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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年追思 老屋

紙上流年原創文學微刊

老 屋

作者:思諾

至今老屋的樣子還一直刻在腦海里,此刻好想自己會繪畫,這樣就能彌補當年沒在蓋新房前拍張照片的遺憾了!而此刻我只能用自己拙劣的文字,記錄那麼一星半點。

我的閨房連著奶奶的房間,在我的要求下,爸爸將房間頂上鋪上了一層平的木板,地面也由原來的土胚鋪上了水泥地。瞬間覺得終於有自己的地盤了。自小就不是個心靈手巧之人,只知道房間要乾淨整潔,房間除了書桌和床,便不許爸媽放任何東西進去,但是只要我去學校住上幾天回家,房間保准又被爸媽或者奶奶放上東西,好無奈。書桌對著的是隔壁鄰居家的天井,對此深惡痛絕卻痛訴無門,我經常幻想,如果他們能把天井收拾得乾淨漂亮多好,如果面對的是一個花園又該多好,只可惜這樣的場景只能在腦海里想想,並不作數,直到房子翻新,我一直面對的都是那個經常會散發出臭水味的天井。每晚睡前,特別害怕往外面看,現在從來不信鬼神的我卻因為從小聽聞的緣故,總怕外面跳出個可怕的惡鬼出來把我嚇倒。於是晚上經常會夢見鬼怪,有時把自己嚇的不輕,印象最深的一次是家裡常說的「鬼壓床」,那麼清醒的害怕,清醒得感覺能看到有個東西壓在身上,就是無法動彈,無法呼喊,直到最後動了手臂才能清醒過來,嚇得飛奔向奶奶的房間,那會的思想里,有事都是飛奔向奶奶,在小時的記憶里,爸媽是什麼概念,不太知道,似乎太模糊了,只是字面上喊的爸媽而已。而所有的一切需求,尤其是精神方面的,那對象一定是奶奶。

隔壁奶奶的房間很長很大,長到我覺得要走過一個長廊才能到達她的床邊。長廊的兩邊全是大缸小缸,缸里裝著各種收穫的糧食,吃食。它們就那樣經久不息的放在那,而我也覺得好像他們就該是那樣的。奶奶的床比較高,床邊有一個長長的踏板方便上下。她的床上總有個蚊帳,至始至終都是那頂到最後發黃帶補丁的蚊帳。記憶中,奶奶一直帶著弟弟住那裡。夏天裡,她說晚上熱只要她蒲扇一停,弟弟就滿床翻滾,她只能不停地甚至在睡夢中都搖著。我到現在還記得她說那話的神情,眉宇之間跳躍著歡喜和自豪,不似在請表她的辛勞,而是認為很高興自己能為孫兒做這事。

奶奶和我的房間連著的是大廳,特別大的大廳,大到每次我打掃衛生的時候都覺得地上的土怎麼都掃不完呢!大廳從後往前依次放著紅黑油漆的長形高茶几,酒紅油漆桌面的四方桌四周圍著四條長凳子,下廳不定時擺放各種收割下來的糧食。麥子水稻收割季節大廳就堆滿那些帶著杆子的莊稼。每年最不喜歡這種時節,家裡亂糟糟,擁擠的很,灰塵滿天,只能在心裡默默念叨快點收割打好,收拾停當。

奶奶房間門正對的是一條長走廊,走廊後面是廚房和另外一間雜物間,前面是兩間正房,爸媽的房間和一間客房。在我現在能憶起的記憶里,姐姐幾乎是過年才回家,平時好像都在一個很遠的地方。

爸媽的兩間正房是家裡裝修的算新式的房間了,上面有平頂天花板,牆壁刷白,四開的大窗戶,大紅門,雕花的酒紅色噴漆繪畫床,還有兩個噴漆繪畫的柜子和鵝黃色永久牌縫紉機。我聽說這些傢具是媽媽的嫁妝,在那會的我看來特別漂亮。媽媽的床邊也有長長的腳踏板,記憶中,初中上學很早的我讓媽媽梳過幾次頭髮,可是沒幾次媽媽便讓我剪去了長發,從此再也沒在記憶中的清晨見過他們了。

從走廊穿過雜物間就來到家的小門,記憶中,很少從大門出入,經常小門進出了,小門出來就有一水塘,水塘邊我曾經還侍弄過花草,印象中我圍起的那個小花園裡開過一季很美的花,花的種子是我從外婆家帶回的。外婆喜歡花兒,也喜歡栽種各種漂亮的鮮花,而媽媽卻不,她從來不喜歡,而且後面慢慢在我的小花園裡撒起了小菜,辣椒種子,於是慢慢不再是我的了。

老房子的大門是那種本色的木頭做的大大的對開門,有個高高的門檻,門後有兩個木門栓,晚上關門上栓才好休息。大門出來是一個大的操場,不過操場邊上的環境一言難盡,氣味也是五味雜談,還好大山裡空氣新鮮,綠色植物繁盛,不過每年收穫的季節,大家都會把操場打掃乾淨,然後在上面打麥子和稻子。最初的麥子和水稻都是牛滾車一圈一圈的壓,那勁頭,熱火朝天。

小門進出家裡我想不僅是方便,還因出門就是朝著有陽光的東方,尤其在冬天裡,端上碗筷,走出小門,就蹲牆根下曬太陽去了,對面的山形,似乎為了我們能曬到太陽似得凹陷進去一塊,又應該是兩山之間的連接處,剛好讓我們能享受晨起的陽光。此後,再也沒有別處的陽光,有那般溫暖,那般奪目。

兒時早起的爸媽總是干一早上活兒才會回家吃早飯,多數時候他們總能掐著飯點回家,這就是老屋的一大特色,在做飯時間,從地勢高的地方總能看到裊裊炊煙,淺淺的藍白霧一般由煙囪里出來,慢慢騰上瓦片,再升上高空,漸漸跟山間的雲霧纏繞在一起,分不清彼此。於是,早飯時間,總能觀賞到這樣一幅炊煙裊裊的景象,讓寂靜的村莊一下子活躍起來。

多年以後,在外工作的我在晚上回到家中,一腳踏進那個屋子,好像踏入一個低矮的洞穴,看慣了樓房的我彼時才發現老屋真的年限久了,就連媽媽房間,在我記憶中一直是新房的所在,都已經陳舊。昏黃燈光下,奶奶也一下子顯得單薄垂暮,好想抓住點什麼,卻又那麼無力,那麼蒼白。

再次回家,已經不見了老房子的蹤跡,來不及好好的看一眼,來不及告別,就那樣消失在一堆瓦礫黃磚中,沒錯,那會的老房子,是由黃磚堆砌,黑瓦蓋頂,還帶有透明天窗。奶奶他們住在低矮的腳屋裡,昏暗潮濕,期待著新的小洋房。我竟全然不知他們蓋房的艱辛,整個過程,片刻未見,直到後來大家住進去進新房,宴請賓客。也是直到那會兒,我才真真切切感受到了,老屋真的不復存在了,而那個位置,就被這個兩層的小洋樓佔據了。

不知道老屋在風雨飄搖中經歷了多久的風霜,只知道在過去相當長的時間裡,那是我們給我們踏實溫暖的家,聚集著我們童年少年時代的所有記憶。而今,跟隨奶奶一起,消逝在時光里,卻永遠刻在我們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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