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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是對這個世界的溫情告白

這是一本漂泊流浪人的告白書。

多少年恍然而過,

故鄉、故土、故人、故事……

致那些在外漂泊流浪的人,

願你能讀懂他們的內心。

無論你我是否奮鬥在路上,

無論你我也都難免存在隔膜。

故事中,有你也有我。

願我們真摯的內心不再孤單寂寞,

在面對無奈與孤獨中,誠懇地尋找自我。

那些敲動內心與靈魂的話,說出來,就是一種勇敢。

一部獻給父母、故鄉的深情之作。

致那些在外流浪漂泊的人,

每個人都有一個回不去的故鄉,

那些敲動內心深處的話,

才是我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

精彩

內容搶先看!

我的光陰,被火車串聯

未曾料到,生活的許多節點都與火車脫不開干係。火車不經意間改變了家人的生前與死後,把幸與不幸,希望與遺憾片片串聯。

上大學前,沒有親眼目睹過火車。坐火車,更是一種害羞的奢望。父親是鐵路工,回鄉探親,必是大包小包,每次接他,都必須用架子車拉行李。「火車好有勁兒!」那是兒時的感嘆。要是能看看這個怪獸那該多好啊!可惜的是,家鄉不通火車,父親回家必須在西安火車站下車,再轉長途汽車而回。火車,那時就只能乖乖地待在想像中。

上大學時,送外省的同學回家。第一次進站台,一聲進站的口哨響起,黑壓壓的人,或拖兒帶女,或手提肩挑,呼嘯向前;地下通道幽暗骯髒,各種口音此起彼伏。人群倉皇奔走的模樣,類似電影里的跑空襲。送完同學,居然找不到出口,於是驚慌地沿著鐵軌向外走,半天不能走出。天本來黑,心更黑。我懼怕被車站上的人以逃票的「罪名」抓獲。最後居然有驚無險地逃出。與火車初次相遇,有點失望,「坐火車,原來如此狼狽」。

大學畢業,前往長沙,參加應聘考試。為省錢,用湖南籍同學的學生證買張坐票,一路緊張,腦海里一遍遍地放映著突然被驗票者識破如何回應的畫面,光顧著擔心,連吃飯都忘了。二十多個小時的顛簸,居然沒怎麼睡。事後回想,那次列車上的人,吃吃喝喝,嘰嘰喳喳,一路嘴不停。他們是快活的,滿火車的人是快活的,包括餓肚子的我。因為前方,是希望與目的地。

大學畢業,落腳長沙後,每次返鄉,多是乘坐火車。火車的轟隆聲、汽笛聲,聽起來格外親切。儘管春節回鄉的火車上,有人無座,坐進廁所,或睡在座位下,怪味刺鼻,骯髒不堪。火車護佑我回鄉,我可以像父親那樣,成為家人惦念的對象;我可以像父親那樣,從包里神氣地掏出送給家人的禮物。而車上林林總總的旅人,亦是我感受異鄉風情、增長見識的絕佳機會。火車是豐富的,承載著鮮活的知識,隱藏著迷人的奇遇。

一次在國慶節期間乘坐火車去大姐家,正值乘車高峰,從長沙一直站到鄭州。下車,吃口飯,換火車,又一路站到安徽宣城,人更擁擠,如木楔子,插進人的肉林,可以站著睡著,不怕倒下。我知道那時兄長也在同一輛火車上,但根本不可能從人海中移步,遑論找到他。那一路的擁擠和勞累,使我居然直接瘦掉幾斤。現在想來不可思議,那時居然沒一點尿意。如果有,我根本不可能上廁所,只有直接尿褲子了。擁擠的火車,讓我領教中國的博大和自己作為中國人的適應限度。

