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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醫張良凱的救贖與被救贖(下)

來源 蘇希西(bysunxixi)

作者 蘇希西

從那天起,方菲就帶著孩子賴在了張良凱家中。

這個男人麵皮薄,不好意思趕她走,而她的臉皮已經厚過天際,他不趕,她自是不搬。

張的這套住宅接近200平,四室兩廳兩衛,其中最小朝北的那間房是保姆間,方菲去民房退了租,把行李全部打包到那個保姆間——她有自知之明,儘可能不去打擾到他。

每天她會早早起床,做好豐盛的早餐,看張良凱吃完後,再守在他身邊,看他為小春針灸治療。

張良凱針灸的穴位與眾不同,且變化多端,今天細針扎頭,明天可能粗針紮腳,方菲有時問他原因,他也會解釋,但那些氣血啊陰陽啊五行之類的東西她不太聽得懂,只模糊覺得,他說的都在理,做的都正確,她只需要把全部的信任交給他,就好。

針灸完後張良凱去書店,她開始忙著洒掃、清潔、做飯,然後提著保溫飯盒給他送午飯。

看得出張良凱很喜歡她送的飯,第一次推著兒子去書店送飯,打開盒蓋,香氣四溢,她看到張良凱的喉結上下滾動,旁邊有客人調笑道,「老闆娘好廚藝,老闆有口福了。」

她笑笑,沒解釋。

轉頭看向張良凱,他正襟危坐,吃相頗為文雅,只是方菲看了又看,總疑惑他是紅了臉。

張良凱吃完跟方菲大眼瞪小眼。

方菲等了近一刻鐘才不得的告訴他,她沒有回家的鑰匙。

張良凱哦了一聲,卸下鑰匙遞給她,在她推著兒子跨出店門的那一刻,張良凱又叫住了她,「晚上做清蒸鱸魚吧。」

「好。」她答得歡欣雀躍,「我這就去買。」

「花多少錢你先記著,回頭我給你報銷。」

方菲抿唇,「不用,這點錢我還是有的。」

她吃在他家,住在他家,一分錢醫藥費沒出,如果買菜還要花他的錢,那就真的是沒臉沒臊了。

兩周過去了,她氣色好了很多,人也略略豐腴了些,張良凱每天都變著花樣要她做好吃的,雞鴨魚肉不斷,時令的瓜果蔬菜什麼新鮮吃什麼。

他在保姆房的床頭柜上給她留了一沓粉色大鈔,她一張沒動,全都好好放在柜子里。

每天做完家事,她就守在小春身邊,用張良凱教給她的康復按摩手法為小春做全身按摩,或者和小春一起玩一些鍛煉肌張力的康復小遊戲,當然,這些遊戲也是張良凱為她和小春量身自創的。

半月之後,她欣喜地發現,小春偏癱那側的手指能夠微微蜷曲,小腿的肌肉似乎也有收縮的跡象。

那天,她一再興奮地喊小春動動手指,小春動了又動,直到最後累得滿頭大汗,方菲摟著兒子,喜極而泣。

更大的驚喜發生在兩個月後。

那天,方菲正站在兒子身後,雙手攙著他的胳膊,讓兒子踩在自己腳上,一步一挪地帶著他「走路」,說是走路,其實右腿從來沒動過,方菲只是不想兒子忘記走路的感覺罷了。

可是那次,她突然覺得兒子右腿似乎挪動了一點點,她不敢置信地睜大眼,拍拍兒子的右腿,「兒子,動動這條腿,動一動。」

小春真的又挪了一點點,只是一點點,幾厘米的距離,可是對她而言,卻無疑是跨上月球般里程碑的一小步。

她大聲喊張良凱來看,張良凱出來把小春放在推車上,囑他用力蹬自己的手掌心,隨後也欣慰點頭,「恢復得還算理想,大概用不了多久就能獨立行走了。」

下一瞬,他被大力衝過來的方菲撞得趔趄後退幾步,後者攀在他的脖子上喜極而泣,衣衫菲薄,她胸前的柔軟令他身體僵直,良久之後,才拍拍她薄翹的肩胛骨,「好了好了,不哭了……」

