泰戈爾與華夏先哲的對話,驚艷了時光
《飛鳥集》中的詩篇,
有的飽含深情,有的極富哲理。
將一本《飛鳥集》細細讀來,
會發現有那麼一些詩篇,
其中的哲理華夏先人們曾於千百年前講述過。
不同的膚色、
不一樣的語言、
迥異的文化、
跨過千百年時光,
完全不同的靈魂居然會擁有如此相近的感悟,
實在是讓人驚嘆。
若對這部分詩篇另行翻譯,
有畫蛇添足之嫌。
因此水中墨選了七首短詩,
做一個合集,
讓泰戈爾和華夏先人們直接對話。
迥異的文字,
相似的心語,
精絕巧妙,
就像是一場跨越時空的對話,
驚艷了時光。
上圖為白雪石先生的山水名畫《灕江一曲千峰秀》
不可說
泰戈爾說:
The water in a vessel is sparkling; the water in the sea is dark.
The small truth has words that are clear;the great truth has greatsilence.
鄭振鐸譯:
杯中的水是光輝的;海中的水卻是黑色的。
小理可以用文字來說清楚,大理卻只有沉默。
老子捋一捋鬍鬚,朗聲頌道:
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泰戈爾以大海做比,
感慨面對著浩瀚深邃的真理時,
語言是無能為力的。
兩千多年前,
華夏先哲老子也曾有過這樣的感觸,
他用質樸的語言告訴子孫:
可以用語言來表述的,都不是恆久的「道」;
能用文辭去說明的,都不是恆久的「名」。
老子口中的「道」,
指一切的本源和實質。
而「名」,指形態。
「大道無言」聽起來玄乎其玄,
卻是哲人們的共識。
可是說來慚愧,
水中墨至今都沒真正體悟到其中內涵,
因為在我度過的歲月中,
還沒有遇到無法言喻的深刻道理。
不過,今天嘗試為這段文字配圖時,
我體會到另一種無力——
面對著深邃的哲理,
所有圖片都是蒼白的。
初如是
泰戈爾說:
In darkness the One appears as uniform;
in the light the One appears as manifold.
鄭振鐸譯:
在黑暗中,「一」視如一體;
在光亮中,「一」便視如眾多。
老子道:
無名天地之始;有名萬物之母。
泰戈爾覺得,黑夜模糊了萬物的輪廓,
將整個世界融為一體。
待光明到來,
才看出這渾如一體的世界是由個體組成的。
經過鄭振鐸先生的翻譯,
這首短詩顯得禪意十足。
其實,這種「萬物融為一體」的樣子,
在漢語中有個專門的名詞,
叫「混沌」。
「無」指無形,無形便是混沌。
老子告訴子孫,
萬物孕育於混沌,誕生於有形。
從字面看來,泰戈爾闡述的是光明與黑暗,
老子闡述的是萬物本源。
可日夜循環,周而復始。
究其根本,都是關於「無」和「有」的思考。
不自知
泰戈爾說:
What you are you do not see, what you see is your shadow.
鄭振鐸譯:
看不見你自己,你所看見的只是你的影子。
蘇軾在山中吟道:
不識廬山真面目,只緣身在此山中。
千古名句,無需贅述。
當局者迷,旁觀者清。
水中墨於2017年10月攝於南京銀杏湖景區水杉林
知足樂
泰戈爾說:
I cannot choose the best.
The best chooses me.
鄭振鐸譯:
我不能選擇那最好的。
是那最好的選擇我。
陶淵明荷鋤唱道:
智者樂山山如畫,
仁者樂水水無涯。
老子點點頭:
知足常樂。
這世上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一味追逐最好的,
便永遠不會滿足。
知足常樂,佳境自來。
水中墨於2018年1月攝於南京
行勿極
泰戈爾說:
They throw their shadows before them who carry their lantern on their back.
鄭振鐸譯:
那些把燈背在背上的人,把他們的影子投到了自己前面。
孔子曰:
欲速則不達。
過於執著地追尋前路,
背負著光明前行,
卻讓陰影遮住了前路。
月滿則虧,水滿則溢,過猶不及。
放下負擔,前路自明。
水中墨於2018年1月攝於南京台城
知止息
泰戈爾說:
Rest belongs to the work as the eyelids to the eyes.
鄭振鐸譯:
休息與工作的關係,正如眼瞼與眼睛的關係。
孔子曰:
一張一弛,文武之道。
領導再讓加班,就把這段發朋友圈!
水中墨於2017年11月攝於銀杏湖
見虛實
泰戈爾:
The echo mocks her origin to prove she is the original.
鄭振鐸譯:
回聲嘲笑她的原聲,以證明她是原聲。
李紳:
假金方用真金鍍,若是真金不鍍金。
水中墨於2018年2月攝於紫金山燕雀湖
……The End……


※夢回華清尋傾國,溫泉水滑洗凝脂。∣入夢-《飛鳥集》古文新譯其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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