在鐵路工作的父親退休了,在故鄉一個風水上佳的坡地,找到一處修墓的平台。他想早早地佔位。不與兒女商量,找到當地最好的師傅,一座帶著圍牆、柏樹蔥鬱的墓地落成。父親滿足了,常言那塊地的妙處。好景不長,一條鐵路線破山而來,橫亘在父親的墓地與村落之間。涵洞窄小、鐵網護路,這下徹底挫了父親的神氣。一個一生服務鐵路的工人,晚年最得意的抉擇,就這樣活生生地被火車擊碎。聽說修路的也有父親老單位的人,父親出乎意料地不去套近乎。墓地附近,他種植的核桃樹,枝繁葉茂,果實累累,他不再稀罕。

父親沉默了,病怏怏的。最後,兄長提議並掏錢,另修了一處墓地。新墓地在爺爺奶奶的墓地附近。爺爺奶奶的墓地先前在谷底,也因修鐵路而遷移。父親是爺爺的長子,一手包攬了修新墳的事務。父親和兄長,居然被鐵路推到相同的人生際遇,各自主動承擔了作為長子的責任,讓我羞愧。白花去一筆錢,父親自知難受,不過兒子的主動示孝,讓他的脾氣好了大半年。

二一三年十一月,父親離開了我們。這個修過坦贊鐵路、脾氣火爆的男人,不善玩笑,在晚年活活被鐵路開了一個玩笑。每次上墳,兄長都點燃一支香煙,插在父親的墳頭。父親一生不好酒,不打麻將,唯一的嗜好就是抽煙。煙火裊裊,火車的汽笛聲穿山越嶺,由遠而近,由近而遠。

如今我南下廣州工作,妻兒留在長沙,火車更是交通的首選。桌面上、抽屜里已散落幾百張車票。翻看著它們,想像著一次次返鄉時的急切與幸福、歸去時的傷愁與寂寞。一張張車票,似乎幻化成儲存記憶的碟片。隨手拎出一張,都能播放出當時的情景,而光陰的故事,就這樣被火車一片片串聯。

出師有名,行必致命

村社道德的衰落。一個秩序平衡時,我們見到仁、義、禮、智,恭維親切;當變局來臨,落井下石,喪德喪節。連一床棉被都未手下留情的蟊賊,據父親分析,一定是「巨子」近鄰,否則怎能如此快地轉移贓物?想當年,「巨子」的鄰人,以攀附強人為榮,恨不成其看家狗。如果說強人入獄是自食惡果,鄉人唾棄是無可厚非,但另一強人大宴賓客,來者多是貌似老實的村民。這些見風使舵者,才讓人不齒。

在鄉下,表面上,問候和寒暄依舊,但並非一團和氣。我離家多年,剛很熱情地和這些老鄉打完招呼,背後就聽到此人的種種不堪。彼此往來熱絡的,也有一些利益的衝突與綿里藏針的算計。我向來以善意揣度他人,尤其是鄉人。過去,有上過私塾的老者,還能主持公道,常常弘揚和氣與忍讓的價值;如今,老者已去,大家唯強者與金錢是從,少了骨氣和公道。

那些鄉野「巨子」,開始分化;對金錢的追尚,已改變了大部分的人心。道德退位,經濟領銜。在此大背景下,不論是鄉村能人,還是一般農人,都感嘆家鄉的變化。鐵路穿山而來,樓房遍地,泥巴和沙石路開始變身水泥路,免費為學生和村民服務的某基金會的車在村莊間奔跑著。這是近年來多的新鮮事,變化之集中,超過了過去的二十多年。粗野的胡來,沒有市場;人心向錢,不分貴賤。這是一個秩序重整的年代,過去習見的粗鄙與蠻勇開始「文明」與精細化。山外的公益曙光也照臨深山,過去鄉村自生自滅地生長,如今能感受社會救濟的溫暖。

