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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獨的我想以愛情取暖,可怎麼更加孤獨了呢

這是第3篇文章,也是2018年的第11本書,歷時4小時

保羅·喬爾達諾

生於1982年,粒子物理學博士,義大利著名作家。處女作《質數的孤獨》獲義大利最高文學獎斯特雷加文學獎,是該獎設立以來最年輕的得主。其代表作有《質數的孤獨》、《人體》等。

數學與愛情結合的故事一定很棒,就像那首《孤獨的√3》一樣,可以把孤獨與愛情寫的那麼美。

《孤獨的√3》

我會永遠是那孤獨的根號三。

三本身是一個多麼美妙的數字,

我的這個三,

為何躲在那難看的根號下。

我多麼希望自己是一個九,

因為九隻需要一點點小小的運算,

便可擺脫這殘酷的厄運。

我知道自己很難再看到我的太陽,

就像這無休無止的

1.7321……

我不願我的人生如此可悲。

直到那一天,

我看到了,

另一個根號三。

如此美麗無瑕,

翩翩舞動而來,

我們彼此相乘,

得到那夢寐以求的數字,

像整數一樣圓滿。

我們砸碎命運的枷鎖,

輕輕舞動愛情的魔杖。

我們的平方根,已經解開。

我的愛,重獲新生。

我無法保證能給你童話般的世界,

也無法保證自己能在一夜之間長大。

但是我保證,

你可以像公主一樣永遠生活在自由,幸福之中。

然後查看了網評,(我是那種讀一本書,需要評價很高,才會讀的,看到差評很多,直接棄書)有這麼一句話「這本書是又一個《挪威的森林》,一經出版就摘得義大利文學最高獎項斯特雷家獎」

《挪威的森林》是我2016年年底看的,讀不懂,只是覺著裡面的「性」場面描寫的很多,每次讀到」性」的描述,我都會下意識的翻看封皮,這是村上春樹的書,一定有內涵一定有意義吧,可能那時太膚淺,直到讀完,也沒有領會到什麼。不過能與《挪威的森林》相提並論的,一定值得讀。

好了,現在說這本《質數的孤獨》

先來解釋什麼是質數?

質數定義為在大於1的自然數中,除了1和它本身以外不再有其他因數,例如2,3,5,7,11,13,17……

「孿生質數」則是指兩個相差為2的素數,例如3和5,17和19等。而隨著素數的增大,下一個素數離上一個素數應該越來越遠。

孤獨的√3,雖然它是一個孤獨的存在,可是當它遇到另一個√3,就可以圓滿了呀,就像重獲新生一樣。

但《質數的孤獨》男女主人公,愛麗絲和馬蒂亞,他們是「質數」,他們是「孿生質數」,即使相遇,即使產生愛情,他們也無法擺脫自己的孤獨。

我們每個人都或多或少都會感到孤獨,也許是某個時刻,也許是某個時段,而愛麗絲和馬蒂亞的孤獨的期限,是一生。

他們為什麼是孤獨的呢,這與他們的成長經歷有關。

先看愛麗絲

愛麗絲在寒冷的天氣會失禁,父親在周末又要帶她滑雪,即使不情願,她還是跟著去了,可氣的是這天她又喝了牛奶,這畫面想想就很尷尬。

「反正再怎麼用力也無濟於事,每當她走到第一架滑雪纜車下面的時候,尿意總會非常強烈,以至於她不得不卸下滑雪板,稍稍靠邊一點,蹲在冰涼的雪地上假裝系鞋帶,其實是在撒尿。她會在夾緊的雙腿邊堆起一小堆雪,然後把尿撒在褲子里。尿就流在滑雪服里,流在連褲襪里,此時此刻,同伴們都在注視著她。」

在這次滑雪中,她的腿瘸了,再加上先天的缺陷讓愛麗絲自卑,她想要了解這個世界,想要融合這個世界,想要參與這個世界,可是卻把愛麗絲關到了外面。

長大一點的愛麗絲還是不幸地,正處於青春期懵懂的她遇到了「校園霸凌」 薇奧拉,她渴望像薇奧拉一樣,那樣自如地談論如何勾引男孩,談論性,談論吻痕,談論避孕套,就像每個我們一樣,在那個情竇初開的年齡,對於這些總是好奇,總是想觸及,但是由於我們學業的壓以及被灌輸的思想,這些都是「壞孩子」才有的標籤,不誇張的說,我大二才知道「避孕套」為何物,我閨蜜更誇張,畢業之後才知道,還是從一個表情包里得知的。