張良凱從不知道,一個女人心情變好,會從相貌上發生如此翻天覆地的變化。

方菲從早到晚都像沐浴在陽光里,她的眼神閃亮,笑容更閃亮,她在房間穿梭往來,像個發光體般讓他無法忽視,她的牙齒很白,連衣裙外裸露的雙臂和脖頸也白皙潤澤得仿若羊脂玉,令他目光不知該放往何處。

她每天使出十八般武藝為他施展廚藝,在廚房裡她煲著湯,會快樂地哼起歌,坐在洗衣盆前搓洗衣物,也會不由自主地翹起唇角,家裡被她收拾得窗明几淨,溫馨異常。

張良凱每天關門打烊的時間越來越早,家,再也不是一座冰冷的城堡,而是有期待有憧憬,有溫暖也有牽掛的,一個港灣。

不知是從什麼時候,兩人之間開始越來越多肢體上的接觸。

她在廚房忙碌,突然驚叫一聲,他慌忙跑進去,只見她驚惶失色, 「蟑螂蟑螂蟑螂!」

他掄起笤帚英雄救美,蟑螂蹦過她的腳面,她嚇得跳起,雙手雙腳攀在他身上,像一條八爪魚,緊緊纏住他。

他的身體可恥地起了反應。

一笤帚拍死那隻蟑螂,另一隻手抱著她的臀,將她放在廚房檯面上。

「沒事了。」轉身欲走。

悸動的感覺令他很不安,失控不是他想要的,他的自制力一向很強,他只是太久不曾有過女人,而已。

下一瞬,她從檯面跳下,雙手從後面抱住他的腰,「阿凱——」

聲音軟軟的,糯糯的,他從不知道,自己的名字從她口中叫出來,會讓人產生如同過電般的酥麻感覺,腹肌在她掌心疾驟收縮,他急於掩飾其他,很大力地一根根掰開她的手,「我去看小春——」倉皇而逃。

幾天後的一個中午,臨近她送飯的時間,突降暴雨。

他打電話想告訴她不用來了,彩鈴聲卻在門外響起。

還來不及起身,就見方菲一手撐傘一手抱著飯盒濕淋淋地出現在店門口。

手裡的雨傘被狂風吹得翻了過去,她全身濕透,頭上滴著水,下巴滴著水,連衣裙擺也滴著水,她站在一隙小水窪的中央,傻呵呵地看著他笑。

張良凱的怒氣不打一處來,劈手奪過她手裡那把快要散架的雨傘,一塊毛巾扔在她臉上,「不是給你說過很多次,下雨就不要來送飯,為什麼不聽?」

方菲將毛巾摘下來,笑容依舊溫軟甜蜜,「阿凱,我做都已經做了,送過來五分鐘而已,比外賣要快,也比外賣乾淨可口,你趁熱吃!」

她雙手將筷子奉到他眼前,小鹿般的大眼眨一眨,笑容里透著討好與賣乖。

頭上的雨水順著齊肩發滴到頸子上,張良凱暴躁地抓起毛巾,替她擦拭那頭礙眼得要命的濕發。

擦乾頭髮,發現衣服也幾近全濕,手裡的毛巾揩過肩頭,突然發覺無論擦哪都不合適,舉著毛巾的手僵在那裡。

方菲雙臂攬上他的脖頸,踮起腳,柔軟的唇貼了過來。

她衣衫盡濕,身體瑟瑟發抖,她的手臂沾滿雨水,沁涼清冷,可是她的臉龐灼熱,氣息滾燙,架不住她的熱情,他被動地承受了這個吻,並很快取得主導權。

她如此嬌小,又如此甜蜜,太過長久的渴望,讓他的慾望一觸即發。

不知過了多久,張良凱在自己即將失去控制之前,握著方菲的雙肩將她推離自己,她眼瞳濕潤,氣喘吁吁,他的胸膛同樣劇烈起伏,看她的眼神彷彿著了火,「你該走了,孩子還在家……」

