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鄉篇萵苣 絲瓜 黃瓜
要堅持每周練筆的，昨夜的年夜飯，給了我寫作靈感！萵苣，絲瓜和黃瓜皆是我的菜！新的一年多些真誠，少些「客套話」！祝大家新年快樂！
萵苣
萵苣可分為葉用和莖用兩類，葉用萵苣又稱「生菜」，莖用萵苣又稱「萵筍」。
小時候搬到爺爺那邊的院子住後，原來的院子就空了起來，我和媽媽便在空下的院子里種滿了萵苣，是「莖用萵苣」，又稱「萵筍」！
一院子的萵筍長得甚好，只是，當時的我相當「迂腐」，不讓吃，任由它們繼續生長！後來爸爸的一位朋友，我不喜歡的一位、所謂的「朋友」來我家喝酒，爸爸拔了一棵萵筍，像個「寶貝疙瘩」一樣，做了一個菜！
還對別人說：「俺閨女不讓吃！」我還給了爸爸一個相當難看的臉色！
後來，那一院子的萵苣全都長老了，開了小黃花……當我意識到「可以吃它們」的時候，它們已不再好吃！
我在心裡嘀咕著：我怎麼就不讓吃呢？看來只能留種子了……留種子也要不這麼多啊？
有些東西，過了最佳季節，在某種程度上也就浪費了資源。
早知道，就是我不喜歡的人，送他吃也好啊！
剛上高中時，還能兩周回家一次，我就在爺爺院子里種了小青菜，眉豆，還有一小袋「生菜」，就是「葉用的萵苣」。
其實，這生菜是我買菜種子時順手買的，因為聽別人說「生菜不好種」，我也是僥倖一試罷了！
有次回家，意外發現小青菜和生菜長得都很好，我薅些送人，臨走時還帶了些生菜。趕上那兩天下雨，我就熱上兩個饅頭，洗乾淨幾棵生菜，沾「海天豆豉」！
不知是否因為我吃得很愜意，被鄰居看到，他們是一對雙胞胎，哥哥從超市買了一兜生菜，很大的那種！炒了好幾次，都很失敗，便問我：「為什麼看你吃得那麼香？」
這個問題，我不知該怎麼回答……告訴他們生菜不是這個吃法，生吃會更好；要是炒菜，也不能炒太久……主要是，你們買的生菜「不好」！
心想下次回家給他們帶些，然而，沒有下次，再回老家時，生菜已無，至今，我也再沒有種過生菜！
早知道，當初就多帶些……還是很喜歡送人東西，哪怕是萵苣！
絲瓜
初中是在鎮上上的學，半月坐校車回家一次。
第一次回家，下了校車，村東頭狂奔起來，老院子香椿樹被絲瓜秧給壓彎了，牆頭上也都是絲瓜秧和牽牛花，像一幅畫——
（美術館看上一紫茄絲瓜畫冊）
遠遠看到有人踮起腳尖在摘小絲瓜，一看這小身板就是爸爸，我傻傻看了幾秒，原來，爸爸還沒走！
我大叫一聲：「爸！」
破壞了這幅畫卷，我「入鏡」了！回家，爸爸炒了雞蛋絲瓜，這是爸爸到外地前給我做的最後一頓家常菜！
我就記得有盤——雞蛋絲瓜！
也許不是最後一頓，但是有一件事情可以肯定：至此，我開始了六七年的「半留守」的生活！
我有一個「拿手菜」：絲瓜、西紅柿、牛肉丸/豬肉合炒！沒菜名，就是「色香味俱全」的一道菜，今年年夜飯沒來得及做，但我對絲瓜仍有「好感」！
每次做這道菜，我都暗自「發誓」：早晚有一天，我要將爸爸摘絲瓜的場景畫下來！
（唐雲 繪《絲瓜》）
期待那一天的到來！當然，前提是我得學會繪畫……
黃瓜
說起黃瓜，再熟悉不過！做菜必備，主要是涼拌，配大蒜的那種涼拌！
小時候院子里種黃瓜，我像個「賊」一樣，天天盯著，恨不得連個「黃瓜莥子」都摘下來，生吃！
黃瓜應季時，家裡不斷，除了自家種的，鄰居家也會給我家送！爸爸總是無可奈何：「娃妮，你為啥老是盯著瓜莥子？」
後來其他村的一位中年阿姨，姑且叫她「阿姨」吧！來我家看病，臨走時對我說可以隨時到她家菜園果園摘蔬菜水果！
當著我爸的面，感覺很友好的樣子！
我天真地相信了，一天下午放學領上一群小夥伴，浩浩蕩蕩地到她家菜園，摘黃瓜！
