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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月》火了,但請放過他們

我為你留著一盞燈

讓你心境永遠不會近黃昏

我心中不會有黃昏

有你在永遠像初春的清晨

王菲、那英的春晚合唱又一次成功刷爆朋友圈,而這裡的你,不是愛人,而是歲月。

當時間一次又一次毀了我們最初的惦記,我們不得不說:「生活是個複雜的劇本」,而為了內心的那份堅持,我們想做到「不改變我們生命的單純」。

這個春節,過得糾結、隱忍、恐慌。成家生孩,攜家帶口再回老家過年就變成了一種奢望。自己帶行李、跑長途、對方費勁招待、適應在自己熟悉的房子里多出來一些並不太熟悉的人;都是打擾。於是這個長假,我們選擇呆在自己的小窩,感冒尚未好全的娃娃也不能再受顛簸。三十晚上,一家三口回到叔叔家,跟孩子爺爺奶奶一起團聚,初一午飯後,立即返回;初二中午抵達舅舅家,跟孩子外公外婆短暫團聚,天黑前就回到鄭州。整個過節的氣氛就此結束,沒有串親戚,沒有外出旅遊,沒有瘋狂購物,沒有同學聚會。

我居然這麼快步入了中年老齡生活。

歲月對每個人的改變和傷害,無語可表。

這兩天一直想寫一寫長輩們,希望歲月善待他們,不要再來傷害。

我的父親是一名軍人,服役近十年時,經歷唐山大地震,他作為當時參與救援的衛生員,在救災過程中不幸感染病毒,高燒42度,體溫表多次爆表;當時醫療條件也不是特別好,未能及時救治,落下了腦膜炎後遺症病根。四十年來,一日三餐以葯為伴。

他善良,正直;有著傳統軍人身上的所有特質。

結婚第一年一次回去逛街,我依稀記得他還在街上教訓對我出言不遜的小商販,可短短三五年間,今年春節再回去,他無力的表情、拖沓的步伐、遲緩的對話、經常的打盹都讓我害怕。

就在2017年的這一年間,也許是老病灶的併發症,也許是年齡所致,69歲的他依次被查出腦萎縮、腦積水、高血壓、糖尿病等多種病症,從最初治療腦膜炎後遺症的四樣葯變成了一大包葯。最讓人難以接受的是,這一年,無數次的大小便失禁讓全家人陷入深深的無力感中。

以前吃肉香,吃飯多;現在每餐都沒什麼食慾,不想多吃,不想活動;除了喝水,就想睡覺。

即便伶牙俐齒,工作上順風得意,對他們的老去,只能是深深的無力感。

我的母親,四十年前開始從一個弱女子轉變成一個家庭的頂樑柱,帶著傷病的丈夫和年幼的孩子,苦苦度日。

修鐵路,賺工分,除草犁地,播種收穫;無論多麼繁重的農活,都是她的;無論多麼艱難的生活,她只能堅持。她咬牙撐住,帶領幾個孩子長大成人;並辛苦供我們兄妹兩人讀完大學。我們兩個分別成家後,本以為她可以享享清福了;然而,父親身體狀況不佳,哥哥家裡陸續迎來兩個新生命,母親的生活更加繁忙,壓力不減反增了。

回去聊天,母親整體上還是很欣慰的。 畢竟兩個孫兒惹人喜愛,兒女和睦孝順;她像我們幾個一樣,最擔心父親的身體;這彷彿是一個無形的大石頭,壓在我們家每個人的頭頂。

在我們的視角看來,一切苦難已經遠離了,好日子才剛剛開始,這正是命運回饋父母的最好時機,然而,歲月殘忍,時不待我,想要帶他們去旅行,舟車勞頓卻變成了又一種傷害;想要帶他們去吃好吃的,他們卻對外面的各種不再產生興趣;想要多抽點時間陪伴,卻總是因為自己的工作、家庭和孩子身不由己。

當家才知柴米貴,養兒方知報娘恩。如今的我們,分明已經成家立業,父母卻永遠寵愛我們像是孩子。大姐給媽媽紅包時,媽媽說,你家不容易,三個孩子,一個人工作養,夠辛苦了,不用管我;二姐給媽媽買東西時,媽媽說,生意不好做,你們壓力也大,不用管我;媽媽更是對我不放心,孩子小,沒人帶,老公自己辭職已經夠難了,不用照應他們……

沒有人比父母更愛我們,這是亘古不變的道理。然而,唯有父母之愛,指向離別。我們總是顧忌工作、顧忌小家庭、顧忌現在的生活而不得不離他們遠遠的,通過電話、網路,冷冰冰的屏幕看一看他們是否談笑風生。然而你是否能想到,他們也許是在擰乾鼻涕後才把笑臉對上了攝像頭;他們借故忙,在醫院不接你的電話;他們坐的穩妥給你長話家常,卻忍著不小心磕碰到膝蓋的鮮傷的疼痛……

年歲增長,父母跑不動了,那我們做子女的,能不能變得主動一點,跑起來,追追他們。每一次的分別,都只剩下背影;每一次的相聚,都彌足珍貴;每一次的全家福,都因為白髮和皺紋而徒增感傷……他們老了,不是負擔,是福報。從咿呀學語到如今獨立生活;那需要多少耐心和時間才成就如今的自己;當他們老了,需要贍養和陪伴,難道不是福報嗎?別只顧著支付寶集齊五福了,好好陪陪他們,說說話,聊聊天,做做飯,洗洗碗;這才是我們為自己集福的時候呢。

沒關係的,你們老了,還有我。

這樣才會有一天,我們的孩子對我們說,沒關係的,還有我。

珍惜眼前人,心中無黃昏。寂寞中學會寬容,慈悲中學會堅強。

父母給與的關愛與溫暖,都在心裡;當我們疾馳在路上,遇到雨雪和風暴,那些愛意,供我們補給能量,只要抬頭看見,心中就充滿力量。

歲月請你不要不講道理,請無論如何,善待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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