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度往事之四——金奈的小城餓殍，孟買的都會風流

最新 02-2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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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奈幽靜的洋房

孟買現代化的商場

印度北部的恆河平原是世界上最早人類居住過的地區之一，但也因為經歷了漫長的戰亂和文明變遷變得破舊。與之相比，印度南部近年來發展迅速，不少城市已初具國際大都市風貌，比如孟買和金奈。

金奈富麗典雅的建築

金奈和孟買這兩座城市，恰好位於德干半島的兩端，金奈位於東海岸，面向孟加拉灣和印度洋，孟買位於西海岸，毗鄰阿拉伯海。金奈氣候炎熱，但城市建設非常漂亮，老城區有不少百年前殖民時代的建築，頗有青島的感覺。

講真，金奈這個城市沒有什麼太大的特色，論繁華不如孟買，論地位不如德里，論古老不如阿格拉，論商業氣息不如齋普爾……但她的特色，就在於平庸。因為平庸，所以寧靜；因為寧靜，所以招人喜歡。

金奈市立博物館

漫步在金奈街頭，行人顯得格外彬彬有禮，街道遠比印度其他城市乾淨，文化氣息也比其他地方濃厚得多。在經歷了北印度混亂而恐怖的旅途後，這裡簡直成了我眼中的天堂。在金奈街頭打了輛兔兔車到處亂竄；跑進好像大學校園一樣的博物館潛心研究；再鑽到數碼一條街給自己的相機買個中國產存儲卡；然後坐到必勝客吃頓咖喱味素披薩……我在金奈的生活步調就像這座城市一樣散淡。

金奈海灘上的女中學生們

這麼寧靜的小城，生活如此美好』，然而一大早我出門時就在街道上看到有人蒙著一塊破毯子在馬路邊呼呼大睡——窮人嘛，印度哪個城市沒有？根本沒有太過在意。下午臨近傍晚，又回到旅館附近，看到此人還在那兒躺著，動也沒動。露在外面的手上叮了幾隻蒼蠅，上面已經浮現出屍斑……

草，這壓根就是個死人！後來跟旅館老闆閑聊，他說其實不管在金奈還是在印度其他地方，街上死個流浪漢真是太正常不過的事情。很多流浪漢餓到皮包骨頭，是真正的皮包骨頭。

一路亂走，我誤入了金奈的貧民窟區域。

然後我又想起看完餓殍後自己慌不擇路亂跑，跑到一個疑似貧民窟的所在。我在那裡親眼見到一個像骷髏新娘一樣的母親抱著她嗷嗷待哺的孩子乞討，那位母親不會英語沒法和我交流，於是就提起她孩子的胳膊給我們看——那是怎樣一條胳膊！還沒有我的大拇指粗，完全就是一根骨頭外面有一層皮裹著。那孩子在媽媽懷裡餓得有氣無力，連哭的力氣都沒有了。

看到那幅場景，我直接把身上帶的所有吃的拿出來喂孩子，然後給她塞了一把盧比，那是我口袋裡所有的錢。沒想到孩子剛開始吃東西，不知從哪裡湧出幾十個窮孩子和流浪漢，把我團團圍住乞討，有些手已經開始趁亂往下拽我的包，掏我的口袋。正好一輛兔兔車路過衝散人潮，司機把完全手足無措的我拽上車然後加足馬力開走，留下亂鬨哄一堆人。

我向後望去，只見那群飢餓的大小乞丐已經在哄搶我剛才塞給那位媽媽的食物和錢……

金奈的貧民窟

當時內心的震驚無以言表。如此寧靜知性的小城，居然有這樣悲慘無望的角落！也許每個印度城市都有這麼一個地方，但只有金奈，因為我誤打誤撞，直接衝到了她最隱蔽最秘不示人的黑暗區域。這座我一度當成天堂的城市，對她的一部分居民而言，卻是亘古的地獄。這些人的生活境遇，也許還不如北京上海街頭的流浪狗……

兔兔車司機一路啰啰嗦嗦用怪異的英語發音問我為什麼跑到那裡去了，然後我心裡亂到無法回答。而此時兔兔車也開到了一處商業區。此時正值下班時間，我又第一次見識了印度式的擠車……塞得滿滿當當的公交車門都關不上，也根本不停。一群印度男人甚至還有幾個女漢子扒住車門車窗，大半個身子懸空。還有些人像猴子一樣竄到了車頂……

