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
唐·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
高26.5厘米,口徑6厘米,底徑10厘米
【二十四節氣之「雨水」】
這件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依據其器形及鋬的特徵應屬於《長沙窯》一書中的C型Ⅶ式壺①,但流口與書中記載有所出入。吳躍堅曾點評此壺被「著名的古陶瓷專家周世榮先生稱為『國寶』。稱為『國寶』就必有其重要的原因,尤其是在彩的運用上,有其獨到之處。」②
壺是用來盛放酒、茶等的盛器。此件壺的造型有別於深腹、粗頸的大器型長沙窯瓷壺,在外形上,器型完整,腹部呈橢圓的橄欖形,溜肩,頸細而短小,口部外撇為喇叭形,在腹部靠上方有一短流口,流口呈多棱形,稜角不凸顯,近似圓柱形,鋬是在弓形鋬的基礎上變化而來,鋬的下端連接壺腹,鋬的上端形成岔口連接住壺口和頸部。值得注意的是,該壺的壺口部位並非端正、直挺,而是一端傾斜下沉,形成一個與平面相差約30度的斜角,這個斜角所對應的方向正是壺的流口部位。這樣的製作究竟是陶瓷匠人有意設計之,還是無心之下妙手偶得之,我們已經不得而知了,不過現在觀察這件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其外形的確是獨具一格,別有風韻。
本壺的另一出彩之處便是其施釉和敷彩,這也是這件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最為靈動、妙絕之處。整個壺施乳白色釉,釉色溫潤、柔和,以白色做底盡顯純凈和清澈,而白釉之上則形成潑墨效果的寫意山水畫。山水紋以綠色和褐色兩色塗繪,綠色用筆尤其恣意瀟洒,大筆畫塗染,筆走龍蛇,一氣呵成,綠色的浸染和流淌既任由其自然擴散,又一切盡在畫師的把控之中。至於褐色的勾勒,則依照綠色塊面的走勢和畫面所需進行了配合式的描繪,筆畫有所收束,勾畫出了山水的大形,調整了畫面,深色調的使用也增加了畫面的沉穩感和厚重感。大面積的色調暈染主要集中在壺的腹部和耳鋬,綠色的塗染既有大片相連的,也有成小塊狀的,在白色釉的襯托下,顯示出一幅白雲出岫,奇峰聳立雲端的神奇畫面,將中國山水畫中「留白」這一手法運用的巧妙而自然,深得神韻。不僅如此,在這一幅奇妙的山水畫之作中,倘如說褐色是石,是泥土,是溝壑,那麼綠色則是樹木,是青草,是水霧,畫匠藉助釉色的自然暈散,特別是青如碧玉的綠色彩,表現出了煙雨蒙蒙的奇幻效果,呈現出了「山色空濛雨亦奇」的春意盎然之景色。此壺因品相完好,造型獨特,紋飾清新脫俗,是長沙窯中不可多得的一件珍品,故也多得讚譽,有人描述它「線條圓婉,造型優雅,帶著『玉壺春』的迷人風韻;紋飾為褐綠彩潑墨大寫意,幾筆幾畫,似山似水,如草如花,清新素麗,有如一股彩色的和風在壺上輕輕地飛旋。藝人又突發奇想,將柄作成龍形,從肩腹處飛騰而至壺口,而後出人意料,反咬住一尾游魚,生動至極,奇妙至極。短流為多棱形,口朝天,與或許為弄拙成巧的、稍稍前傾向下的壺口相映成趣。」③關於這件白釉褐綠彩山水紋壺的研究還有很多,但大家無不被其以一壺納入天地山水之不凡氣度,和流淌著的寫意而含蓄之美所折服。
長沙窯首創釉下多彩工藝,常將色塊與線條搭配使用,有時會同時使用潑墨和渲染,以達到宣紙上作水墨畫的效果,並學會了藉助火將釉色色彩達到最佳狀態,使得不同釉色的融合沒有生硬之感,但實際上,這一「火的藝術」比之紙上作畫更加缺少預判性,工藝難度極高,出窯的瓷器色彩往往變幻莫測,難以複製。
雨水,是二十四節氣之中的第二個節氣,雨水和穀雨、小雪、大雪一樣是反映降水現象的節氣。雨水節氣的到來意味著降雨的雨量將漸漸增加,此時氣溫也將逐漸回升,萬物蘇醒,開始萌動。民間有「春雨貴如油」的說法,說明春雨對於農耕的重要性。雖然春天已經到來,但是氣溫容易反覆,人們依舊需要注意防寒保暖,即「春捂秋凍」。我國古代將雨水的三候定為:「一候獺祭魚;二候鴻雁來;三候草木萌動。」
與「雨水」節氣相關的古詩詞:
《初春小雨》
【唐】韓愈
天街小雨潤如酥,草色遙看近卻無。
最是一年春好處,絕勝煙柳滿皇都。
參考文獻:
①長沙窯課題組編:《長沙窯》,紫禁城出版社,1996年,第29-37頁。
②吳躍堅:《南青北白長沙彩》,《南青北白長沙彩》(論文卷),湖南美術出版社,2012年,第16頁。
③《民間珍藏》編輯委員會編:《民間珍藏》,湖南美術出版社,2009年,第2-3頁。
④圖片素材來源: 李效偉、吳躍堅主編:《南青北白長沙彩》(作品卷),湖南美術出版社,2012年, 第104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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