文中有一段描寫愛麗絲的青春懵懂,非常有畫面感,一個可愛極的小女孩,就像你就像我,在小心翼翼地觸碰另一個世界,就像我們小時候偷偷地穿高跟鞋或者塗口紅一樣,大人的世界真奇妙,我喜歡這時的愛麗絲,正如那時跟她年齡相仿的我。

「愛麗絲撅起嘴,吻了一下鏡子里的自己,又伸出舌頭舔了舔冰冷鏡面中自己的舌頭。她閉上眼,就像真的接吻一樣,左右晃動著腦袋,她晃動得盡量均勻,以使得這個吻有可信的效果。」

但是愛麗絲只能悄悄地偷偷地,她不能像薇奧拉一樣,可以光明正大地去談論,有些害羞的小美好,但是她內心卻強烈的渴望。

她文了身,為了討好薇奧拉。

但是哪有那麼容易啊,最後她還是做到了,只是吃了一顆草莓軟糖,噁心的草莓軟糖。

「她俯下身,用拇指和食指捏著那塊糖,在更衣室骯髒的地面上摩擦著。她就這樣屈膝走著,慢慢地讓那塊糖沿著愛麗絲左側的牆角滾動,那裡髒得要命,儘是一團團的灰塵和頭髮。

嘉達和菲德里卡笑得簡直不行了,朱麗婭則神經質般地咬住下唇,別的姑娘們看出這裡的氣氛已經相當緊張了,就從更衣室里出去,並關上了門。薇奧拉把糖滾到了牆角,她直起身來到洗臉池旁邊,上完體育課後,女生們總要在這裡洗洗臉和腋下。薇奧拉把那塊糖在水池內壁上蹭了蹭,讓它沾滿了發白的粘液。

然後,她來到愛麗絲面前,把那個令人作嘔的東西舉到愛麗絲的鼻子底下」

是的,愛麗絲吃了,為了存在感,她可以什麼都做,吃了那個噁心至極的糖,她也因此得了厭食症,導致不能生育,還好她融入了她們。

也許愛麗絲應該感謝薇奧拉吧,畢竟是通過她,愛麗絲才認識的馬蒂亞。

接下來看馬蒂亞

馬蒂亞有個雙胞胎妹妹,叫做米凱拉,不幸地是米凱拉不正常,也是因為米凱拉的存在,馬蒂亞沒有朋友,不過還是有人邀請他跟妹妹米凱拉參加派對。馬蒂亞太擔心在派對上出醜了,他把妹妹一個人留在公園,等馬蒂亞回來的時候,就像大多數電視劇演的那樣,妹妹不見了。

「他開始注視著黝黑髮亮的河面,再一次努力回想這條河的名字,但這一次還是想不起來。他把雙手插進冰冷的泥土裡,河邊的濕氣已經讓泥土變得十分柔軟。他發現了一塊玻璃瓶子的碎片,那是某個狂歡夜後遺留下來的利器。