金奈恐怖的擠公交車

第二天一早，我逃也是的改簽機票離開了金奈。哪怕她再寧靜，哪怕她再知性，我都害怕她面紗背後那些餓殍和饑民……

孟買的標誌性景觀，印度門和泰姬瑪哈爾酒店。

孟買沿街古建築更多，也是印度第一大城市，商業與電影業的中心，相當於上海在中國的地位。比金奈好的是，在孟買我住在了最繁華的科拉巴區，就在泰姬瑪哈爾酒店後面的位置。那裡沒有餓殍沒有饑民，滿街肯德基麥當勞，我甚至還在街邊小賣鋪看到了久違的衛生紙。（印度很多小地方根本買不到衛生紙，原因你懂的……）

孟買博物館

孟買海濱大道

在孟買，我參加了一個印度當地旅行社的孟買一日游旅行團，除了我以為團友都是印度其他地方的遊客。旅行車遊走於孟買的大街小巷，導遊時不時指著沿街的樓房說，這裡是寶萊塢某某明星的住宅，於是全車人都湧向大巴車一側的窗口，仔細端詳大明星的住宅。

據說這是孟買一個大明星的私宅，在寸土寸金的孟買市中心想必也是天價。

孟買當初只是七個離岸不遠的海島。英國殖民者用填海的方式把七座小島連在了一起，並與南亞次大陸相連，於是成就了孟買特殊的地形——城市彷彿一隻伸開的手，「手指頭」上鱗次櫛比建立著高樓大廈，而周邊就是隔絕在城市中的海灣。在孟買最美麗的海濱大道上隔海遠望，遠處的建築高高低低，很有香港、東京一類國際大都市的感覺。入夜後，整個城市的燈火輝映于海水之上，美不勝收。

孟買夜色。

而市中心科拉巴地區的夜市也非常有名，各種商販打著燈沿街叫賣，成群結隊的外國人穿行其間，討價還價，國際化十足。孟買的物價印度最貴，據我看比如科拉巴地區等城市中心區的物價水平也絲毫不次於上海北京。據當地人說，這裡一套帶電梯的住宅每平方米也得至少要2萬元人民幣，所以「沒有錢，千萬別來孟買」。

孟買普通市民的住宅

在科拉巴夜遊中竟然碰到一大幫印度同行，長槍短炮採訪車一應俱全，圍在一處警察局前面。一問才知道是寶萊塢一位大明星因為酒駕打人被拘留，這天正好是他被釋放的日子。所以全孟買各大媒體的娛樂記者都來追拍大明星走出派出所的樣子。我陪他們等了好一會，可據說大明星看到前門全是明星，於是從後門閃人了……

被一群印度記者圍住的警察局

孟買海邊的印度門

孟買市中心的海邊也有一座「印度門」，旁邊就是號稱印度最貴的「泰姬瑪哈酒店」。該酒店是孟買乃至整個印度的標誌性建築，有上百年歷史，幾年前酒店曾發生過震驚世界的恐怖襲擊，數百人死亡，給這家老牌奢華酒店蒙上了一層陰影，但卻無損於它的高價。本想奢侈一回住一晚泰姬瑪哈酒店，一問價，最便宜的房間一晚3000塊人民幣，貴的還有十幾萬一晚上的……

孟買泰姬瑪哈爾酒店

孟買周邊石窟遺存眾多，最著名的阿丹陀佛教石窟曾是中國雲岡石窟、龍門石窟的範本，而孟買海外象島的印度教石窟也久負盛名。象島位於孟買印度門東北11公里處。約公元6至8世紀，德乾地區的遮盧枷人和拉什特拉庫塔人在這裡的沙石丘陵中先後開鑿了7座石窟，其中最有名的是保存尚好的第一窟濕婆神廟。

象島濕婆神廟

從象島山坡上的石階進入濕婆石窟神廟，就好像進入印度教大神濕婆的洞府。象島石窟濕婆神廟被稱作「濕婆之家」。在神廟大殿的天然砂石壁面上共鑿出9塊大型壁龕浮雕，每龕約3.35米見方，刻畫濕婆作為宇宙生命活力的化身的各個不同側面或者各種濕婆教神話，其中最出名的《濕婆三面像》是印度雕刻乃至世界雕刻的不朽傑作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