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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風依舊春色新

正月初二,南京江寧晴,1-12度。噴泉廣場拐彎處的花壇栽上了羽衣甘藍的新品種,隔著點距離,看上去很像小時候家裡棉被被面的花樣。

近看它,中間部分的紫色由淺及深向中心會攏,據說紫色是今年的流行色,綠博園蹭上了年度時尚熱點。

音樂噴泉隨著主旋律音樂的節奏或急或緩,噴出的水花有的向左右散射,有的則直噴出細細的、極高的水柱,沖高後再彎成優美的弧線,雖然保持了一些距離,但臉上還是能感覺到水霧帶來的陣陣沁涼。不過,嘗試著轉了多個角度,也沒能拍出彩虹。

大概是受了感染,東面的天空上也有噴泉雲哩。

各種狗寶貝與它的主人們十分和諧地玩在一起。

臨溪的江梅樹樹繁花,如雪一般。

賞梅,一定得找個人少清靜之處,才能細細品味其色潔香清。

江梅是最傳統的一個品種,花萼呈紫紅色,花瓣潔白,有著重磅真絲的質感,花蕊的頂端染著點點明黃,中間的一根蕊絲伸出很長,彷彿蛇信。

曲沼疏林,已隱隱地透出春意。

橋邊的柳條按捺不住,已有嫩黃的柳芽長出來了。仔細一點,甚至可以看見夾在葉片之間葇荑(róu tí )花序 的花軸。

詩云:「海榴紅似火,先解報春風。」海榴即是山茶,它原是報春隊伍中的一員,但今年的冬天顯然太過寒冷,花期明顯比往年遲了。

也有少數品種已經開花了,粉嫩的花瓣如美人的脂顏,一抹春色百媚生。

萬景園路的玉蘭有多個品種,只是現在只能看出花苞的大小,還分辨不出誰白誰紫。

綠博園南側門前的花壇,用深紫和亮黃兩色的三色堇加上銀葉菊進行曲線組合,遠看著就像是一道道明媚的春之波。

喜鵲在高大的路燈燈柱上搭建了自己的小家,這個家可真是高端霸氣上檔次啊。

感覺自我搬離後,這園子變得冷清了。流瀑淙淙,不遠處的一簇迎春花已經開出了無數小星星一樣的花朵,明艷艷,很是惹人喜愛。我記得這兒還有一株復瓣白色茶梅,找了一下,已經過了花期,叢叢油亮的綠色葉片之間,還留著幾朵已成黃褐色的枯花。

這棵木芙蓉未臨水而植,原已失風致,現又赤裸著,像是小時候後院里種的苘(

qǐng )麻桿,自是沒什麼美感可言了。灰白色的枝條透著些綠意,然而你可不要小瞧這現在還不起眼的「枯」枝,「新亭俯朱檻,嘉木開芙蓉」,只待春來發碧葉、新開寒露叢。否則,人家也就不可能成為大唐盛世的顏值擔當了。

今日的風有點大,還帶著寒意,我裹著圍巾還是縮著脖子。不過當我看到這水渠邊劍一樣的黃菖蒲時,不由得挺直了腰桿、伸長了脖子。這綠色閃動著清新和歡喜,撩得人禁不住想和它一起舞蹈。

地中海莢蒾結滿了深紅的花蕾,少數已經開花了,花期早於其它同科同屬品種,花色更漂亮,有微香。地中海莢蒾是忍冬科常綠灌木,而一般的莢蒾是落葉或半常綠灌木,比如瓊花就是半常綠灌木。去年在江蘇園附近第一次見到,也是頗為驚艷,今年便是老朋友了。

我甚是喜愛這隻由火棘修剪整理而成的小狗,很像是某個雜技節目里的主角。

綠博園的綠,四季不少,而且綠得很有層次和內涵。季節不同,這些綠色也會調和入一些其它色彩。比如這條江堤路,春天會加些粉色,那是屬於紫葉李、海棠花或是杜鵑花的;夏天它會點綴些眩目的紅,那是屬於美人蕉花的;秋天也不會一味的綠,會有金黃色招搖其中,那是屬於金光菊的。

有時,這些綠色大概自己也覺單調無聊,會玩些變臉遊戲,像這花葉黃楊,此時恰似一朵正在開著的花。

江堤路的另一側是一堵結香花牆。花蕾羞澀地低著頭,相顧默然,誰都不肯率先打破沉悶,或許是擔心那香氣會熏倒我吧。

對青苔這種苔蘚類植物有種了莫名的好感。春天的青苔有的會長出小小的孢子,那種可愛勁真是用語言難以描述。「白日不到處,青春恰自來。苔花如米小,也學牡丹開。」今天,微信圈中在瘋傳袁枚的《苔》這首詩,稱其沉寂了300年,顯然有些言過其實了。

荷蘭園最吸引人的地方是那個小池塘,經常看到拍婚紗照的新人在此選景。池塘中間有個小小的柳汀,種著柳樹和其它雜木,搭了個鴨寮,鴨寮邊的蘆竹葉子枯著,穗花像麈塵一樣。

嬉水的鴨子嘎嘎地叫著,白鵝的叫聲更高亢,雖是難聽卻很吸引小朋友。孩子們喜歡站在棧道邊,一邊戲水,一邊模仿著鵝鴨的叫聲。

白鵝亮翅,翅膀掠起池水,池水染著夕陽,碎寶石一樣閃著光芒。

「它(樹)是對故鄉的渴念,對母親記憶的渴念,是對生活新狀況的希冀。漫遊引導你回家。」

左岸花海的安靜讓我很不適應。柳葉馬鞭草、鼠尾草、蓍草、金雞菊……,那些將花海裝點得如詩如畫的精靈們,想必也都過年去了,只有羽衣甘藍少數貼地而生的品種在值班。

三色堇開得稀稀拉拉,像一塊染色不均的花布。

迷迭香倒還是生機勃勃的樣子,扯一片刺一樣的葉子,那股熟悉的香味還在。

臨近江邊觀景台的花壇又種上了麥子。曾經有好事的記者指責綠博園綠化這種不合時宜的做法,管理方作出了解釋並加以改進,其後便在這一處花壇種上彩葉草或是紫竹梅,春夏時我還見到過天人菊之類的花草。其實,我是很喜歡那些麥子的,可以對那些五穀不分的城裡人小小的科普一下。等到槐花飄白時,麥子就要灌漿了,綠色麥粒慢慢鼓脹起來,長長的麥芒撓得手心痒痒的。到五月份,麥子就要黃了,站在麥田裡留個影,不僅有田園風情,更有收穫之喜。

夾江邊上的蘆葦最是詩情。四季從夾江走過,蘆葦是最美的風景。

葭灰已經吹盡,絲絲縷縷的穗莖像極人發,這個時候的蘆葦是一個垂暮的老人。

白楊樹梢背後有夕陽,夕陽下面是高樓。

江心洲的果色花香,不再循環只能回想了。

江邊垂釣者。

戊戌新春的第一次拍攝夕照,我在濱江,丁酉年我在巴肯山。身邊的風景,遠方的詩意,都無一例外地在指縫之間輕輕滑落,根本握不住,「人生如逆旅,我亦是行人。」

建築工地的塔吊如巨人的手臂,漸漸地,濱江夕照或許也會被它們統統擋在視線之外。

還是熟悉的玫瑰紅,江上有舟來,路上有車往。

蘆葦沉默著不說話,它知道,漁歌已不相聞,稻香已逐水流。

恍惚之間,江水在我眼前幻化成了黃沙戈壁,我心裡明白:這只是一個幻覺而已。

附上明明7年前的博客短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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