她舔了舔唇,聲音沙啞,「小春在鄰居張嬸家。」向前逼近半步,繼續朝他懷中依偎。

張良凱用手臂將她隔在自己半步開外,「你該走了。」他堅持。

再不走,他不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

給她撐開一把完好的雨傘,想了想,又脫下身上的外套披在她肩頭。

她骨架很小,外套披在身上長得蓋過臀部。

有種致命的性感味道。

她撐傘出門,可是復又回過頭來,咬了咬唇,「晚上,早點回家……」

那天晚上,張良凱很晚才去洗澡睡覺。

方菲早早哄孩子睡了,吃晚飯的時候,她小心翼翼徵求他的意見,附近新開的一所私立小學正全面招聘教師,她說自己想要去試試。

張良凱這才知道,方菲以前居然是師範大學的高才生,辭職前在一所省重點中學做語文老師,以她的資歷,應聘小學老師應該綽綽有餘。

他毫不猶豫地支持她。

小春的右側軀體越來越靈活,今年九月份,他就滿六歲,到了該上小學的年齡。

方菲如果真的成了老師,不但方便照顧兒子,也有了一份可以施展才華的事業。

小春很快就會痊癒,她沒有必要再留在他身邊,儘管,他的心中已有了隱約的不舍。

洗完澡,他關掉花灑,在蒸騰的熱氣里擰乾毛巾,擦拭身體。

雙臂的肌肉酸痛,那是洗澡前做了大量引體向上的結果。

他想把自己搞到疲憊不堪,最好腦子裡不要再有任何不合時宜的想法,一挨枕頭就能睡著。

裹上浴袍,他推門,走到自己房間。

軟玉溫香撞滿懷。

他的身體瞬間炸了,做了十二分的努力之後,勉強推開她,「你知道自己在做什麼嗎?」

她的眼瞳比窗外的月色還更明亮溫柔。

她的身體也是。

僵持了幾秒之後,他收回力道,任由她抱著他的腰,步步逼退,任由她推著他的肩,跌坐在床上,任由她吻上他的唇,極盡繾綣和纏綿……

「這裡,怎麼了?」喘息甫定後方菲蜷在他懷中,手指划過他左胸一道長長的疤痕。

張良凱握住她的手,放在唇前吻了一下,「你不是一直問我為什麼不再當醫生了?」

方菲顫慄了一下,「難道,難道……」

「不是你想的那樣,」張良凱笑起來,鼻子微微發皺,像個大男孩,「不是患者砍的,是一次車禍。」

他的膝部也有很深的疤痕,方菲用腳丫蹭蹭那裡,「這裡也是嗎?」

「嗯。」

「車禍跟你的職業有什麼關係?出了車禍的人難道就不能再做醫生了嗎?」

張良凱答非所問,「那次車禍,我失去了三位家人,我姐姐,4歲的外甥,以及一個月後猝死的父親,那個月我被報了三次病危,最後一次搶救的時候,我爸血壓飆升,因為腦出血發作猝死在我床頭……那年他才剛剛55歲……」

他的眼睛在黑暗裡閃著熠熠的淚光。

方菲挺起身子,輕輕吻過他的眼睛。

「在那之前,我涉及到一樁醫療糾紛,一個腦梗後遺症的老人在醫院接受我的治療,針灸完後他去如廁,因為便秘導致心梗發作,死在了廁所,雖然屍體解剖和醫療事故鑒定都判定我無責,但家屬情緒激動,堅持認為是我害死了患者……」

「後來呢?」

「他們天天拉橫幅,向醫院索要天價賠償,醫院當然不會給,建議他們走司法程序,後來法院判我無責,他們徹底怒了,揚言要弄死我……」

「這些人為什麼這麼不講理?我雖然不懂醫,可也知道腦梗的病人容易得心梗,這根本就是體質的原因,怎麼能把所有的意外都推到醫生頭上?」

「醫院沒有辦法,只能給我放假,剛好姐姐回家探親,我開車送她和外甥回家,在高速路上被一輛重型皮卡追尾……」

方菲的聲音顫抖起來,「不會是他們吧,那些家屬?」

「開車的的確是是死者兒子,但他沒有酒駕、毒駕,沒有超速行駛,沒有疲勞駕駛,他只承認自己車技不好,聲稱追尾只是一場意外……」

「我不相信!他一定是故意的,一定是故意的,交警應該能查得出來……這樣的人太喪心病狂了,應該被嚴判!」

「這場事故他被判全責,以交通肇事罪判刑兩年,因為有保險,最後只賠償了姐夫幾十萬……我姐姐出事的時候剛懷上二胎,外甥還不到5歲,就因為我,就因為我從事了這該死的職業,一夕之間,我的所有至親都死於非命……」

