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顆石頭，等你千萬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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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20
「花能解語還多事，石不能言最可人。」古往今來，多少文人墨客贊石、詠石、畫石、雕石、玩石？而我，只喜歡撿石。撿石的樂趣，就像孩子第一次春遊。
我在國內撿石頭去過最遠的地方是布爾津，它位於新疆維吾爾自治區北部，阿爾泰山脈西南麓。在國內我撿石頭最近的地方，就是自家小區的石頭甬道。
後來去加拿大訪學，一路上，我只關注兩樣東西——楓葉和石頭。回來的時候，我帶去的金子美鈴詩集《向著明亮那方》里，每一頁都夾著一片楓葉。遺憾的是，在從多倫多去魁北克的路上，我撿到的一顆漂亮的紅石頭，在回來的時候弄丟了。這次小小的遺失讓我沮喪了很久，只能說我和那塊石頭緣分沒到。
再來後去英國，我在一個小鎮的店裡，看到壁爐前形態各異的石頭，很想買幾塊回來，結果店主告訴我，這些石頭也是她從世界各地找回來的，不賣。但後來，我居然在一所學校門前的空地上發現許多漂亮的石頭，顆顆瑩潤飽滿，便撿了一些回來，共26顆，被我裝在一個紅色的小袋子里，成為英國之行沉甸甸的記憶。
如果說撿石頭充滿樂趣，那麼整理石頭更是如此。有些石頭被污泥鹽鹼遮蔽，看起來平常普通甚至有點醜陋，可是當你擦去它臉上的污垢，再給它抹上一層凡士林，或者浸泡在透徹的清水裡，這些石頭便會令你怦然心動。
然而，一般好石頭都會有些缺陷，那種完美的寶石光之類畢竟少數。這些石頭都具有樸拙的造型、天然的文理和絢麗的色彩，正如有詩所云：「非聲非色非香味，別有幽芬來襲人」。石頭和人一樣，在這個星球上是孤獨的。也許，這就是我迷戀石頭的原因。
撿石頭的人都有這種感覺，發現一顆好石頭看著有驚心動魄的美。可是等到從地里挖出來或者撿起來，這些石頭立刻黯然失色。我沒有問過石頭的感受，但我相信石頭有生命，有感情，有尊嚴，就像愛情，遇對了才會光芒四射。
還是那句話——愛，是不講道理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