上,幾個能幹的媳婦便忙碌了起來。必不可少的食材一樣一樣洗凈、切好,放在大大的盆子里,堆成一座小山狀——紅白分明的大塊豬肉切成片、成堆的大白菜切成塊兒,白花花的豆腐已經用油炸過、黃澄澄的,大捆的粉條已燙軟、泡在水裡漿著,海帶也已切好絲,這些都是熬菜必備的食材。快到中午時,男人們的酒已經喝的差不多了,棒子老虎雞的猜拳聲也漸趨平靜,伴隨著「刺啦」一聲熗鍋的聲音,一股混雜著蔥花、大料和醬香的味道便飄散在院子里,這是無聲的宣告,一場「盛宴」即將拉開帷幕。拉風匣的媳婦兩手忙活著,左手用力拉著風匣,右手不斷往灶里添柴;灶上的婦女揮動鐵鏟,不停的翻炒。而白面饃饃也已經被裝在了大籠屜里在灶上熱著。

開飯時候,人們紛紛到灶上端一大碗熱氣騰騰的熬菜,配上一個同樣熱氣騰騰的白面饃饃,熬菜和饃饃都管夠,不夠還可以再添。

熬菜是飯也是菜。各種食材飽吸了其他食材的精華,衍生出不同的味道,白白的豬肉不再肥膩,白菜豆腐全都有了肉香。滿院子的男女老少坐在十來張桌子四周的凳子上,手捧一大碗熬菜,各自的碗上空升騰起一片氤氳的霧氣,吃得最香的鼻尖上甚至冒出了汗珠。

熬菜必須得是土灶和大鐵鍋,做出來才正宗,我自己也按照方法嘗試過,可惜做出來都不是那個味道,久別家鄉,熬菜已經成了記憶中的味道了。

西瓜豆豉醬

又到夏末秋初,每到這時,姥姥又要忙活起來了!

印象中是姥姥坐在老家的院子里,端著柳條大簸箕,帶著老花鏡精選粒粒黃豆的畫面,挑出來的黃豆需要在鍋里煮過,再裹了一層面,攤在箅子上晾曬發酵,發過之後的黃豆,帶著一種酸酸的酵母的氣息,幾天之後,它們靜靜地躺在一隻小瓮里,似乎在等待一個重要時刻,迎接一位貴賓的到來。

——「貴賓」閃亮登場了!是一個大大的西瓜。西瓜是姥爺精心挑選出來的,翠綠色外皮,透出深深淺淺的花紋。看上去很漂亮,拍一拍,發出「啪啪」的聲音,不用問,那一定是一個皮薄肉厚、又沙又甜的好瓜。

西瓜被切成兩半,姥姥用勺子一勺一勺將瓜瓤挖出來,姥姥做這件事時很細心,勺子一勺一勺的撇著瓜瓤,薄薄的、每一片都很均勻,西瓜的汁水在瓜皮里積成淺淺的一汪,等瓜瓤入瓮,姥姥將汁水也一併倒在小瓮里,然後用一塊乾淨的白布蒙住瓮口,像做一面鼓一樣用繩子扎結實,,最後上邊再蓋上一個大瓦盆做蓋,放在房頂上,任憑風吹日晒。

在姥姥踮著一雙小腳在梯子上上下過不知多少次之後,我忍不住問姥姥:什麼時候可以吃啊?姥姥總是不慌不忙地說:「快了快了,再等兩個禮拜,我的小饞貓就可以吃上姥姥做的西瓜豆豉醬嘍!」

兩個星期有多長,孩提時代的我全無概念,也許姥姥只是用「兩個禮拜」來撫慰我焦急的心情。釀造的過程是一個漫長的等待過程,而等待通常是伴著焦慮的。兒時的我不知道在那個小瓮里會發生怎樣神奇的反應,姥姥又囑咐過不準打開蓋,所以只有耐著性子等。等到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終於有一天,一碗西瓜豆豉醬就會被端上了飯桌。

——那真是鮮美無比的味道!即使多年之後我提到它,仍然會口舌生津。

西瓜的香甜和豆豉的醬香絲絲入味,完美融合,咸甜適口。棕黃色的醬里有片片豆瓣,更誘人的是裡邊絲絲縷縷的西瓜瓤,看上去紅紅的,吃到嘴裡滑滑的,是另一種味道。西瓜豆豉醬飽在秋日的陽光里充分發酵,沒有添加任何防腐劑的天然味道,感覺好極了!