當他第一次把碎玻璃刺進手裡的時候,並沒有感覺到疼,或許他根本沒有察覺到。接著他開始把玻璃碎片在肉里左右旋轉,讓它扎得更深,但目光卻始終沒有離開水面。

他期待著米凱拉會隨時浮出水面,與此同時他反問自己:「為什麼有些東西能浮在水面上,而有些東西就不行?」

他開始對這個世界進行思考,對他經歷的一切開始懷疑和反抗。

「為什麼有些東西能浮在水面上,而有些東西就不行?」

為什麼他會有個不正常的妹妹,為什麼他不能像其他正常的孩子一樣?要經歷這樣的事情。

從此他關上了門,不讓他人進入他的世界,他把自己保護的很好。

愛麗絲被世界拒絕,馬蒂亞是拒絕世界。

不過好在他們還有自己的精神寄託,愛麗絲把注意力轉移到攝影上,而馬蒂亞則投入數學的世界,把現實中所有的不安都放到數學的世界中。

在薇奧拉的聚會上,這兩個「孿生質數」相遇了,可是註定他們又會相離。

「你真的那麼喜歡學習嗎?」馬蒂亞點點頭。

「為什麼呢?」

「這是我唯一會做的事。」他慢慢地說。

其實他想告訴愛麗絲,他喜歡學習是因為他能夠獨立完成這件事,因為他學的所有東西都是已經死了的、冰冷的、被人嚼過的。他還想告訴愛麗絲,課本的每一頁都有著同樣的溫度,讓你有時間作出選擇,它們從不會傷害你,而你也不會傷害到它們。但是他隻字未說。」

他們是一樣的人,不用去了解彼此的過去,他們都能在對方的身上尋找到和自己一樣的那種孤獨,就像我們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磁場一樣。他們建立了信任,馬蒂亞漸漸地打開他的世界,但只向愛麗絲打開。

愛麗絲彷彿覺得自己不用再去討好誰了,她有了馬蒂亞,跟他一樣的人,於是她要把文身去掉,就像對這個世界宣示,對這個世界抗爭,愛麗絲也可以像個正常人一樣生活了。

「馬蒂亞注視著那片玻璃,然後又看了看愛麗絲的右手,那隻手正指著她肚子上的文身。她料到馬蒂亞會不肯。

「我知道你能行,」她說,「我不想再看見它,求求你,幫我弄掉。」馬蒂亞在手裡轉動著那塊玻璃,感到胳膊一陣顫抖。

「可是……」他說。

「幫我弄掉它。」愛麗絲打斷了他的話,她把一個手指放在嘴唇上,示意馬蒂亞不要出聲,然後又馬上把手縮了回去。

「幫我弄掉它。」馬蒂亞想著愛麗絲的話。這五個字灌入他的耳朵里,讓他在愛麗絲的面前跪了下來。他的腳跟碰到了身後的牆壁,他不知道應採取怎樣的姿勢。他沒有把握地摸索著那文身四周的皮膚,想讓它們舒展開。他的臉從來沒有和一個女孩的身體靠得這麼近,這使他無意識地做了一次深呼吸,以便聞到那種氣味。

他把鏡子的碎片湊近愛麗絲的肚子,剛剛拉了手指肚那麼長的一道小口子,就把手停住了。

愛麗絲疼得發抖,不覺叫了一聲。」

即使最後文身並沒有真的去掉,這也是一件幸事,愛麗絲開始接觸世界了。

他們在一起,就像別的情侶那樣,做著情侶之間應該做的事情。

但是我只喜歡這個描寫。

「馬蒂亞第一次為自己二十二歲還沒有駕照而感到羞愧。這又是一件被他拋在腦後的事情,雖然這是一個男孩一生中應當邁出的一步,他卻為了儘可能地遠離生活的鏈條而選擇了逃避。比如在電影院里吃爆米花,比如坐在長凳的椅背上,比如違背父母規定的回家時間,比如把捲成卷的易拉罐當球踢或是一絲不掛地站在一個女孩面前——他認為,從做了這些事的那一刻起,自己就不是自己了。

他決定儘快拿到駕照,這完全是為了愛麗絲,為了帶她去兜風。他不敢承認這個事實:當他和愛麗絲在一起的時候,就會覺得平常人所做的那些平常事似乎都值得去嘗試一下。」

愛麗絲開著車帶馬蒂亞去他家,但是馬蒂亞沒有駕照,他感到羞愧,他想儘快拿到駕照,帶她去兜風,也許彼時的他們都是幸福的吧。

車停在公園,就是那個馬蒂亞弄丟米凱拉的公園,馬蒂亞向愛麗絲講述了他弄丟妹妹的事,此時的馬蒂亞已經完全放下了防備。

「一講完,他就陷入了沉默。他用右手在座椅下面摸索著,但那裡卻只有沒有稜角的東西。他平靜下來,再一次感覺到了遙遠,感覺到自己脫離了身體的存在。

愛麗絲一隻手撫摸著他的下巴,另一隻手溫柔地轉過了他的臉。馬蒂亞只看到一個影子向他身上撲過來,他本能地閉上眼,然後感到愛麗絲溫暖的嘴唇貼在了他的嘴上,愛麗絲的淚水淌在他的臉上,也許那不是愛麗絲的淚水。

