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水的心事,書架上的灰塵
決定寫這篇文章之後我在朋友圈問,有沒有狗狗貓貓的,想養一隻。
在寫第一個字之前,我對著電腦沉默了十分鐘。
所以才會有這樣無聊的開場白。
要買紅色的物什,是對本命年基本的尊重。不,是我慫,害怕,所以哪怕迷信是對知識最大的不尊重也不管,不管不管,心安最重要。
認識ABB以來,很少在微信上聊天。大概她比我年長,但是際遇初初我又是以老師的身份,這樣看來不免有些奇怪。
說起艱難,說起生活,說起來路和前方。她說亂麻一團,我說安身立命。都要咀嚼好多次才能平復心情,大段大段的空白和沉默。我說喜歡跟我聊天就找我,她說難受就敲她,她害怕給多負能量給我,我故作輕快的對話。
「這幾天天天哭得,眼睫毛都長長了」
「哈哈哈哈哈哈哈哈眼睫毛」
「是真的,本來兩邊不一樣長的」
「你是要樂死我繼承我的花唄啊啊」
什麼時候,我們都這麼小心翼翼了。
沒有勇氣打開對話框的時候,權當生活還沒有那麼不如意吧,有且僅有的還是那一絲絲思考的能力。還能想,就不是壞事,大概就是那不遠的春天吧。
不能一個人呆著,得動起來。公交車,共享單車,走路,跑步,或者打車,都可以。哪怕是倒退的景色,也好。
害怕在街上遇到熟人,所以有時候直接不要撞見。生活際遇有時候太過生硬,來不及解釋太多就說再見,而我不喜歡離別。
很多年前,我問,愛是什麼。不懂,沒關係,傷筋動骨,多少代價,留不留疤,思想上沒有百轉千回,也得有幾十回。
生活是什麼。不懂,無所謂,一個個巴掌呼扇扇過來,拳打腳踢,在哪裡跌倒就在哪裡躺下不再是玩笑話,不懂七八成,四五成也夠你深夜痛哭好幾回了。
但別說,什麼都別說。
看完女兒國回家的路上,老遠一盞路燈壞了,一閃一閃,每閃一下,花瓣掉一片,是不是還是要那麼倔地保留初心?是不是該得到教訓,藉以成長?是不是要終於變成以前甚至現在都很討厭的人?
可是初心是什麼?教訓應該怎麼計算衡量?成長算是三維裡面的哪一維,長寬高是不是單價都不一樣?討厭的人真的是那麼絕對的討厭嗎?
因為一個人相信一些以前從來不敢相信的東西,最後告訴你都是假的,你信錯了。
說絕望太誇張, 也不是幻滅,不是崩塌,是無力。不是再也拿不起放不下,是看積葉一點點覆蓋,你明知道最下面的最先腐爛,而你只能加快覆蓋的速度,然後抽身離開,裝作從來沒有來過。是好不容易養活一棵樹,長勢喜人的時候連根拔起,周圍的泥巴彈近你的臉,彈進你的眼睛,然後留下一個坑,用新的泥巴補好它,時間一久,顏色就一樣了,然後擦擦臉,拍一拍土面,伸個懶腰,轉身離開。
如果時間是一劑良藥,那麼銘記是為了什麼。時間不就是記憶反向的延線啊?
佛祖在質問忘川河神的時候說,你二十年來執念深重,是否悔過?雖然國師對著河神說你去找你的大海吧,我是覺得有點喜劇的微妙,但我在心裡吶喊,憑什麼?憑什麼這是執念,不是深情。
這不是深情,確實不是。從頭到尾,國師說的跟這段感情有關的就一句「你等了我二十年」。連一個眼神都不曾有過。
苦海里回頭已經沒有來時的岸,而沒有你就到不了彼岸。手裡握著的衣袖,代表著我還活著。其實沒有王權富貴,沒有戒律清規,什麼都沒有。
「走六小時寂寞的長途,到你頭邊放一束紅山茶,我等待著,長夜漫漫,你卻卧聽著海濤閑話。」
思想不夠深刻,文字不夠犀利,墨味還在紙間流轉,撕了這一頁,假裝還沒有落筆吧。
打個總結就是,愛情和麵包,都是安身立命。
吃飯運動,看書散步,哪一個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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