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希望你今年,一切都能來得及!

這是思維補丁的第286篇文章

最近很喜歡的一首歌,建議聽聽!

頭圖基於CC0協議引用。

(一)

三個月過去了,我至今依然沒有夢見姥姥。

而我曾經以為,我和她老人家很快就會在夢裡面相見的。

春節前回老家,路過姥姥生前居住的院子,一切看起來都是那麼熟悉,一切看起來又是那麼寂寥,緊閉的鐵門,彷彿隔絕了兩個世界。

有那麼一瞬間,我突然想到:

哎呀,這個冬天,姥姥還沒吃上我給她買的柿子餅呢!

想著想著,眼淚就不爭氣地滾了下來。

姥姥生前對大部分吃食都不感興趣,或緊俏或流行的食物拿給她嘗,她多半都會搖搖頭,說一句:「這東西有啥吃頭兒?可別亂造錢了。」

這麼多年下來,我漸漸總結出來,姥姥只對兩種小吃情有獨鍾,夏天是綠豆糕,冬天則是柿子餅。

於是,只要我回家,夏天時就給姥姥帶一些綠豆糕,冬天時就是兩盒柿子餅。姥姥看見這兩樣小吃,就不會說「可別亂造錢了」,而是說「這東西怪貴的,你買它幹啥!」

農村呆久了,姥姥覺得外面的一切東西都貴,她唯一的消費就是香煙,而且永遠只買最便宜的。

我大學剛畢業參加工作時,給姥姥買過一些好煙。說是好煙,但其實我並不懂煙草的選擇,因為我本人並不吸煙,所以就覺得貴的應該就是好煙吧。

買過幾次香煙之後,我突然變得理性起來,堅決不再給姥姥買煙抽了。那時候我總是覺得,她要是把煙戒掉,身體還會更好,還能活的更久——但是現在,我又有點後悔,為什麼沒有滿足她生前最後一絲小小的嗜好,給她買些更好的煙。

畢竟,香煙陪伴姥姥的時間,遠比我們要多得多,濃烈的煙草味道,是陪伴姥姥的最後慰藉。

(二)

母親沒了,家就散了。

對於我媽而言,今年這個春節註定是落寞多於欣喜的。

往年姥姥在世,一進臘月我媽就開始張羅著年貨和過年的宴請,精心挑選食材,反覆斟酌菜品和數量,一切都為了在大年初二請全家人吃上一頓團圓飯。這麼多年下來,初二請客這件事,簡直已經固化成了母親春節間,證明自己用力過活的一道莊重儀式。

但今年這個春節,母親就有些漫不經心。

我沒有去問母親她心裡的那個「柿子餅」是什麼,我想對於一個剛剛失去母親的母親而言,這有些過於殘酷了。

但是我還記得,姥姥的葬禮上,陰陽先生要寫一道「通行符」,問我姥姥高壽。有人答89。然後我聽見我媽小心翼翼地問那位陰陽先生:我媽已經過完90大壽了,能不能算90歲呢?

陰陽先生說,還沒過年,就不能算90歲。於是最終在神符上面寫下的依然是89歲。

我幾乎聽見了母親心裡的那一聲不甘。

這兩天我沒怎麼寫字。春節可能是一年當中,唯一一次毫無愧疚感的「停滯」,這短暫的幾天,大家可以完全閑下來,盤點一下過往一年的得失,梳理一下新年裡想要達成的願景,眺望一下未來想要去的遠方。

我讀了幾本閑書,其中一本是阿花的《北方大道》,是一部小說集。裡面有篇小說,裡面有一個特別小的,其他讀者可能都會忽略的細節,非常打動我:

在一個愛情故事裡,男女主人公在大學畢業前夕的「舊貨市場」相識,女孩賣的東西裡面,有一套普魯斯特的《追憶似水年華》,但這套書她只讀了前50頁,男孩問她為什麼?

女孩說:「好像總覺得以後有時間,把它一口氣讀完。」

男生把這套《追憶似水年華》換了回來,想著將來能一口氣讀完。

當然,最後,無論是男生還是女生,都沒能將這套書讀完,一如他們的愛情故事——總覺得來日方長,於是對當下的愛就顯得漫不經心。

你瞧,人生的遺憾常常在於:

很多我們視之為生命中很重要的事情,到最後我們並沒有完成它。而其中的遺憾在於,並不是我們沒有能力去完成它,而往往是因為,我們總覺得自己還有時間。

(三)

有一個畫面我常常想起來:姥姥佝僂著腰,手裡端著她剛剛做好的一些飯食,站在我老家的門口小聲地喊我出來。

那時候我還在上中學,父母幾乎在我放假的每一天都吵的不可開交。姥姥怕他們吵架時沒人給我做飯,怕我餓肚子,心下惦記,於是每一餐都會多做出我的那一份。

前兩天我還在和我媽說,我姥姥燒的茄子是最好吃的,可惜,再也吃不到了。

可惜,從此以後,我的路途,都再也不見姥姥蹣跚的瞭望了。

當然,做人總有遺憾,有時候,遺憾和等待、膽怯、靦腆、慾望相關,有時候,遺憾和時間有關。

總有一些我們能做的事情,一直到最後,也沒能去做;

總有一些我們可抵達的遠方,一直到最後,也沒能親臨;

總有一些我們可以好好愛一場的人,一直到最後,只能笑著問一句:你還好嗎?

大部分人都對「不枉此生」這四個字充滿熱望,但問題在於,如果你問他希望如何度過這一生,才能算是「不枉此生」,大部分人都會展現出同樣的迷惘。

我想說的是,大部分人其實誤會了時光。

時光不會成就你,也不會辜負你,實際上,時光不等任何人,或者說,它不在乎任何人。當我們誤以為自己早已和時光約定好時辰,但最後你會發現,它早已經穿過我們,徑自前行。

所以,該做的事情還是儘早去做吧,該圓的夢就儘力去圓吧,想愛的人還是儘早去愛吧。與永恆的遺憾相比,失敗只能算是人間一個稍顯矯情的辭彙。

明天,戊戌狗年大年初六,對於許多人而言,新的一年真正開始了。於是我們陸續上路,在擁堵中返回北上廣深,在疲憊中返回自己的生活圈子,返回自己的煩惱和艱辛。

我有個建議,希望你可以放空3個小時以上,什麼都不做,就想一想,新的一年,你想做的事,你想愛的人。然後,你可以開始立flag、許願、下狠心了!

即便到年底,有些願望依然如同往年一樣「未達成」,可那又有什麼關係呢?

至少在你許願的那某一個瞬間,你收穫了一些相信,一些用來抵禦庸常生活,很重要的相信!

還是對明天多一些相信吧

還是對遠方多一些憧憬吧

還是對愛情多一些熱望吧

還是對未來多一些相信吧

我祝你在新的一年裡,有憧憬,有願力,有熱望。

希望接下來的一年,希望那些對你重要的事情,一切都還來得及!

這是我對你新年的第一份祝福,就請收下吧。

這裡是思維補丁,謝謝你的閱讀。

【超推薦】

今年春節檔上映的電影中:

五星推薦《紅海行動》,林超賢將國產戰爭片升華了不止一個高度。電影比想像中好,意識宣灌比想像中少。

《唐人街探案2》勉強三星,與前部比,不及預期。

其餘幾部春節檔電影嘛,不如在家組隊吃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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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簡介】

慧超,接客很貴的公關男一枚

作者系網易新聞·網易號「各有態度」簽約作者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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