忘了那是小學幾年級，我背的還是二姨給我縫的「露口布書包」，斜挎肩上！我一個黃瓜還沒摘到，那阿姨就跑過來，「驅趕」我們，小夥伴們像是犯了錯，靠邊站成一排……
阿姨沒有罵我們，只是「嚇唬」我們，還走到我面前：「把黃瓜放下來！」
我驚訝：「我還沒摘呢，怎麼放下來？」
「你這小妮還嘴硬？他們都沒摘，就你摘了！」阿姨無奈。
「不是你讓我來摘的嗎？再說我真的沒摘你家黃瓜啊？不信，你搜！」我倒理直氣壯！
身邊的小夥伴偷偷笑我，我覺得有點不對頭，原地轉了兩圈，仍是不見黃瓜！
阿姨伸手從我書包里取出三根黃瓜！在我轉圈的同時，小夥伴們都笑出了聲……
我的臉一下子窘了起來，小聲嘀咕：「我也不知道它們怎麼會在我書包里了……」
摘了就是摘了，沒摘就是沒摘，我沒想多加解釋，只是不知哪個傢伙這麼厲害，這麼短的時間摘了三根黃瓜，還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成了我的「贓物」！
反正都是我帶去的「同夥」，就是我的「贓物」！
這是我第一次不相信大人的「客套話」！也是第一次曉得大人們愛說「客套話」！
高中時回家多是步行，一個炎熱的夏天，我獨自一人回家，當時家裡沒有任何親人，回去也是自己一人！我又餓又渴，尋思著回家弄點什麼吃呢？
正當我「低迷」時遇到了大隊書記，他騎輛摩托車，遠遠地就喊：「娃妮，回來啦，到我家住下吧？」（就是請我到他家吃飯的意思）
我像是看到了「希望」！一個「好」還沒吐出口，身邊颳起一陣風，揚起土，他的摩托車嗖的一聲從我身邊飛過……
距離我很遠很遠，他頭都沒回，但還是熱情地喊著同樣一句話：「娃妮，到俺家住下！」
我瞬間變獃子，看他遠去的身影和瀰漫在空中的塵土……
人家就是說句客套話，我怎麼就當真了！有時，「客套話」真傷人！給了我「希望」，又讓我「失望」！
大學時，迷戀上一個人，他的一句：「別人怎樣我不管，我只關心你！」
差點沒被「套路」上，在無數次傷心、失望後，發現，這也是一句「客套話」！代價有點大，傻傻地流過很多淚……
「客套話」，讓我學會了成長！別人只是對我「動動嘴」，我卻傻傻地「動了心」！
今天是戊戌狗年的第一天，我收到了不少壓歲錢，這讓我想起一件事：
小時候，我也忘記自己幾歲了，為什麼忘記了呢？
爸爸在年前收回了好多賬，發壓歲錢時對我說：「娃妮，你要是給我磕一個頭，我就給你100塊錢！」
爸爸從沒騙過我，我立馬跪在地板上，「哐哐」地磕起頭來……爸爸臉色都變了，我還繼續，來串門的貝貝媽看不下去，硬把我給拉起來……
我不知道自己磕了多少頭，但，爸爸沒有實現他「磕一個頭給100塊錢」的承諾，人都離開後，爸爸責怪我「太不懂事」！
我曾對爸爸提起這件事，爸爸都說——沒有吧？沒印象了！
也許，這件事也可以歸入到「客套話」！可怕是，最親近的人說起「客套話」……
連爸爸都對我說「客套話」，我還傻傻地分不清！我這智商，情商，都挺堪憂啊！
……
……
……
舉不盡的「客套話」，其他的不適合寫出來！
即使我早從「兒時摘黃瓜」就明白：大人們愛說客套話，到現在還是會時不時陷入「客套話」的怪圈！
我現在也是大人了，困難時有人給過我幫助，物質上的，精神上的……其中不免有些「客套話」的成分，但，作為一個大人，我都理解，也很感謝！
一盤涼拌黃瓜，寫不盡的「客套話」！怎樣區分「客套話」，也許窮盡我一生也辨別不完！
轉念想想，為什麼要去「辨別」呢？說不定，我自己早已扮演著「說客套話的角色」了！可憐我卻沒有意識到……
新的一年，希望自己少說點「客套話」！也希望，別人對我少說點「客套話」！
——戊戌狗年 正月初一晚 寫於北京
TAG:萵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