非常懷念那個味道,懷念它,也懷念姥姥。五年前,姥姥永遠的離開了我們,從此我再也找不到那種熟悉的味道了。我很後悔因為嫌麻煩,沒有學學做法,現在雖然到超市裡可以買到各式各樣的醬——辣醬、黃醬、東北大醬、豆瓣醬、番茄醬、果醬,卻從沒有見過我想要的西瓜豆豉醬。

年少時遠庖廚,不懂得即便是一個簡單的小吃、一份簡單的小菜,要讓一家老小都歡喜,做飯的人要投入怎樣的腦力和體力。結婚後才開始學做飯,有了孩子後,廚藝才有點長進。在廚房的忙碌中,我有了一種體會:自己做的飯,看著家人吃得香甜,做飯人也很有成就感,也愈發喜歡做了。因為家人喜歡,因為家人喜歡而心生歡喜,我們才會如此用心,不厭其煩。姥姥當年忙碌,也是源於這樣一種情結吧?

夜深人靜,忽然想起姥姥和她做的西瓜豆豉醬,不覺淚流滿面。在明年的那個季節,我要試著做一做,不只是為了滿足口腹之慾,也是為了想念和愛。

苦累

無論聽上去還是寫出來,它實在不像是一種食品的名稱。倒是山西人稱「撥爛子」,河北阜平一帶「攪疙瘩」的叫法更容易讓人接受。但它卻是家鄉流傳範圍很廣的食物,它就是——「苦累」。

究其名稱來歷,似乎是與舊時的長工們有很大關係。舊時長工乾的都是苦力活,耪地、割麥、打場,吃得飽才有勁,這種食品因為抗餓受到長工們的喜愛,索性管它叫「苦累」。也有一種說法是——舊社會窮人家買不起菜,主食又不夠吃,就用玉米面和野菜拌成苦累上鍋蒸,又當主食又當菜。究竟哪種說法準確,已無可考,但是顯而易見,這種食物只是尋常人家的飯食,難登大雅之堂,說它是平民化或貧民化的食物大概不會有人反對。

它選用的食材極其便宜——雞鴨魚肉從來與它無緣,春天的各種植物的嫩芽,夏天的茄子、豆角、秋天的土豆、冬天的蘿蔔,一年四季的時令蔬菜,都可以入選。甚至野菜、榆錢、槐花,這些天然生長的東西,無論是土裡生的還是樹上長,它都來者不拒。

它的做法又極為簡單,大概沒有廚師專門學做苦累,平常人看過一次自己也就會弄了,無非是把菜切碎,加點水,加點鹽,和著面上鍋,十分鐘後一鍋香噴噴的苦累就端了上來。用事先調好的蒜汁一澆,苦累就散發出誘人的味道。

小時候吃苦累,幾乎都是玉米面做的。伴著生活水平的提高,黃色的玉米面逐漸被白面所代替。現在,偶爾吃一次玉米面苦累反倒像是在改善生活。

【編者按】一篇質樸無華的文字,接地氣的言語生動流暢地講述了小時候,一天三頓飯,頓頓吃窩頭、鹹菜,蒸碗蝦醬就當改善生活,吃粘粘的、黑黑的地瓜乾兒窩頭蘸鹽水是家常便飯。如今,大魚大肉吃膩了,水餃也吃不出當年的味了,玉米、小窩頭、蝦醬也成美味擺上大宴席了。故鄉的味道,不論走道哪裡都是最香甜的。作者文中的「熬菜,西瓜豆鼓,苦累」對我們來說也並不陌生,雖然地域不同叫法不一,但那個困苦的年代若經歷的也常聽到長輩們念叨。在苦難中長大的上一代人,回憶往惜思緒萬千、舊事重提、朝花夕拾、記憶不堪回首、今昔之感、溫猶新、念念不忘、故知新、回味無窮、難以忘懷!度過了無比艱苦的一段使人難以忘卻的苦累歲月。在當今金錢世俗物慾橫流的社會是多麼彌足珍貴的段人生經歷啊,所以我們更當珍惜,今天衣食無憂的幸福生活。深度好文值得推薦閱讀。【編輯:素心若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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