世情的變化,就在我最近幾年的一次次探親中劇烈地發生著,有向好的面向,亦有不那麼好的變化。一句「沉淪」的感嘆,太過簡單。

山鄉巨變,道不盡世情冷暖

每年回故鄉,目力所及,是不那麼光鮮的建築與鄉親,見多了外面的所謂的日新月異,難免嘆息故鄉的遲暮與獃滯。某年有事回鄉,身居時日稍久,就能感受潛流的涌動,故鄉的變化,居然由里及表,掀起波瀾。

再寒冷的地方,亦有冒尖的權勢之人,手握重金與人脈。在我的故鄉,這裡的「巨子」就有幾個。他們基本不務農,要麼有職業,要麼經商,但根扎鄉下——妻兒都住農村。

鄉間一「巨子」落馬於他人構陷,獲刑十多年。據此,家道中落。其妻去醫院陪護遭遇車禍的兒子,家中無人照看,竟遭強人洗劫,連家中幾斤核桃與幾床棉被都不曾被放過。昔時,其家高牆深院,狼狗兇猛;其子強悍威猛,其女俊俏溫柔。鄉人過其家門,謹慎疾走,都不敢正眼向其門裡多望幾眼。但「巨子」居然有性情內斂的一面,每逢從我家門口路過,都會禮節性地和家父等鄉間老者寒暄。他一般在外凶蠻,在江湖上呼風喚雨幾十年,未曾失意過。然而畢竟老了,時代變了,昔日關係也不硬了。遭遇如此變故,聽家人講,其妻癱坐於家門,號啕大哭。

鄉間另一「巨子」風光多年。其父過世三周年,大宴賓客。來者四鄉八鄰,車輛連綿四五里,凡過往者皆可入席就餐。「巨子」用高音喇叭在村間通告:凡行人情者,遇事一定要告知,他必將回禮。鄉人稱羨不已,大讚一通,贊其有禮,嘆其有錢。

還有一鄉間「巨子」,早年從商,家資豐裕。一次偶逢其醉酒,他借著酒勁大道自己的辛酸:賢侄(他喜歡在稱呼前,加個文縐縐的「賢」字。儘管我輩不才,難當其賢),你叔(自稱)就吃沒文化的虧了。

他如何吃虧,我不知道,只知道他的兒子學習不怎麼樣,畢業了,都需要他操心。想當年,他在賭場碰見兒子大度一笑,不會讓兒子難堪。那份溺愛,曾讓少時的我羨慕許久。

想當年,其家人以穿金戴銀張目於鄉里,他則以財大氣粗行走於眾人前。「你可是引領我們老家商業風氣的領袖呀!文化有啥用?浙江小學畢業生還僱用博士生呢。」他踉蹌於回家路上,我邊努力扶撐他,邊打趣道:「往後推四五年,沒文化,你看看會是什麼下場。」他酒醉心明。我約略知道他的擔心。

三個故事,兩個是父親親口跟我講出,一個則是我的親見。似乎互不勾連,但我依稀看到鄉土中國的變遷——鄉痞的隱形化。那類靠蠻力血拚的鄉霸開始落伍,那些闖過原始積累這一關的鄉痞開始洗腳上田,兔子不吃窩邊草,禮行鄉鄰,明白「滿口仁義」的效果。那個宴請鄉鄰的「巨子」早就「低調」行事。他曾以「破壞森林」的名義把一個對手舉報,將其送進牢獄。聽說他曾不動聲色、細聲慢語地對別人解釋:他一直告我,他以為自己兄弟多,就要橫行霸道?他看守山林,隨意砍伐,不收拾他,就不是為民除害!

