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直以為,春秋戰國時代,人與人的差距是在思維
我一直以為,人與人的差距不在於能力大小,不在於條件多少,而是在於思維模式的不同。有的是因為年齡老了,身體的各種機能衰退,物質生活的過度滿足,促成精神享受的奢靡,對於控制自我慾望的能力減弱,就導致思維模式發生轉變,與年輕時候的心思縝密形成明顯區別,導致國政管理的混亂。有的是因為過於驕縱,自以為是的久了,與外界的變法產生分裂,導致國家沒落。
西周初年分封諸侯到中原各地,這些諸侯即便有姬姓親族與功臣之別,但是周天子為避免諸侯做大,防止地方力量威懾中央政權,給予諸侯們的權力大多相同,這些諸侯對周天子有朝貢的權利,大多沒有征伐的權力,至少在西周王朝前半階段軍隊都掌握在周天子手中。
這些諸侯大多都是被封到非常關鍵的戰略要地,對平衡地方力量和控制蠻夷族群有著非常重要和深遠的影響,他們也都是披荊斬棘,建國之時面臨著殷商舊族和蠻夷的反叛威脅。所以越是矛盾尖銳的地方,越是周天子重視的地區,常常都是後來人的聚焦關注點,齊國、楚國、宋國等國就是這樣慢慢的在春秋戰國強盛起來,可是這些國家的思維模式就很好嗎?當然不是。
思維模式的不同,可以概括為中國那句話,就是儒家的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這句話對儒家們而言是個經時間證明的真理。大凡春秋戰國時代的諸侯國君們,年輕之時能夠意氣風發的,到老了很少有能保持宏圖偉業的,很多君主甚至是春秋霸主都不能保持國家之霸業,都跟此有關,齊桓公如此,晉文公如此,楚莊王如此,後來的趙武靈王也是如此。
為什麼要說到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呢,這些君主出身於諸侯王族,也就是含著金勺子出身的,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不用修身也可能繼承諸侯國君的位置,至於齊家則不在他們的思想範疇,對於這些君主而言,可能更多的在於學習如何治國和平天下,都是政治上的籌謀者,而非生活的敬畏者。儒家把修身齊家放在前面,就是說要先學會做人,才能管好家庭,而後才能出去干大事情。這又讓我想起了中國文字中的「闖」、「創」等字,看看那個「闖」,就是一匹馬關在門裡,為什麼要關起來呢,就是還沒有長大,出去也跑不快。還有「創」,左邊一個倉庫,右邊一把刀,就是要先把家裡的倉庫裝滿了,衣食無憂,家庭和諧,才能拿起刀出去打天下。
在春秋戰國時代,諸侯君主們可能認為修身齊家是對老百姓說的,不是對公族子弟說的,宮廷里常常亂的一塌糊塗,兒子殺老子,弟弟殺哥哥,老婆殺老公,各種凌亂都在春秋戰國發生,可是這些君主們根本不會以此為戒,還是一如既往的搞政治搞外交搞軍事。齊桓公年輕的時候流浪國外,在與諸公子的爭位戰中幾經輾轉,屢歷磨難,其間險些死在管仲的暗算之中,可謂是政治經驗豐富,這也就促成齊桓公成為政治外交上的善謀者,在歸國繼位而後即開啟縱橫捭闔之策,成為春秋以來第一個為天下公認的霸主,可與周天子並駕齊驅,是中原地區最重要的平衡力量。
可是齊桓公少年時候家族的磨難和兄弟矛盾,可能並沒有給齊桓公留下任何教訓,在齊桓公登位後就已經被忘得一乾二淨,晚年而後寵幸易牙、豎刁等人,引發宮廷內亂,齊桓公的家族混亂也無法避免,公子無虧、公子昭、公子潘、公子元、公子商人各率黨羽爭位,比之當年齊桓公爭位時更為慘烈,就連齊桓公自己死在宮裡數十日也無人理會,可謂是齊國最大慘劇。
晉文公的父親晉獻公本來就是一代雄主,在當時的時代並國三十六,可謂是中原西部地區的最強者,只是晉獻公晚年也沒管好自己的後宮,驪姬發亂,公子爭位,晉國數年之間都處於暗潮洶湧之中,直至晉文公回歸,晉國才逐漸穩定下來。而晉文公在外流浪的那麼多年,顯然還是沒有改變這個家族的宿命般的結局。晉文公死後數年秦晉聯姻之策土崩瓦解,晉國在西方最大的隱患出現,影響這個地區數百年,甚至間接培育西方秦國的強大,徹底改變中原格局。
宋襄公則是過於驕縱了,本想要復興殷商以來的祖先霸業,以為得到周天子的默許,就可以肆無忌憚的推廣傳統舊俗,還要帶著中原諸侯們對抗南方楚國,結果就是螳臂當車不自量力,宋襄公在戰場上受傷而後不久即駕鶴西去,正是宋襄公自食其果的悲劇。
而南方的楚莊王,飲馬黃河,問鼎中原,在整個春秋戰國里的諸侯國君們來看,都是能夠單獨拿出來說的,只是在其死後不久楚國即發生子重之亂,巫臣叛國,幫助晉國打通前往吳國的道路,在楚國的背後培育出巨大的隱患。
趙武靈王一代雄主,最後也死在沙丘的公子奪位之戰中。這些君主的問題都是在於,目光看外面看的太多看得太遠,身邊的事情卻不想管不想看,這就成了大問題。所以說中國的儒家們還是很厲害的,要說修身齊家治國平天下,是很有遠謀的,如果不修身齊家,就算成了霸主,也不會長遠。人總會老,老了就算不想改變思維模式,精力也不夠了,要管更多的事情,也是管不過來的。


※反蹤城究竟在哪裡?
※開合有度、縱橫自如,沒有不可以去的地方,也沒有不會成功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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