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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南煙雨杏花待

若逢春天的雨季,揚州總會有些許的杏花隨著春雨瀟瀟而下。而每當此時,有些村裡的初嫁人的婦人,會把落地的杏花撿起,待到出陽的時候晒乾,用一個小籃子裝著在揚州城的城巷裡叫賣。這些人有個好聽的名字,叫花娘。沒人知道花娘最先開始出現在哪個朝代,如果非要探究的話,那花娘應該和揚州幾乎是同時出現的。因此二者之間的聯繫也格外的緊密,正如揚州多離愁,縱使閱遍風華,到後來也躲不過一場離散,而花娘賣杏花的年歲只得一兩年,花娘對自己最美好的時節的告別,正同揚州城裡遍地的離愁相似。

大寧四年,又是一年春雨之季,揚州城裡趙將軍府中顯得分外熱鬧,今天是趙將軍南徵得勝回朝的第一天,趙將軍在早些時候已然上朝,向皇上敘述這次南征的細節。趙將軍是前朝遺將,先皇病逝之後,蠻族們趁機大舉進攻,要不是趙將軍,國祚已然斷了,可趙將軍畢竟是前朝的將領,一直得不到聖上的恩寵,這次征戰南越大勝而歸,是趙將軍贏得聖上信任的莫大契機,因此趙將軍班師之後,連家都未曾進,一大早就奔赴宮城之內了。過了些許時辰,約莫是響午之時,將軍府後院,一個八九歲的小姑娘,正在院子里,來回踱步,嘴裡正嘟嘟囔囔的念著什麼,正當此時,一個修長身形,衣著白衫里的少年走進了後院,看著小姑娘這般,嘴角不自覺的揚起:「呦 咱們佩兒怎麼了,怎麼還學會朝廷里的大臣們思慮國事時的樣子了,莫不是要思慮社稷,將來當個古往今來第一女太傅?」小姑娘聽聞此言,撇起嘴說:『大兄你還欺負我,我只是許久未見爹爹,心中分外惦念爹爹而已,你這般取笑我,就不怕待爹爹回來,我把你趁爹爹不在乾的那些欺人霸市的事都告訴爹爹么?』少年聽聞此言,嚇的雙手合十求饒:「好妹妹,好妹妹,可不敢告訴爹,要是爹知道了,非要我脫一層皮不可。」小女孩沖少年做了一個鬼臉,然後道:「哼,現在知道害怕了,早幹嘛去了。」少年苦著臉,正待繼續討饒,忽然府中的侍女面帶焦急,行色匆匆地衝進後院,看見少年和小姑娘在一起,急乎乎的呼了一口氣,說:「少爺,大夫人讓您和小姐現在立刻從側院的門出城去。」少年一臉不解:「怎麼無端無倪的從側院出去做甚」「下朝的時刻早就到了,可不見老爺回來,夫人心裡自然有幾分擔心,派家裡的僕人去宮城邊打聽才知道,老爺好像被帶著手銬腳鐐被押了出來,被虎衛投到了大理寺的獄裡。夫人得知之後,立刻派我前來通曉少爺和小姐,夫人說,家裡這次怕是遇到了躲不過的禍,所以讓您和小姐快離開府中,如若真的出了事情也好多幾分進退的餘地。事出突然,夫人身上也沒多少銀兩,因此吩咐我隨便帶些值錢的物件給少爺」侍女解釋道,邊說邊遞給少年幾塊玉石寶飾。伸手接過玉石,少年眉頭緊鎖,看了看侍女道:「好,我們這就出去。」說罷抓著小姑娘的手就奔向了側院。而小姑娘則被這驚變嚇得一臉驚慌失措,只得緊緊的抓住少年的手,隨他一起離開府中。

出了府中,少年和小姑娘選了一條少有人走的通向城外的巷子,往裡走了半炷香的光景,便聽到將軍府方向傳來了嘈雜凶歷的喊殺聲,少年眉頭一跳,心中已然多了幾分不好的猜想,而小姑娘已然開始大哭,伴隨著哭聲斷斷續續的說:「大兄,怎麼..會這樣,爹爹去..上朝的...時候..分明還..沒事的,母親那邊..也不知道..怎麼樣。」少年把小姑娘抱了起來,腳下仍舊未停,一邊走一邊撫摸著小姑娘的頭,嘴裡不停的說著;『沒事的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只是語氣中的不確定,比以往的任何時候,都多了一些。