母親的眼淚

「你把這些都裝上。」大早上醒來,母親已給我備好了行李,林林總總,攤了一地,其中有她晒乾的蘿蔔絲、豆角干,幽幽地散發著陳年的氣息。如果是在前幾年,我早就會埋怨:「不要,誰喜歡這個。」那時母親會心疼地翻翻自己的勞動成果,心有不甘地說:「又不重。」

確實不重,在母親眼裡,凡是能省錢的,都不是問題。

父親常年在外工作,我們姊妹五個是她一人帶大的。如今我們都已生兒育女,在自覺累成狗的時候,常常想起母親的不易。母親說,那時冬天河水再冷,她也要洗姐姐的尿片,「哪像你們現在這麼方便,有一次性的尿片」 。各種從被面和衣服上裁剪下的尿布,五顏六色,如旗幟般晾曬於小院的鐵絲上。母親伸出手來,比畫著說:「手指凍裂了,就纏著膠布洗。」

母親不會抱怨,更是很少主動埋怨自己的丈夫。在我看來,已幾近「愚忠」。父親不怎麼親近我們,在我的記憶中,多是他威嚴的臉色和狠狠的呵斥。十多歲時,我和姐姐隨父親去門前山坡上耕種,不記得我哪裡做錯了,父親便開始責罵,接著就是追打,我哭著衝下山坡,當晚不敢回家,也不敢遠離家門。母親找到我,勸我給父親道歉:「快,給你爸認個錯,不要死倔。」我嚇得不敢見父親,就掙脫母親的手,跑遠了。待天黑,我躡手躡腳地爬到窗戶底下,聽房間里的動靜。窗下是雞窩,糞氣撲鼻,我才不在乎這些,默默地等著父親睡下。父親的鼾聲響起,我才悄悄地推門,門虛掩著——原來是母親給我留著的,但不巧的是,門還是痛苦地吱呀響了一聲。「你還有臉回來!」父親的聲音炸雷般地響起,我蒙了,硬著頭皮進屋。父親要抽出皮帶,母親趕緊攔著:「趕緊給你爸道歉。」母親被父親推到一旁,隨後父親的幾聲不客氣的責罵也砸了過去。母親只好嘆著氣,顯得束手無策。我挨了幾皮帶,被罰跪。長夜漫漫,我幾次點著頭睡著,卻又被膝蓋的刺痛弄醒。後半夜,我在迷迷糊糊中,感覺有人把我拉上了床。

至今遙想那晚罰跪,我的膝蓋還在隱隱作痛。父親已經離世,一次,我笑著問母親:「你怎麼那麼怕我爸爸,他不讓你護我,你就一聲也不敢出。」母親只是無奈地說:「你爸就是那壞脾氣,勸了不聽,再說,又要罵人,讓你們看大人難堪?」

母親說,在父親去世那年,他時而有幻覺出現,言之鑿鑿地說家裡進了小偷,便順手拿起刀來,母親勸說不下,就奪下父親手中的刀,厲聲地說:「說啥怪話呢,屋裡啥都沒有!」我驚訝於母親的勇氣從何而來,她過去只有挨罵的份兒,哪有反抗的舉動啊!「你爸那個時候已經沒力氣了,再不阻止,會出事的。」母親解釋道。我勸母親:「那也怪不了我爸。」「一輩子壞脾氣,沒像別的大人那樣稀罕過自己的娃。」母親說著說著就哭了。我強忍住淚水。在姊妹幾個中,我最沒資格譴責父親——早早上學離開父母,大學畢業後又未能服侍雙親,而且脾氣大,受不了父親的批評。而母親在艱苦的生活條件下,堅硬的父權下,儘可能地給我們扒拉出一點點溫暖,而她幾近無人憐惜,我又怎能埋怨她。在她有限的認知中,父親這個男人能吃苦,會掙錢,心地善良,不喝酒、不賭博、不亂花錢,即使脾氣壞,又能怎樣呢?

