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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理障礙如何被創造,是詛咒還是饋贈?

其實抑鬱是被文化創造出來的,只是這一點你不知道罷了。一旦抑鬱被發明創造,隨之而來的是便是人們的對號入座。醫院給你貼上一個抑鬱的標籤,抑鬱是你可以光明正大的偷懶,讓自己消沉的理由了。你的抑鬱症或近或遠,完全取決於自己所認為的樣子。是的,你所認同的部分比事實真相更重要,因為這是關於我的,我怎麼能輕易承認自己認為的是錯的,不然它怎麼會那麼親近我,讓我抓狂,無法釋懷。

《對生命說是,對抑鬱說不》——你以為你的抑鬱就是真的抑鬱嗎?連載1

作者:齊志斌 轉載請註明出處

正如世界上所有的文化都是被創造出來的,文化也創造著一切。精神疾病彷彿給世人開了一個巨大的玩笑,那就是我們可以將火箭送上天,卻無法將抑鬱送出地球。

據說從古至今,人的抑鬱情緒是一直都有的,只是原來沒有命名不叫抑鬱,所以每當情緒低落時,人總是感覺非常的沮喪,做事沒有動力,迴避人群等。美國阿道夫·邁爾稱之為「淡淡的憂傷」,他提出早期童年經驗和生理因素共同使得一個人更傾向於習得抑鬱癥狀,可同時他也相信過去的經驗跟生理因素不是最終的結局,一個人可以通過整理他自己的生活,重新生活來改變這個精神疾病的狀況。

後來正是邁爾給出了「Depressed」一詞,來形容長期低迷的狀態,所以基本是從邁爾開始,「Depressed」一詞才正式成為「抑鬱」臨床上的名詞,一直用到今天。可見世界上原本也沒有抑鬱頑疾,只是為了方便定義臨床醫學界強加上去的。

另一位弗洛伊德學派的分析師則認為憂鬱的核心是一種「自戀」,他認為當我們去尋找愛的對象的認可而不得時,就產生了「憂鬱」的情緒。

到了克萊因,他就更進一步提出假設,認為「憂鬱」是被媽媽拒絕的結果,來自媽媽的拒絕跟敵意越嚴重,病人身上的抑鬱也就越嚴重。

以上是精神分析心理學派的看法。

關於抑鬱,其實很多時候我們大可不必這樣命名,因為一旦一個人被貼上「抑鬱」的標籤,或者在醫院被診斷為抑鬱。這種稱謂便會帶來不良暗示,並給來訪者(心理諮詢稱謂)帶來不想做事的理由,「我抑鬱了,所以我可以休息;」「我抑鬱了,醫生都這麼說了,這一定非常糟糕!」「這恐怕是我經歷過的最痛苦的事情了,沒有之一」。

這樣的標籤一旦被來訪者認同,它會發展出符合抑鬱的一切癥狀,唯獨不會走向康復。

我的一位來訪者,被石家莊市八院診斷為抑鬱症,服藥有一段時間,也做過其他諮詢,但效果不佳。經朋友介紹來到我這裡,我發現她像是個粘人的嬰孩,死活都要求媽媽陪同。女孩的心理活動大致是這樣的:「因為我得抑鬱症了,這肯定是一個什麼不治之症,不然我怎麼這麼難受。我是不是不應該活在這個世上,因為對於我找不到任何一件事讓我快樂。」

女孩極度的恐慌,有一些神經質的敏感,情緒一度失控。我先讓她躺到沙發上,做一個肌肉漸進式放鬆訓練,她不敢閉上眼睛,一直拉著媽媽的手,看著她。好像生怕一閉眼,媽媽就不在了。從頭到尾她都帶著常人不能想像的難受,一直打斷我們的訓練。女孩痛苦的哭訴著自己的難受,我鼓勵她宣洩出來,並和女孩媽媽說著她的感受沒有都是對的,要允許她哭出來,哭是一種宣洩,眼淚能化解一些她壓抑的難受,是有治療意義的。

說完,我一邊安撫女孩的情緒,一邊堅持做了一遍放鬆,幫她意識到,在專註於身體練習的同時,之前縈繞在大腦的想法是不是就停止了,好像我們可以暫時從痛苦中解脫,女孩點頭說是。那好,這樣以來我們就不再被那般難受和痛苦的想法折磨,至少讓我們有一個方式暫時的從中抽離。做完一遍好,女孩的情緒恢復了正常,開始有了真正的溝通,她把自己真實的想法都說了出來。

