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國故事】求 055

顧瑞翔和蘇錦暗自猜測著：小毛的這個神秘客人到底是誰呢？

正在這時，外面又走進一個人來。此人壯壯實實的，帶著頂黑色的斗笠，大家一時都看不清他的臉。

看到屋裡坐著好幾個人，來人似乎有點吃驚。稍微猶豫了一會，他斷然除去了頭上的斗笠，對著顧瑞翔喊道：「顧老爺。」

「大牛？」蘇錦驚詫地叫出聲來，飛快地站起身子，一步上前，緊緊抓住大牛的衣襟。厲聲問道：「大牛，你把三小姐帶到哪裡去了？」

「顧太太，三小姐好著呢。」陳大牛鎮定地說道。

「你知不知道，二太太從她走後就沒有好過？你做的什麼孽啊？你把她藏到哪裡去了？」蘇錦怒不可遏，連聲指責道。

「顧太太，這事真不能全怪我，你聽我慢慢解釋，行嗎？」

「蘇錦，你放手，讓他解釋。」瑞翔開口勸了句。

蘇錦這才放下扯著大牛衣襟的手，目光中充滿了憤恨：「你說吧。」

「你們老是替三小姐說親，她說很討厭，然後她說......」大牛頓了一下，臉上現出幾分羞澀。

「她說什麼？」蘇錦催促道。

「她說她喜歡我。」大牛總算把話說了出來。

「哼......」蘇錦不太相信地聳了聳鼻子。

「顧老爺、顧太太，我真不騙你們，我對她說這是不可能的。老太太對我這麼好，我不能做對不起她的事！」大牛努力辯解著。

「你還知道對不起老太太？」蘇錦語氣中帶著幾分鄙夷。

「後來呢？說後來的事。」瑞翔急切地問道。

「後來，她說要跟我逃出去。我開始沒敢答應。她就威脅我，說不同意她就去死。」

「這個孩子啊！」瑞翔聽了，感到非常震驚。他真是弄不懂這個女兒，哪裡來的這股子拗勁？」

「三小姐現在在哪裡？」蘇錦很關心這個問題。

「我們逃出去以後，本想奔蘇北鹽城去。結果路上碰到三個劫道的，我干翻了兩個，還有個抓了三小姐不放。後來有位大哥幫了我們，我們覺得那人挺不錯，就跟著入了他的隊伍。」

「什麼隊伍？」瑞翔感到很吃驚。

「這個我不便多說，專門為窮人撐腰的隊伍。我們現在忙著天天打日本鬼子呢！」大牛口氣中透著幾分得意。

「打日本？你們憑什麼打？」瑞翔不太相信似的。

「我們不和小日本硬拼，專揀掉隊的揍，一揍一個準。」大牛似乎覺得無比暢快。

瑞翔和蘇錦聽到這裡，相互看了一眼，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

「你有槍嗎？讓我看看。」小鵬程聽到有趣的地方，跳過來拉住大牛的手。

「需要的時候就會有的。」大牛笑嘻嘻地摸了下鵬程的頭。

「你來這裡做什麼？」蘇錦想了想，繼續問道。

「今天我們搞伏擊的時候，大哥受傷了，小毛堅持把大哥接到他家來，我是過來送葯的。」大牛拿出了一個黑色的袋子。

「裡面的人就是你那位大哥？」瑞翔似乎有點

明白了這些人的身份。

「是的，我先進去了。」大牛說完，閃身進了裡面屋裡。

蘇錦想著剛才大牛說的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三小姐去參加革命了，還敢打日本人，她還是個大家閨秀嗎？

半小時以後，小毛和大牛一起走了出來。大牛重新掃視了外面的這幾個人，奇怪地問道：「顧太太，二太太呢？」

「二太太？」蘇錦從思慮中醒過神來，埋怨道：「她擔心芬兒回城找不到人，不願意出來。」

「什麼？日本鬼子進城時她在城裡？」大牛感到驚詫萬分。

「是的，她說她會躲地下室去。」蘇錦擔心地說：「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麼樣了？」

大牛和小毛相互交換了下眼色，商量著說：「我們摸進城看看去？」

「可以嗎？有危險嗎？」瑞翔感到不太放心。

「沒事，我們有我們的道兒。」大牛似乎很有把握。

「要是看見二太太，勸她還是出來吧，等城裡太平了再回去。」蘇錦趕緊交代。

「知道的，您放心吧。」大牛重新帶上了斗笠，然後和小毛一起走了出去。

......

傍晚時分，陳大牛和何小毛總算回來了。蘇錦第一個迎上前去，連聲問道：「城裡怎麼樣了？二太太見著了沒有啊？」

大牛和小毛都沒有說話，兩人的臉色看起來非常灰暗，瑞翔心中不由一陣緊張。

「出什麼事了嗎？」瑞翔試探著問道。

「二太太她......」大牛的眼淚居然流了出來。

「二太太怎麼了？」蘇錦感到情況似乎不妙。

「二太太死了。」小毛沉痛地開了口。

「什麼？不可能吧？你們會不會弄錯？」蘇錦抓住了小毛的手，連連搖動著，似乎不願意接受這個事實。

大牛的肩膀開始抽動起來，哽咽著說：「我見了芬兒該怎麼交代啊？」

「到底是怎麼回事？」瑞翔強忍著悲傷，壓低了聲音問道。

小毛定了定神，把打聽到的事情經過說了一遍。

那天瑞翔帶著大家離開以後，蘇紅和李媽從房中走了出來，她們看見城中一片混亂，幾乎所有人都呼叫著向城門涌去。蘇紅拉著李媽也來到城門，瞪大眼睛仔細辨認，生怕錯過了她的芬兒。

然而她們站了很久，看了很久，最終也沒有找到想找的人。李媽看蘇紅疲憊地站都站不穩了，硬把她拉回到家中。想著日本鬼子隨時可能過來，李媽趕緊準備了一些吃食，和蘇紅一起躲進了地下室。

她們在地下室聽著外面的動靜：院門「嘭」的一聲被踹開，「哇啦哇啦」的聲音響起來，然後便是「咚咚咚」的雜亂腳步聲。

兩人緊緊屏住呼吸，一動也不敢動。十幾分鐘以後，腳步聲慢慢地變稀變遠，然後就是死一般的寂靜。

蘇紅以為鬼子們已經走遠，決定上去看看，她剛打開地下室的門，不知從哪裡躥出一個鬼子，「哇啦哇啦」地沖她喊著，提著刺刀便沖了過來。

蘇紅嚇得呆若木雞，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李媽感到事情不妙，趕緊從地下室出來，看到「哇啦哇啦」的鬼子，順手抓起一隻茶壺，對著他的頭砸了過去，鬼子「啊呀」一聲倒在了地上。

蘇紅見狀，如夢初醒，趕緊端起身邊的紅木花凳，狠狠地朝鬼子身上砸。

蘇紅和李媽正在痛打地上的鬼子，樓上突然又下來了兩個，他們探頭一看，情況不妙，對著蘇紅和李媽便開了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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