母親雖一生吃苦,忍受生活的艱難,但我很少見她哭過,反而是在訴說父親去世前的種種怪異表現時,容易帶著哭腔。我準備迎接母親隨之而來的哭訴,母親卻抹了下眼淚,又笑了:「這下他走得乾脆,不受罪了。」

母親性格耿直,不善於察言觀色,不得奶奶待見。母親說,奶奶只喜歡自己的長孫——我的兄長,我的其他幾個姐姐,奶奶很少幫母親帶過。在大家族生存不易,因為有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一個鍋里吃飯,父親郵寄回家的錢,收款人自然是爺爺,沒有母親的份兒。而奶奶保管著錢,且說一不二。記憶中,爺爺寡言老實,從來沒凶過奶奶。

「你爺爺可憐,死前受了罪。」提及早逝的爺爺,母親也是嘆息。每每奶奶數落起母親,我都沒見母親頂撞過。為了照顧奶奶的晚年,父親接奶奶住到我家,兩人都是看不得別人眼色的人,想起來,奶奶在我家也住得不舒服。給奶奶做飯、洗衣服的事情,包括奶奶生病了去抓藥,母親都當仁不讓地做了。「你奶奶也可憐,我說過你爸:人老了,都要靠兒女養,不要給老人說那樣難聽的話,你母親一輩子受過誰的氣?」母親又開始抹著眼淚訴說著奶奶去世前的細節,「一輩子剛強,走時一口水都沒咽下去。」

說起來,父親離開我們快三年了,母親一生害怕的兩個人都走了。有一段時間,我最怕母親出事,畢竟弦繃緊了一輩子,突然沒了壓力,要適應輕鬆的日子還真不容易。兄長經常接母親到縣城小住,只住幾天,母親又嚷著回家——她放不下家裡的貓和門前的蔬菜。大姐有心,陪母親長住了一年多。大姐最勤勞,那段時間母親的穿著最乾淨、得體。之後,我接母親到長沙小住,就是想讓孩子吵吵她,分分她的神。在長沙的那段日子,我盡量待在家,陪母親說話。有時夜深了,我會裝作天冷,擠上她鋪著電褥子的床鋪,打聽她的娘家、我的家族的舊事。

母親一輩子省吃儉用。兄長和姐姐帶給她副食,她不習慣吃,總是存放起來,放著放著,她也忘了,等想起來給我們和晚輩吃時,副食已經過期,母親收到一片抱怨聲。我們要扔,她就一直自責。有時我就揀點裝進行李袋,她就開心地給我講起這些副食的來歷。為了讓她開心,我就裝作很開心。她又開始翻出她晒乾的蔬菜,第一次,我拒絕了:「你再放,我就不帶其他東西了。」母親怔了一下。過去這些菜乾,是我們冬季常吃的東西,也許沒有肉汁的滋潤,吃起來多是一些澀澀的苦味。神奇的是,母親居然還是不厭煩這種味道,儘管如今她的飯食已經不再缺肉,不再缺新鮮蔬菜。

這次從長沙送母親回到老家,我有意識地和母親長夜深談。母親幾次抹眼淚的事,都是在這幾次聊天中集中爆發的。我仔細端詳起母親的眼睛,眼瞼細長,眼窩深陷,眼角紋縱橫,眼眶中的淚水很難溢出。這雙眼睛已目擊了過多的生活波瀾、人世紛爭和人性善惡,但很少看到它們被淚水滋潤。要不是我故意深度地談及過去的人和事,母親是不會輕易流淚的。她已習慣被責怪、被埋怨、被驅使,而淚水,作為一種抗議或示弱的武器,她還是沒怎麼多想,或者是不習慣使用。

一個人,胸懷多少善,才能對沖種種撲面而來的惡?一個人,心中需要藏多少東西,才能隱忍生活里的種種不順?

想到即將要離別,對於母親來說,可能是見一次就少一次了,我忍不住用被子蒙著頭,哭了幾聲。母親趕緊問我怎麼了。我笑著說:「感冒了,要打大噴嚏。」這次收拾行李,母親翻出這些乾菜:「乾乾淨淨的,我都沒捨得吃。」看來母親早已忘記我前幾回的拒絕,又熱心地推薦起來。「行吧,我都帶上。」

它們確實不重,母親說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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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懂,是對這個世界的溫情告白》

作者:李軍奇 著

定價:32.80

出版社:長江文藝出版

社出版時間:2016年08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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