待將出城門的子時,少年已然發現平日里只有少許戍衛的城門,多了很多持兵的甲士,少年心下一驚,臉上的閃過緊張的神色,說到底他也不過是有幾分學識的官宦子弟,哪裡經歷過這些陣仗,碰見這般情形,他自然不免幾分驚慌失措。更何況朝廷重文抑武的風氣頗重,因此雖然是將門子弟,他的武藝也絕對稱不上高強。要想帶著姊妹硬生生的衝殺出去,怕真是越海填洋般的難事。他左手憤然的在空中揮舞了幾下,自言自語道:「只恨年幼之時不聽父親之語,這般境地真的可謂是追悔莫及。」突然少年好似想起了什麼,語帶焦急的對小姑娘說:「佩兒,你還記得你總角之時,大兄和你在城牆邊玩耍嬉戲的時候,發現的那條通往城外的狗洞嗎?」小姑娘語帶哭腔:「記得,佩兒記得」少年正待說話,突然聽見幾聲腳步聲正快速的由遠及近,少年只得抱著小姑娘躲進了一戶大門半掩,貌似荒廢的院子中。少年進了院子,反手把門把掛牢,用手捂住小姑娘的嘴,身子斜靠在門上。大約幾息的時間,門外就出現了一個粗厲凶況的聲音:「逆賊的長子就是沿這條小巷逃跑的,弟兄們,給我仔細的搜,量他也跑不上天去。」接著就是紛亂的腳步聲和哐哐的敲門之聲,有幾戶人家開門慢了些,便被人踹開了門,粗暴的闖了進去搜尋一翻。少年聽見雜亂的搜尋之聲,眼裡閃過一絲決絕,他蹲下身,沖著妹妹說:「佩兒,等下哥哥去把壞人們引開,你等四下無人的時候悄悄由那個狗洞里出城去,出城向南走些許時辰,去一個不掛招牌門口有一顆杏花樹的的客棧休憩著,為兄脫身後就過去哪裡尋佩兒,好不好。」看見妹妹點了點頭,他笑了笑,把妹妹往院子里的隱秘角落引去,待安置好妹妹之後,他拿起院子里的一根不細的竹竿,於右側的院牆之處翻了去,小姑娘在角落裡站立著,右手緊緊的攥著哥哥給她留下的幾件玉器,眼裡還泛著淚花,門外的傳來的是鐵器的破空聲和喊殺之聲,還有哥哥的怒吼。許久,門外的喊殺之聲已然悄然平息, 小姑娘獃獃的出了院子,走到了城牆邊的那個狹小的洞邊,無言的蹲在洞邊。也不知過了多久,渾渾噩噩的睡了去。

當小姑娘再次醒來之時,已是月掛晴空之時,「大兄說要到客棧找我的。」她回憶起兄長的話,握了握拳,縮著身子從牆洞之中穿行了去,帶著茫然和恐懼,走向了兄長曾告訴過自己的地方。當天色月景已淡然泛青之時,小姑娘拖著疲憊的身軀緩慢的到達了兄長所說的客棧,她小心的拍了拍客棧的大門,不安地站在門口等著門的打開,她不知道門裡等著自己的是什麼。一會兒後,大門被一個身著略顯破舊的灰色舊木袍,四方國字大臉的中年人打了開,他低頭看了看小姑娘,嘆了口氣說,「你倒是好運,隨我來吧。」說罷轉身向客棧里走了去,小姑娘怯怯的跟著中年人後面,進了客棧,客棧不大 一樓十四五張桌子和櫃檯相互逼仄的放著,二樓略微寬敞些,有六七間客房。中年人領著小姑娘從櫃檯後進了後院,對著院子里的背對著他一個青衫書生略微彎腰道「陳掌柜,趙家的小姐到了。」書生轉過頭,恰逢小姑娘抬頭看,書生的外貌難以形容,但卻有一種說不出韻味,年齡大致而立,小姑娘看著他,不知怎麼的突然摸了摸哥哥給自己的玉佩,心道「兄長常說君子如玉,這個掌柜應該就是兄長所說的君子吧,也不知大兄是否到了這個客棧與否」心中正暗自思索卻聽聞書生笑了笑道「走到這裡累了吧,先去歇歇,日後需待的時候可不短」小姑娘懵懂的點了點頭,怯生生的問:「那掌柜的是否見過我的兄長,兄長有說曾到此處等我。"青衫書生聞言微不可聞嘆了口氣道:「你能走上三五十里到此處,也怕是分外疲頹,不如今日你先住下,你的兄長怕是要緩些過來,你就在此處等著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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