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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學藝術的「對話結構」

文學藝術中有一種擬人化的表現手法,這種手法增加了文本的表現力。比如,李白有這樣一首詩:獨坐敬亭山 眾鳥高飛盡,孤雲獨去閑,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

在這首詩中,敬亭山成為一個有生命力的存在,這個存在取得了和作者一個地位,兩者是平視關係,面對面一起對話。為什麼會出現一個這樣有生命力的存在,這和作者的心境是有關係的,比如說,如果此時作者的身邊有自己的心儀的女子,或者是身邊有自己的志同道合的朋友,兩人互訴衷腸,我估計就不會出現「相看兩不厭,唯有敬亭山」的句子了。有了這個句子,充分說明了作者的孤單、寂寞,沒有人賞識,不得重用的心境。

歐陽修《蝶戀花》

庭院深深深幾許,楊柳堆煙,簾幕無重數。玉勒雕鞍遊冶處,樓高不見章台路。 雨橫風狂三月暮,門掩黃昏,無計留春住。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這首詞中,女主人公也將花作為一個有生命力的存在,於是,她「淚眼問花」,但是,花什麼都不說,「亂紅飛過鞦韆去」,這樣她更傷心了。

這時,女主人公就不如李白了,李白和敬亭山的關係還是「想看兩不厭」,但是在此詞中,女主人公和花反而是「淚眼問花花不語,亂紅飛過鞦韆去。」

女主人公為什麼這樣?詞中也描寫了,庭院深深,就自己一個人,那個人幹什麼去了,去「遊冶處」了,且樂而忘返。此時,她一個人在家,能不傷心?

人在孤單寂寞的時候,將自己周圍的事物賦予生命,並「萬物有靈」,這是通常的做法。

宋朝的林逋在西湖孤山隱居,他說:不"然吾志之所適,非室家也,非功名富貴也,只覺青山綠水與我情相宜。"林逋終生仕不娶,無子,惟喜植梅養鶴,自謂 "以梅為妻,以鶴為子",人稱"梅妻鶴子"。

唐宋八大家之一柳宗元因為永貞革新被貶湖南永州,唐朝的時候,湖南永州是個兔子不拉屎的地方,條件非常的惡劣。柳宗元是個大文學家,在那個地方也沒有什麼人能和他交往,於是,他就和湖南永州的自然景物交往,這些自然景物都好像具備人的生命一樣,並寫到自己的散文里和寓言里。康震在解讀柳宗元的散文的時候,就說他的散文就有這個特點。

在詮釋學上有一個「問答辯證法」或者是「問答結構」。

我認為,已令人信服地說明,對於所說的話的理解必須從對話情景出發,歸根到底也就是說,要從問答辯證法出發加以思考,而人們正是從這種問答辯證法中才達成一致意見,並用語言表達出共同的世界。

筆者認為,上述問答結構古今都有,在中國,比如說儒家經典《論語》就是一本對話集,記錄了孔子和其弟子的對話。我們在閱讀這種經典的時候,我們讀到是他們的對話,在試圖理解他們的對話的時候,我們會自覺重建他們的「對話情景」,通過情景的重現,來理解他們他們表述的真實含義是什麼。還有一本儒家經典是王陽明的《傳習錄》,也是一本對話集。

在西方,有《柏拉圖對話錄》和《蘇格拉底對話錄》。為什麼我要賦予語言的對話結構以如此中心的作用。我是從偉大的對話家柏拉圖哪裡,或者說正是從柏拉圖所撰寫的蘇格拉底的對話中學習到,科學意識的獨白結構,永遠不可能使哲學思想達到他的目的。

但是,我已經超出了這種問答邏輯,因為我認為,世界定向並非僅僅表現為從說話者之間發展出來的問題和回答,而且這種世界的定向也是由所談的事情產生出來的。是事物在提出問題。因此,在文本和她的解釋者之間也有問題和回答在發生作用。

如果說這裡有問答辯證法,那它只是發生在一個方向上。也就是說,這種辯證法只是從試圖理解藝術作品的人身上發生。他向藝術作品提問,並試圖傾聽作品的回答。作為這樣一個人,他就可能同時即是思考者,提問者,又是回答者,就像真正的談話中的兩個人之間發生的情況一樣。

因此,筆者認為,作者所說的對話結構是,文本和讀者對話,我們在閱讀文本的時候,我們向文本提出問題,然後我們站在文本的角度或者是作者的角度,或者是其他角度來回答問題,如果我們認為達到了我們的目的,滿足了我們的要求,我們就停止這種提出問題的方式,否則,我們繼續向文本提出問題,直到達到我們的目的為止。在文本與讀者的對話中,讀者進入了文本,文本也成為一個擬人化的存在,就好像一對戀人一樣,實現了「合璧」,通過這種合璧,實現了讀者和作者,以及過去和現在的溝通交流。

我們在欣賞詩歌作品的時候,不管用實在的耳朵傾聽它,還是在默讀中用內心的耳朵傾聽它,他都表現為一種循環的運動,在這種運動中,回答重又變成問題並誘發新的回答。這就促成了在藝術作品面前的徘徊逗留——而不管他是什麼形式的藝術作品。逗留現實藝術經驗的真正特色。一件藝術作品是永遠不可能窮盡的。它永遠不可能被人把意義掏空。我們正式通過對藝術作品是否感到空洞,從而區分出他們是非藝術作品或者是嘩眾取寵的東西。沒有一件藝術作品會永遠用同樣的方式感染我們。所以,我們總是必須做出不同的回答。其他的感受、注意力和開放性使某個固定的、統一的和同樣的形式,亦即藝術陳述的統一性表現為一種永遠不可窮盡的回答多樣性。

筆者認為,上文中的「循環」用的非常好!詮釋學上有「詮釋學循環」的說法。詮釋的過程就是詮釋學循環。我們總是從文本到實踐,然後從實踐再到文本。就好像我們對法律的理解一樣,我們在法律的適用過程中,我們總是在「法律的文本和概念」以及案件事實之間循環往複,通過這樣一個循環,將案件事實納入到法律的文本或者概念的「探照燈」之下,完成一個法律適用的過程。

筆者還認為,上文中用的「逗留」這個詞很好。看到這個詞,我就想起,我在展覽館參觀畫展,或者我參觀博物館的過程中,他人的行為,以及我的行為,每個人都在「逗留」,在展品或者畫作前不斷徘徊,實際上,這個「徘徊」和「逗留」的過程,就是參觀者欣賞、品味畫作和展品的過程。這個過程也是一個問答結構,就是觀者不斷向展品提出問題,然後文本通過觀者作出回答,以此循環往複,以致觀者滿意。

當然,不同的觀者會有不同的問題,也有不同的回答。因此,作品的含義是無窮無盡的。

最後,筆者想說,如果說對文本的詮釋過程是讀者和文本這對情人間一場激情私會,那麼,這個問答結構,則是情人間的綿綿情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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