方菲把張良凱寬闊的肩膀摟在自己懷中,雙眼也湧出了淚花。

「菲菲,你知道嗎,我們家族是針灸世家,我爺爺,太爺爺,我爸,還有我姐,他們全部都是針灸高手,我的醫術是家中所有人里最差的,可最後卻獨獨只有我活了下來,我知道老天不肯收下我,是要我活在這個世界上,忍受錐心刺骨的痛苦……我曾經很自豪,用八年時間念了醫學本碩博連讀,用六年時間做到中醫科主任,我用心對待每一位患者,可是換來的,卻是這樣的結局,我從此喪失了給人看病的勇氣,不是我不肯,而是我不能……」

張良凱的聲音,漸漸哽咽。

兩人緊緊相擁著,像抱團取暖的兩隻小動物,一宿無話。

九月開學的時候,方菲如願應聘為附近一所小學的語文老師,小春已經可以獨立行走,也可以比較清晰地吐字。雖然他的右側肢體較左側依然活動略受限,可是方菲有信心,只要堅持治療,她的小春一定可以復原如初。

張良凱依舊守著他的書店做老闆。

方菲後來才知道,張良凱的家原先這就在這個城中村,拆遷後賠了兩層的臨街商鋪和一套近200平的住宅。

這個男人,不缺錢。

他缺的,是重塑對於人類群體的信心,他的價值觀人生觀已經徹底坍塌,沒有人把他從廢墟里拉出來,他會一生頹廢至死。

有一天,方菲從學校下班後,領來一個同事,這位大姐四十多歲,每天偏頭痛發作,恨不得一頭搶地,去醫院看病,醫生只給開止疼片,聽方菲說她男朋友能治這病,下班後馬上跟到家裡來。

張良凱忍耐地瞅了方菲一眼,後者扯著他的衣袖,流露出像小狗一樣討好的神情。

張良凱沒辦法,只好取出銀針給那位大姐扎了幾針。

太陽穴上流下的血讓方菲覺得不忍猝睹,可大姐卻直喊痛快,拔針後簡直感激涕零,說腦袋裡大鎚掄砸般的疼痛消失了大半,簡直前所未有的輕鬆。

第二天大姐又來了,大包小包拎著禮物。

張良凱把方菲拉到一邊,「我從醫院辭職了,在這裡也沒有申請開設醫館,我這是非法行醫,你讓你同事以後不要再來了。」

方菲嗔道,「那還不簡單?你一個醫學博士,開個中醫藥館還不是分分鐘的事情?」

張良凱沒法子,只能又給大姐扎了幾天,直至痊癒。

千萬不要小覷一個大嘴巴女人的宣傳力,不出幾日,整個學校都曉得,新來的方菲老師的男朋友是赫赫有名的醫學博士,大隱隱於市的世外高人,萬里挑一的祖傳名醫,能除萬病,可保一方平安。

