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才傑」盧照鄰·其三：逆境而不悲觀，樂作《元日抒懷》

「初唐四傑」之一的盧照鄰，自幼聰慧過人，還出身於名門望族，仕途之路自然是一帆風順。他曾做過王府典簽，又出任過益州新都尉（今天的四川成都附近），文學成就與王勃、楊炯、駱賓王並肩，還有7卷本的《盧升之集》、明張燮輯注的關於他的《幽憂子集》也現存於世。只看這些成就，自然會以為他的生活是光鮮亮麗的，他肯定處於一種眾星捧月的狀態，然而，並不是。

上天似乎總是喜歡和天資聰穎的人開玩笑，給了他一些超出常人的天賦後，又會收回其他的東西。因而，有些人會仕途不暢，有些人會英年早逝，有些人則失去了健康，苟活於世，比如他，盧照鄰。盧照鄰仕途不斷提升之時，卻突遭變故，患了「風疾」，類似於今天的小兒麻痹症，因而不得不退職。可他並沒有就此放棄自己的生活和仕途，開始嘗試著做門客，不過，他的病情卻並沒有好轉，反而越來越惡化。

在此期間，他的師父也是他的好友孫思邈，並沒有因此而離開他，反而悉心地照料他，為盧照鄰調治風疾。盧照鄰曾問他:"高醫愈疾，奈何?"孫思邈巧妙地答:「天有四時五行，寒暑迭居，和為雨，怒為風，凝為雨霜，張為虹霓，天常數也。人之四支五藏，一覺一寐，吐納往來，流為榮衛，章為氣色，發為音聲，人常數也。陽用其形，陰用其精，天人所同也。」盧照鄰這才安心養病起來。

然而，他的病情還是沒有得到緩解，他的雙腳開始萎縮，一隻手也成了殘疾，不能再動了。面對政治失意與疾病貧窮等一系列的打擊，他開始對生活失去了信心，他買了幾十畝地，準備隱居養老。可無奈疾病太過痛苦，他還是承受不了，最終選擇與親友告別，投水自盡。就在他投水自盡的那一年，他的師父孫思邈去世，因而便有人猜測他可能是追隨他的師父而去。

如今，什麼猜測也是無意義的，斯人已逝。不過，在此期間，盧照鄰並非一直是一蹶不振的狀態，相反，他還積極處世，樂觀向上。這首《元日述懷》便是最好的例證，雖有對現狀的埋怨，可整首律詩所傳達的精神是積極向上的，是對生活充滿希望的。

筮仕無中秩，歸耕有外臣。

人歌小歲酒，花舞大唐春。

草色迷三徑，風光動四鄰。

願得長如此，年年物候新。

——唐 盧照鄰 《元日述懷》

因為我官微人輕，且官職還沒有達到正八品，所以我還是選擇回家種地，做個隱居塵世之外的人吧。像我這樣對朝廷來說可有可無的臣子，歸隱也算是最好的歸宿。大年初一，正值春節，在今天，人們高歌歡慶節日，共飲美酒，連花兒也提早綻放，來慶祝大唐的盛世之春。淺淺嫩綠的草色漸濃，甚至可以掩映往來的小路，這大好的風光也驚動了我的左右四鄰。但願我的人生能夠永遠像元日這天歡樂，年年的氣候與風物都能如此新鮮動人。

若是盧照鄰能一直保持這樣的心態，或許便不會有悲劇發生。可天才註定與常人不同，他若是真的苟延殘喘般存活於世，或許真的會被人慢慢遺忘。他憤然離世，選擇與世界告別，卻永遠地活在人們心中，像流星一樣，在初唐的天空划過，綻放了最耀眼的光芒。

文|漸悟之於（三度平台簽約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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