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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說大連很遙遠

聽說大連很遙遠

文:鐲耳

小時候,老人們常常講很多年輕人去了大城市便不願再回到鄉下來,那時候老人口中的大城市,是冰雪之城哈爾濱,是東方魯爾瀋陽,是北方的明珠——大連……在我童年的歲月里,我以為那都是很遙遠的地方,長大後,我才知道,老人們常說的這些城並未離開東三省。

小時候,我以為大興安嶺已經是親人們踏足最遙遠的地方,我第一次跟著笨重的包裹被夾帶著擁進火車時,彷彿忘記了黃昏日落,夜幕星辰,一天一夜的火車,是我童年時最遙遠的距離,長大之後,我才知道,那些我以為最遠的距離,還未走出黑龍江。

長大後,我聽父親說起大連這座城市,是因為二伯舉家搬遷到了大連,它們隨親家娘舅一起到異地謀生,沒過幾年,便在那裡有了新家。二伯家的大姐在我還不曾熟悉她的時候就長大並嫁了人,我們在故鄉收到信封里郵寄的新娘照片,反覆端詳著,從她美麗動人的面孔里看到了小姑的影子,親人們都說姐姐長大了,模樣越來也像小姑,一邊說一邊笑一邊流眼淚,因為大傢伙已經很多年沒有見到那個姐姐了,長輩們心裡記得的,仍然是那個扎著兩個羊角辮子的小女孩。

幾年後,聽說二伯家的大哥也在大連結婚了,娶了當地的姑娘,住上了新樓房。二伯家喜訊連連,這讓老家的親人羨慕不已。

那幾年,我們幾家人依然住在屯子的兩間土房,過著上頓不接下頓的貧窮日子。父親和幾位姑姑伯伯都羨慕二伯一家過上了好日子,逢年過節,他們沒有再回村裡來,而我們不曾到那裡去。

大學讀書那幾年,我也離開了家鄉,我第一次坐三天三夜的火車來到課本里背的滾瓜爛熟的地方,很多人直接管它叫南方。等到我大學畢業了,還沒有來得及返回我的家鄉,父親在電話里告訴我,二伯在大連去世了!

二伯是在工地上突發心臟病離開的,他的最後一眼看的是頭頂上的蒼天白雲,工地上的飛沙走石,父親每回提起二伯都言語哽咽,說他這輩子命苦,臨老還要在工地上搬磚運石,不得停歇,他離的太遠,親兄弟,最後,都來不及看彼此最後一眼。

二伯離開那年,父親拖著患病的身子第一次帶親友去了大連的二伯家。他說他要送二伯最後一程,讓他入土為安。即將回程,大哥帶父親和三伯走了沿海的木棧道,父親第一次看到大海,感慨萬千,回來後,他說以後他也要把自己的骨灰灑在大海里,他像是怕我們不當回事一般將這話說了十餘回。

二伯不再了,我們這些晚輩沒有機會再去大連走親訪友,二伯家的大哥每年過年都會給父親打個拜年的電話,聊天問好,父親很開心,總說大哥是晚輩男兒當中最重情重義的一個。

這一年冬天,愛人為我和孩子訂了從廈門到大連的機票。因轉程去往哈爾濱的時間尚早,我有一個白天的時間瀏覽大連這座城。在動車站,我們找了一個司機師傅,在他的帶領下,我和孩子遊覽了星海廣場,棒槌島、琥珀灣,沿途領略濱海路的冬日風光。

雖是嚴寒冬日,依然抵擋不了沿海的壯美。去往棒槌島的蜿蜒山路,雖然曲折,但風光猶在。一側連山,一側藍海,山是連綿起伏的山,海是水天相接的海。如煙如霧,茫茫一片。海岸旁的礁石島嶼,千姿百態,路旁,蒼松綴白雪,大地,霜染黃秋色,奇景迭出,美不勝收,讓人目不暇接。

從棒槌島返回到星海廣場,女兒被海邊成群的白鴿和翩飛的海鷗吸引,縱然寒風凜冽,依然抵擋不住孩子對海鷗的迷戀。她不停的將從小販手中購買的食物撒向地面,海鷗在她的頭頂上盤旋飛舞,她也跟著左右搖擺起來。

在碧海藍天之間,我看到小女孩紅撲撲的臉蛋上意猶未盡的笑容,在這個寒冷的冬天,我在回家的路上,邂逅一座北方明珠的大美。

原創作者,陳娟,廈門作家協會會員,本文寫於2018年2月19日晚 ,記錄2018年2月大連之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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