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洋風雲人物（八）：「大帥」——張作霖
原標題：北洋風雲人物（八）：「大帥」——張作霖
張作霖（1875.3.19-1928.6.4）、字雨亭，乳名「老疙瘩」，後來喜歡被人稱作「大帥」，奉天海城縣（今遼寧省海城市）人，出生在一個小漁村家庭，出身貧寒，小時候因家裡沒錢讀不起書，但張作霖自己好學，私塾先生就讓其免費讀了三個月的書，這也是他的最高學歷。之後，張作霖靠替人養豬為生。八歲那年，父親因賭博被仇家殺害，張作霖為父報仇殺了人旋即逃亡，之後落草為寇。
1894年，中日甲午海戰爆發，張作霖應徵加入了馬玉昆的隊伍抗日。在部隊里表現出色，隨後便當上了騎兵營的小頭目，但清軍在這次海戰中慘敗，張作霖所在的隊伍被打散。一年後，二十歲的張作霖返回老家與後來「少帥」張學良的生母趙春桂成婚。在岳父的幫助下，張作霖組成了一個小型的地方武裝，以「保境安民」為名，實則在所轄地區收保護費。
1902年，在奉天城外的林蔭小道上，一隊車馬緩緩路過，早已埋伏在此的一群土匪伺機持械搶劫，而車上正是清廷奉天將軍曾祺的夫人，一行人等被土匪嚇得魂飛魄散。就在此慌亂之際，張作霖和結拜兄弟張作相路見不平拔刀相助，很快就打退了土匪，救了將軍夫人一命。事後，曾祺對張作霖的義舉感激萬分，並將張作霖從一名草莽綠林提拔為巡警馬隊的統帶。但這其實就是張作霖自編自導自演的一出好戲，目的一目了然。1904年，日俄戰爭爆發，張作霖所在的遼西區域正是日俄雙方爭奪的核心區，見風使舵的張作霖在夾縫中求生存，一開始與俄軍合作，到了俄軍戰敗後又與日本人合作，憑藉著不斷地左右逢源，自己的隊伍也逐步壯大。到了清朝末年，張作霖成為了一個管轄七、八個營的統帶，已然是東北地區的一個強大的軍事首領。
1911年，武昌起義時，革命新軍主張東北獨立、託管於清廷。張作霖則奉命率領七個營攻打新軍，使得東北三省沒能實現獨立並繼續聽命於朝廷，而張作霖本人因鎮壓革命黨有功被清政府破格升職，任「關外練兵大臣」，成為奉天省最大的軍事首領並逐步成為了「東北王」。1912年民國建立，袁世凱當上民國大總統後對張作霖賞識有加，任命張作霖為第二十七師中將師長。張作霖則發現了日本人在日俄戰爭後日益強大，於是頻頻接觸日本高級官員，謀求支持與合作，從而強大自我。
1916年，張作霖當上了奉天督軍。一天，有一個刺客向張作霖的車隊投擲了一枚炸彈，聽到爆炸後張作霖立即跳下馬車，騎上一匹馬逃走，隨後又有提前埋伏的刺客向張作霖投擲了一顆手榴彈，陰錯陽差的是張作霖沒有被炸死，而刺客被炸死了。當張作霖剛回到奉天府驚魂未定時，就有侍衛報告說日本鐵道守備隊長前來慰問，張作霖心存疑問：剛剛發生的爆炸，這麼快就有人準確知道消息前來慰問，究竟慰問還是來打探虛實？於是，張作霖和部下對刺客進行驗屍，發現刺客的腳有長期穿木屐的特徵，就憑藉這一點，基本斷定是日本人乾的！正是日本浪人川島浪速策劃的這次未遂的暗殺，川島是一個日本侵華政策的積極推行者，辛亥革命爆發時他就曾策划過滿蒙獨立。經與張作霖接觸，川島認為張是滿蒙獨立的最大障礙，所以必須儘快除掉。其實，在張作霖的眼裡，日本人是他稱霸東三省的工具，而在日本人眼裡，張作霖是實現其滿蒙獨立並託管於日本的工具。
1922年至1924年，經歷了兩次直奉戰爭先後，張作霖逐漸登上北洋政府的大舞台，張作霖的政治野心也不僅限於東三省，而整個中國就是他的目標。但是在1925年11月，張作霖的部下郭松齡忽然倒戈，霎時間使得張作霖在東北的統治岌岌可危，權衡利弊後的張作霖以南滿、東蒙的權益相誘來換取日本出兵干涉，最後郭松齡兵敗被殺，張作霖則逢凶化吉，但是，奉軍的元氣衰減不少。
在更迭如潮的北洋政府里，張作霖總是能做到明哲保身，同時慢慢壯大、漸漸高升，在段祺瑞、吳佩孚等失勢下台與孫中山先生逝世後，張作霖的奉系憑藉坐擁東三省與冀察魯豫等地，成為了北洋政府的新霸主。1927年，張作霖當上了北洋陸海軍大元帥，實際是當時中華民國的最高統治者。
另一方面，1926年7月，在廣州，蔣介石誓師北伐，一路向北，北伐軍勢如破竹、銳不可當。同時，閻錫山與馮玉祥等新軍閥紛紛響應，而吳佩孚、孫傳芳等舊軍閥卻節節敗退。到了1928年5月底，北伐軍直逼華北京津地區，時任北洋政府安國軍總司令張作霖雖未做滿一年，但迫於戰場的形勢急轉直下，回天乏術的張作霖與奉系已成強弩之末，垂死掙扎的張作霖不得不考慮離開北京。1928年6月2日，張作霖發表了《出關通電》，表示以國家大局為重，他暫退關外。然而，張作霖此次公開表示回家行程，對日本人來說是個暗殺的天賜良機，因為日本人早已對張作霖有所不滿，因勢利導的張作霖利用日本人發展強大自我，但與日本人承諾大多不予兌現，經常是閃爍其詞或者一拖再拖。於是，惱羞成怒的日本人動了殺心。
1928年6月4日清晨，張作霖離開北京中南海陸海軍大元帥府乘坐火車專列返回奉天，當列車經過皇姑屯附近時，突然發生爆炸，日本人提前埋好的炸藥發出了震耳欲聾的爆炸，使得橋樑坍塌、列車出軌，「大帥」張作霖被炸成重傷，被送回家的幾個小時後張作霖命喪黃泉，享年五十三歲，這就是駭人聽聞的「皇姑屯事件」。
北洋軍閥統治時期的末代掌門人「東北王」張作霖，在一個軍閥混戰、梟雄割據的亂世中脫穎而出，沒有家庭和社會背景、沒有上過學，更不是「官二代」或者「富二代」，草根出身的他憑藉自身的機警、睿智、圓滑與兇狠，以自身的梟雄本色在亂世中抓住機遇，從控制東三省擴大到大半個中國，可謂是「富貴險中求、亂世出梟雄。」
2017.7.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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