然後有一天方菲下班,帶來一個呲牙咧嘴的小男孩,以及領著男孩的緊張焦灼的媽媽。

「阿凱,這是我的學生,他好像得了肩關節習慣性脫臼,說是每個月肩膀都會脫臼一兩次,他媽媽想讓你幫忙給治治呢——」

張良凱全程黑臉,給小男孩復了位,又用針灸在肩關節旁扎了幾針,方菲殷勤地將母子倆送出去,囑咐他們明天接著再來。

進來後看到張良凱照例捧著一本書,周身瀰漫著生人勿近的氣息。

方菲走到他身邊,笑嘻嘻道,「借過一下。」

張良凱沒有抬頭,忍耐地側了側腿。

她穿梭到他和書桌中間,停住,坐在他大腿上,雙臂攬住他的脖頸,「你生氣啦?」

張良凱推她,「你不是要過去?」

方菲起身,裝模作樣地在裡面拿了一本書,又站在張良凱身邊,「麻煩再借過一下。」

張良凱又屈屈腿。

方菲走到他兩膝之間,又坐到他大腿上,張良凱再也綳不住笑意,「你到底想幹嘛?」

方菲吊在他的脖子上,「我想給你講一個故事。」

「嗯哼。」

「在我的家鄉小城,有這麼一個中學老師,她的事業心很強,對待每一個學生都盡職盡責,一絲不苟,有一天放學後,她留下一個課堂紀律較差的男生進行批評教育,只用了不到十分鐘,十分鐘後那個男生騎車出校門,結果與一輛轎車相撞,當場不治身亡,男孩的家長把棺木擺放在學校門口,哭天搶地,要那個老師血債血償……」

方菲講得很慢很慢,可是張良凱卻彷彿意識到了什麼,把她更緊地攬在懷裡,似乎這樣,就可以傳遞給她無窮的力量。

「在家長看來,車禍的發生都是因為班主任留堂,沒有班主任耽誤的那十分鐘,男孩就不會出車禍,他們也不會失去唯一的孩子,極度的仇恨蒙蔽了他們的心,那個老師走到哪裡,他們就堵在哪裡,後來在又一次的圍追堵截中,他們失手把老師的孩子推下了樓梯,那個孩子才剛剛三歲,從十幾層的樓梯上滾下去,被診斷為顱內出血,一直昏迷不醒,因為出血部位特殊,沒有辦法手術,所有的醫生都說,恢復的希望渺茫,即使清醒了也是終身偏癱,生活無法自理,勸她放棄治療,再生一個……

「可是那個老師捨不得放棄,兒子是她的心肝她的寶貝,她無法做到眼睜睜看他被死神帶走,因為與老公意見有分歧,他們不得已離了婚,又因為照顧孩子就無法兼顧事業,她只好辭了職,因為治病需要花很多很多錢,她賣了車賣了房,借遍所有親朋好友……

「夜深人靜的時候,痛苦啃噬心骨的時候,她也曾有無數的仇恨湧上心頭,她沒有做錯什麼,她只是盡了一個做教師的本分,為什麼人生會被毀到支離破碎,為什麼餘生被拖入痛苦的深淵不得自拔?就算真的是她做錯了事情,為什麼要讓兒子替她承受這一切?老天為何如此殘忍,為何待她如此不公?

「可是,經過兩年多的奔波求醫經歷,她慢慢開始釋懷了,這世間每天都有無數人承受病痛的折磨,每天都有人遭遇失去親人的痛楚,他們又做錯了什麼?每個人都需無條件接受宿命的安排,沒什麼好抱怨的,欠了別人的,終究有人替你還,別人欠你的,兜兜轉轉,也會償還在另一些人的身上……」

方菲笑著笑著落下淚來,「最重要的不是忘記,而是放下,只有放下,才能重新開始,只有放下,你才不會再用別人的錯誤來傷害自己……」

張良凱用拇指慢慢揩去她滿臉的淚,眼睛裡的疼惜呼之欲出,「這個老師就是你吧,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這些?很抱歉,我曾讓你等了那麼久。」

方菲鼻頭通紅地笑著,「我知道你對女人失去了信任,我知道你以前的女朋友在你重傷搶救的時候,出國離開了你,可是,我很感激她,因為她的離開,我才有機會可以和你在一起,不是嗎?」

張良凱用雙掌捧著她的臉龐,「我們結婚吧。」

「好啊,」方菲的聲音又是歡喜又是哽咽,「我們把書店搬到二樓,在一樓開一個中醫館怎麼樣?」

沉默。

良久之後,張良凱清清楚楚的聲音傳過來,「好。」

方菲剛剛擦乾眼淚,卻禁不住又一次地,喜極而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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