女孩說到自己感覺不到活著的意義,從3歲開始就經常看到爸爸打媽媽,媽媽經常不回來。坐在一旁的媽媽想矢口否認,我連忙說到,其實對於孩子來說,她對於時間的概念是會和成人不同。兒時過一天,可能相當於成人過了一周,甚至於更多。真實的情況其實不重要,重要的是這樣的發生如何影響了她以及她是怎樣認為和感受的。

後來,通過幾輪的溝通,發現無論孩子說什麼,媽媽總是會否定孩子的想法,即使是前半句肯定了孩子,緊接著就會有但是出現。而孩子也說,媽媽的「但是」是她最不想聽到的。孩子說到,在自己成長的過程中,最希望的是媽媽能多陪陪自己,但發現媽媽更在乎掙錢,不在乎自己。她一度懷疑自己存在的價值,甚至於有極端的想法,我是否可以賣腎換錢,好讓媽媽有一天時間屬於自己。

不要等孩子病了,才肯花時間和孩子溝通。我們許多的父母都是覺得在孩子上學時把學習學好,小孩子不要胡思亂想,從不肯多一秒停留,讓孩子感受到真實的關愛。小孩子好好表現時家長往往忽視他,等有問題時,劈頭蓋臉的就訓斥起來了。

這樣的教育方式往往是適得其反的,孩子只會覺得自己不重要,因為媽媽從來不認同自己的價值,只會否定他。在絕望中看到希望,就是要一分為二的看待孩子的問題。關注哪裡,哪裡就會得到強化。所以,家長們要將孩子的問題拆分,分解成小單元,看到哪個單元是孩子表現好的,以點帶面,放大優點,忽略缺點。

孩子覺得和媽媽在一起往往非常的不安,因為媽媽對她的方式讓自己太不放心了。答應自己的事總是不能兌現,小時侯每次問媽媽下班什麼時候回來時,體驗了太多這樣的無助感,媽媽有時說好了回家,卻遲遲未歸,孩子想到的只是一幕幕等待的場景,這種等待是煎熬的。就像是再等,一場不可預期的愛情。

讓女孩安心的是她妹妹的陪伴,但妹妹上學呢,而且由於父母的離婚,妹妹跟了爸爸,她則選擇了媽媽。所以接妹妹回來需要爸爸和後媽的同意,再加之現在又到了期末考試這樣一個關鍵節點,媽媽不同意耽誤課,一直給女孩解釋。她哪裡聽得進去,她只是更加的難受與爆發,用自己的極端情緒控制媽媽妥協。

媽媽也說,自己確實以前給女兒的關愛太少,孩子後來開始鬧病,三天兩頭請假,現在才意識到原來孩子用得病來獲得媽媽的陪伴。當然這種情況可能是無意識的,連女孩自己也未必意識到。但事情的確就是這樣,從心理學角度,這叫做二次獲益。

我幫女孩和媽媽回顧了一下諮詢的過程,女孩在什麼情況下會情緒激動,控制不住,但更多幫女孩看到自己諮詢過程,談自己的想法時有很多時候情緒問題不見了,非常OK。女孩媽媽也給了她這方面的鼓勵和確認。

最後,在接妹妹陪自己這件事上達成一致時,女孩非常開心,看到了臉上難得的笑容。

女孩問:老師有沒有什麼話單獨和媽媽溝通的,我可以迴避?我說,沒有了。媽媽全程都在場,相信她都知道。過了一會兒,發現媽媽還是存在許多問題。

於是,我應承了女孩剛才的話,讓她暫時迴避。在很多時候不經意傳遞給女兒,自己對她的無奈,我告訴媽媽在女兒這樣一個抑鬱的特殊時期,對於外界的感知是非常敏感,內心又脆弱,所以希望她能多一些耐心,減少一些嘆息,指責,媽媽當然可以有情緒,但是要多一些耐心給女兒,她會逐漸好起來,媽媽對於自身也要多一些覺察和提醒,讓自己多看到女兒情況好轉的樣子,就像現在,女兒笑了,媽媽卻嘆息著,顯然是不合時宜的。

另外給他們一些家庭作業,如每天多一些身體接觸,增加女孩的安全感;每天監督女兒做三遍漸進式放鬆訓練,晚上下班可以在睡前陪女兒做一次。

媽媽聽完,叫女兒進來,告訴她每天堅持做三遍訓練,女孩說:「可不可以媽媽陪我做」。媽媽說:「那是必須的。」女兒看看我,非常驚喜,開心,激動,「我怎麼覺得這麼不可思議,媽媽能陪我簡直在我看來是一種……。」最後奢侈兩個字,她醞釀許久,於是我們倆一起脫口而出。