最後是愛麗絲的手,這雙手是那樣的輕柔,將他的臉固定在那裡,同時也固定住了他的煩惱,並將這些煩惱囚禁在那個如今在他們之間已不復存在的空間里。」

真想這就是故事的結尾。

可是馬蒂亞和愛麗絲就是一對孿生質數,孤獨而失落,雖然接近,卻不能真正的觸及對方。

最終他們還是分道揚鑣了,馬蒂亞的自我保護機制太強了,而愛麗絲想要完全把控這段愛。

「你就別擔心了,」愛麗絲接著說,「反正我已經找到了在乎我的人,我來就是要告訴你這個的。」

她停頓了一下,但腦子裡一片空白。事態再一次失去控制,她再一次沖向懸崖,而且忘記了插下滑雪杖讓自己停下來。「他叫法比奧,是個醫生,我不想讓你……就是這樣。」

就像情侶之間的氣話,一個以為不會走,一個以為會挽留。就這樣,他們像雨滴落在一起,而又從此分離。

愛麗絲遇到了法比奧,法比奧給愛麗絲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她可以把自己那顆孤獨的靈魂寄托在法比奧那裡。但是由於愛麗絲不能生育,而法比奧太想要個孩子了,他們之間越來越冷淡,直至分離。

「愛麗絲的秘密在她和法比奧之間蔓延著,油滑而又透明,使他們彼此的距離越來越遠。每當法比奧提到某位醫生、某種治療方法或問題的原因時,愛麗絲的臉都會沉下來,法比奧可以肯定,在這之後的幾個小時之內,她一準會找碴兒吵上一架,哪怕是因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而此時的馬蒂亞遇到了娜迪亞,娜迪亞熱情奔放,可是她也無法打開馬蒂亞的門。

「這上邊有我的電話號碼。但如果你想打電話的話,就別耽擱太久。」

兩個人都低頭看著地面。在娜迪婭正準備邁步向前的時候,她高跟鞋的鞋跟微微晃動了一下,然後她猛然轉過身去。

「再見!」她說。」

馬蒂亞並沒有聯繫娜迪亞,他們的故事結束了,開始的乾脆,結束的利落。

孿生質數,孤獨又親密。

愛麗絲無意中看到了米凱拉,長得很像馬蒂亞,她聯繫馬蒂亞。於是這2個孿生質數又見面了,但是愛麗絲最終沒有讓馬蒂亞見米凱拉,她怕,她怕不是,她怕馬蒂亞失望,她怕又勾起他傷心的回憶。

「她努力找尋著醫院中遇到的那個女孩和馬蒂亞的相似之處,雖然現在馬蒂亞就在眼前,但她的記憶卻更加混亂了。所有那些她認為是機緣巧合的事情已經變得沒那麼清晰了。

也許那個女孩的頭髮顏色更淺些吧。愛麗絲不記得那個女孩的嘴角兩邊有沒有酒窩,也不記得她的眉梢是不是也這樣濃密。她第一次擔心自己是不是真的認錯人了。」

愛麗絲帶著馬蒂亞回了家,愛麗絲吻了馬蒂亞,不再那麼羞澀,明明知道不會在一起,也當做最後一次互相取暖了吧。

「她俯下身親吻馬蒂亞的嘴唇,並不怕會弄醒他,她親吻馬蒂亞就像在吻一個醒著的人,她的嘴唇停留在馬蒂亞緊閉的雙唇上,就這樣壓在上面,彷彿是要在上面留下印記。馬蒂亞輕輕地動了一下,但是沒有睜開眼睛,他張開雙唇,回應著愛麗絲的動作。其實他是醒著的。」

故事就這麼結束了。

他們是孤獨的,他們想通過愛情撫慰孤獨,可是本身就孤獨的他們根本無法共享孤獨,也愈加孤獨。

我想唯有自救才能走出孤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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