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的另類臉譜：袁世凱與段祺瑞決裂，北洋之龍出山解圍

北洋大時代的生存智慧（二百二十六）：居廟堂者無妙算。

北洋軍閥的根基所在，源於袁世凱的小站練兵。對於袁世凱來說，在那一階段的袁項城全身心都投入到練兵之中，北洋新軍的編製與調遣，選拔與補充，都是親自上陣，但是由於人馬逐漸擴充，一大批頗具雄才的戰將開始嶄露頭角。袁世凱也不再事必躬親，諸將的權力也逐漸提高，「北洋三傑」逐漸成為北洋軍中崛起的山頭，其中以北洋之虎段祺瑞和北洋之犬馮國璋的勢力最為強大。在老袁謀得江山之後，北洋軍有了更大發展，然而奉行「黃老之學」的北洋之龍王士珍退隱故里，馮國璋外調南京成為「長江三督」之首，北洋中樞只剩下長期主持軍事工作的段祺瑞。

但是，曾經三足鼎立的局面變成了段祺瑞的大權獨攬，而且這隻傲虎的性格在於剛愎自用，雖說一開始也是唯老頭子袁世凱馬首是瞻，但是畢竟權力是最誘人的春藥，隨著職權的提升，對袁世凱的恭順態度也逐漸減退。袁世凱也知道自己安身立命的根本在於北洋軍，段祺瑞在北洋最初的六鎮家底中的三鎮擔任過鎮統，作為保定軍官學堂的督辦，北洋新秀們又多是他的門生，老袁不可能不懷疑恃才傲物的北洋之虎，隨著攬權逐漸在北洋軍閥中再打造一個自己的小圈子，以便效仿袁世凱當年在晚清宦海那樣，藉助兵權奪取中樞之位。

其後，隨著這種疑心的萌芽，袁世凱雖然對段祺瑞有知遇之恩，但是兩人之間的裂痕逐漸擴大，最後演變為兩人關係的徹底決裂。先是老袁委任軍事奇才蔣百里擔任保定陸軍軍官學校的校長，因為沒和段祺瑞商量，經費被陸軍部留難，蔣百里氣得自殺未遂，憤而辭職。老袁想將蔣百里調入軍事處參議，主管的段祺瑞卻不給委任狀，儘管老袁特批了條子，蔣百里也只有等到段祺瑞調離後方能打卡上班，足以說明袁世凱與段祺瑞決裂，只剩一張遮羞布不願撕下罷了。

隨著袁世凱與段祺瑞的決裂已無法挽回，必須有合適的人選出山解圍，這個人就是北洋三傑中的北洋之龍王士珍。老袁也一直對王士珍比較放心，自打清廷遜位之後，王士珍就不再過問北洋新朝的事宜，這可以理解為神龍見首不見尾的王士珍崇尚黃老之道，也可以認為是一種功成身退的大境界。北洋三年的料峭春寒中，袁家大公子袁克定親自登門拜會王士珍，力邀王士珍赴京任職。北洋之龍先是極力推辭，聲稱不願過問廟堂諸事，袁克定則搬出赴京看望老頭子袁世凱的理由，而且將守著不走，直至王士珍赴京為止。

最終，赴京後的王士珍隨即被袁世凱嘉封上將，緊接著入主架空段祺瑞陸軍部的統帥辦，而段祺瑞以不過問部務作為反擊。不久，陸軍部又發生了茶役藏匿炸彈案，袁世凱是否授意不得而知，倒是曾經訓斥過袁克定不能對自己「姐夫」不利，但是袍澤之情到此時早已消耗殆盡，段祺瑞也不得不向袁世凱呈請辭職，負責出面解圍的北洋之龍王士珍，在三個月後方才正式繼任段祺瑞的陸軍總長之位，擔心的就是被罵作賣友求榮。而袁世凱也一再挽留段祺瑞，准許一再延長其假期以待回歸任職。沒人可以解釋數十年的袍澤之情，情逾骨肉的知遇之恩，為何會淪為廟堂之爭的殉葬品。

參考文獻：《北洋軍閥史》、《黑白民國》、《文武北洋》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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