來訪者的癥狀是如何被創造的,這就像一個「癥狀池」,其實這和家庭環境,和整個的生活文化、社會信仰、價值觀緊密相連的。媽媽總是將自己的想法強加給女兒,不由分說的抱怨女兒,不允許女孩表達負面情緒。當這種家庭文化不允許某種表達形式時,一種癥狀就可以進入到這個心理問題的「癥狀池」裡面。

「抑鬱」只所以被創造,它也有背後利益驅使

在現實中,比如以某種疾病為例,因為婚姻問題,夫妻吵架,等造成了身體傷害或其他病症,你想去吃藥、開藥,這往往是不在保險受理的範圍內的。所以只有抑鬱不斷的被定義,並為其正式納入醫保,背後就會有更多的醫生將病人歸類為抑鬱,加入抑鬱大軍。

據資料顯示,在短短三十年間,服用抗抑鬱葯的美國人從最開始(1980年)的200萬左右到今天,美國需要服用抗抑鬱葯的大概是4000萬的人數。30年間這是多少倍的增長呢?1500%。這是一個很瘋狂的數字,是一個巨大的數字。中國文化語境下的抑鬱症回到中國,在抑鬱症一詞出現之前,大家遇到抑鬱這種感受時,都會用神經衰弱來代替,近幾年已經沒有這個疾病了,取而代之的是各種心理頑疾的出現,抑鬱症首當其衝成為了最熱的熱詞。

這兩年我們的抑鬱症患者越來越多,很多的報道和紀錄片中也提到過中國抑鬱症增長的數字,幾乎同樣高的驚人。這跟我們這個時代的壓力與時代病有關,人們迫切需要一個詞來命名大家經歷到的無力感、挫敗感、焦慮感,尤其是在大城市。

由於我們急需要一個出口,一個類似於「抑鬱」這樣的命名來定義自己的情緒體驗,改善自己的情緒體驗,只有先確定發生在我們身上的感受是什麼,就像我們需要先知道地球是圓的,才能完整的了解很多潮汐現象。潮汐就類同於人類的情緒,我們需要不斷的成長,不斷的描繪出我們感受到的,這樣的定義是為了我們心安理得,然而同時卻又暗含了許多隱患。因為一個認同了自己是抑鬱的人,就不會把快樂、美好的事物嫁接到自己身上。

但是我們也應該看到,當下人們所談論的抑鬱症確實有一些人為製造的成分,尤其是當我們從它背後商業利益的運作去研究這個問題的時候,就會發現其實是推動它的相關利益團體更願意把抑鬱症呈現為一種嚴重的疾病。

最後,對於今天作為普通中國人,普通心理諮詢師,或者普通的對心理學感興趣的人,我們怎麼看待抑鬱症,怎麼看待以後的這些科普文章呢,我想強調的一點是回到中國的文化里其實我們中國人的抑鬱常常是跟人際關係有關的,雖然西方人會說我們的家庭太糾纏,可是很多時候這種緊密,並未在家庭內部形成真正的溫暖、彼此支持、和安全,所以我想鼓勵大家多花一點時間去好好建立自己的家庭關係,周圍的人際關係,有一個緊密的關係作為保護,在這當中形成一個有彈性的自我認知,以及關係當中的安全感,親密感,溫暖的感覺,因為這可能是反抗抑鬱最好的免疫系統。

同時,對於一些頂著抑鬱症帽子找到我們斑斕麓心理的來訪者,我通常會讓他們去像拆一個禮盒或彩蛋一樣,去拆分他們的心理問題,換句話說,也就是將抑鬱視作人生的饋贈、生命的禮物。我和他們工作的目標不是為了讓他們回到他患抑鬱症之前的內在心理狀態和自我認知,而是把抑鬱看作一個他人生的整合發展之路,是一個重新認識自己,改變自己,成長自己的契機,以成長的視角看待所有問題的發生,讓他明白這些問題是為了幫助他跨上另外一個台階,癥狀慢慢消除以後,他整個人的社會功能、自我組織、情緒狀態會都變得越來越好,但這不是所謂的痊癒而是這個人成長了,他已經到了一個新的狀態裡面,這時候他的心理環境,應對壓力的能力當然比之前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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