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麗江人辛苦一年,就為了今天這頓飯,想吃嗎?

麗江人的年味什麼樣?

是「丁光二十四」的大掃除

是插在家中最顯眼位置的那株山茶

是大年三十的那一桌年夜飯

是等了一年終於可以穿的新衣服

還是開年第一瞬爺爺奶奶發的大紅包……

在麗江,過年,應該從殺年豬算起。養了一年的大肥豬,白刀子進去紅刀子出來,成為了砧板上的一塊肉。經過鹽巴、花椒、八角等材料的精心洗禮,它們成了腌豬頭肉、臘肉和香腸,掛在家中最通風又不被太陽暴晒的地方風乾。點點滴落的油漬像鐘聲滴答著……年來了,這塊臘肉就成了年夜飯的重要食材。

-年夜飯-

記憶

過年的重頭戲,大概在媽媽牌年夜飯。

辛苦了一年的家人從四面八方趕回,就為這一刻的團圓。所謂的鄉愁,估計也就是爸媽呼喊讓你回來的這頓年夜飯了。

都說麗江是慢時光,但慢並不代表懶,一年一次的年夜飯,麗江人費盡心思籌備。作為年夜飯的主廚,納西阿嬢們必然會親自上陣,提前操持。

遊人如織、熙熙攘攘的四方街,曾是麗江人尋找年貨必去的地方之一。

「當時的四方街是最大的農貿市場,能買一個大大的米花糖是就是我最開心的事兒。」從小住在古城新華街的和女士回憶著三十多年前納西人的年。臨近新年,媽媽總會帶著她,沿著光滑的石板路來到四方街購買年夜飯需要的食材。這份記憶,直至今日,仍然如此清晰,當年的年味,似乎也在慢慢飄散開來。

提著大大小小的東西回家後,和女士和姐妹們都圍著灶台,聞著鍋里四溢的香氣。」一年裡能盡情吃肉的就這麼幾天,豬頭肉一定是要吃得飽飽的,一年只能在這一天才吃到的線雞,煮在鍋里,那個香啊……」

傳承

當我們成為了父母,我們或許才會明白身後的那個中年婦女、那個油膩男人對我們的愛到底有多深?給孩子精心準備的那一桌年夜飯,滿滿的都是父母的愛。

時至今日,回憶年夜飯,回味的同時,其中也飽含著傳承。年夜飯上一道道必不可少的菜品,就是一代一代傳承下來的。

回憶為那一桌年夜飯所做的準備,和女士說,自己每天比工作日起得還早,只為能讓家人在辭舊迎新的日子裡吃上最新鮮美味的飯菜。

-納西阿嬢準備食材的「武林秘籍」-

天蒙蒙亮,菜市場上已經人聲鼎沸。早起才能買到新鮮的好食材,這是每個納西阿嬢的秘訣。

市場上的攤販們,也會將自己最好的食材擺在最顯眼的位置。採購食材的阿嬢們,拿出看家本領,她們用指甲掐試餌塊的軟硬,心裡迅速對這塊餌塊的前世今生做出判斷,她們挑剔的目光掃過一捆捆黃芽韭,然後貌似隨意地拿起一捆,聞聞香氣是否清新自然。

市場里的叫賣聲和砍價聲此起彼伏,阿嬢們攤邊遊走。今日的目標是韭黃、百合、山藥、線雞……她掏出兜里提前寫好的小紙條,生怕買漏了什麼必不可少的食材。

韭黃一定要選短短卷卷的,那才是本地韭黃;過年一定要買線雞,要買毛色好看、有精神的,不僅味道好也是為來年討個好彩頭。奮戰在菜市場的她們,有著自己的挑菜絕招,堪稱武林秘籍,關鍵時候一定派得上用場,一絲一毫的耍滑頭都逃不過她們。

不知不覺,背上的筐已被填滿,手裡也是大袋小袋。雖然負重壓彎了腰,但每個人臉上都充滿喜悅。這份喜悅來自能讓家人吃上一頓最美味年夜飯的念想。

-納西人的年夜飯-

忙碌的選購後,回到家中沒有絲毫休息的時間,得立馬開始準備菜品,宰雞、殺魚……一道道工序有條不紊的進行著,一桌好菜也漸漸出爐。

豬頭肉、酸辣魚、韭黃炒雞雜、百合圓子、涼拌吹肝……這些從媽媽的媽媽那裡傳承下來的納西特色菜,時至今日,依然是年夜飯桌上必不可少的美味。

豬頭肉

風起,食腊味。作為麗江人必不可少的菜品之一,豬頭肉在年夜飯餐桌上佔據舉足輕重的地位。經過個把月的風乾、入味,年時的豬頭肉早已讓人垂涎欲滴。將豬頭肉取下後用火噴燒表皮,再用清水洗凈後下鍋煮熟,切下的肉片色澤光鮮,放入口中嫩而不柴,鮮香在口齒之間瀰漫,這是多少麗江人魂牽夢繞的味道啊!

除此之外,豬頭肉還是春節期間早餐的重頭戲,將餌塊切片蒸熟,中間夾上一片肥瘦相間的豬頭肉,抹上豆豉,簡單但味道極佳,是春節早餐的標配。

酸辣魚

跟大多數地方一樣,魚是納西人年夜飯餐桌上必不可少的一道菜,年年有餘的寓意為新年的餐桌增色。不同的是,麗江人有著獨魚不下鍋的習俗,雖然都吃魚,但做法卻千差萬別。事先準備的油熱了,滋啦一聲,宰好的魚徜徉滾燙的熱油里,兩面煎至金黃,加入各種佐料,出鍋點綴,一道噴香的酸辣魚就可以上桌了。

吹肝

這道特色涼拌菜是納西年夜飯飯桌上必不可少的,想要做好也是大有學問。採用新鮮豬肝用插入的竹管吹脹到最大,脹大的豬肝被塗上秘制香料掛在屋檐下風乾。食用前,將風乾後的吹肝煮熟,切片做成涼拌拼盤,拌上事先準備好料汁,味道之純美,絕對是天下一絕。

百合圓子▲

線雞▲

……

當然,美味的佳肴不止這一點兩點。

整個麗江,在大年三十那天,全數被阿媽們接管。

此時,噼里啪啦的炮仗聲響起了吧?年三十這天,納西族有個不成文的風俗,就是誰家的年夜飯準備好了,就開始點放鞭炮,惹來鄰居們的羨慕。回憶小時候,爸爸媽媽在廚房裡忙碌著,讀本君則忙著和兄弟姐妹們去傾聽誰家開始放鞭炮了,然後搶著回來向爸爸媽媽彙報,催促他們年飯做得快一點、再快一點……這,滿滿的都是年味啊!

炮仗放過,全家端盤擺碗,須臾間,飯桌上已是佳肴滿目,酒飲飄香。看看掛鐘,「嗯,不早不晚,剛剛好」。這份自信里有著滿足、有著快樂,也有著傳承。

多少納西少女在這份煙火氣里穿梭,成為媽媽再變成奶奶。這一路上做著看似簡單卻學問無窮的年夜飯,其實,最平常的生活里卻透露著著最難以割捨的年味。

就著鄉愁,咱們

開~飯~嘍!

麗江讀本全媒體記者吳金鵬 和雪婷 實習記者楊琳報道 劉莉編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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