詩意美文∮時間與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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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播：墨雨染流年

時間與愛

作者丨雨中葳蕤

一直以為愛情停留在遠方。不是已逝的過去，就是遙遠的彼岸。這樣的冬夜，寒流侵襲，一個人懷揣著愛情的遐想，能不能抵擋寒冷，鼓起勇氣撥開生活的迷霧，勇敢地接受生活的賜予？無論禍福旦夕，無論悲歡離合。

時間，悄無聲息地流逝。那個青澀的女子，那個喜歡在別人的愛情故事裡流自己的淚的女子，不再年輕。眉眼間滋生了細細的皺紋。所幸，內心仍保留一點溫潤。

突然想起曾讀過這樣的文字。「我已經變心了，從十八歲的心變成了二十五歲的心。」是的，我們都在改變。永不停息。曾經以為十八歲已然老去。我剛上師範時十五歲，聽說有個同學已經十八歲。天啊，她怎樣可以那麼老？而今天看來，十八歲是個多麼青蔥的年紀，還有那麼多不曾破碎的夢想，搗鼓得心活蹦亂跳的，那才叫鮮活。

前段時間，看韓國著名導演金基德的新作《時間》，影片旨在探討愛情如何抵擋時光的流逝。「女主角在和男友相戀多年後，因為害怕男人已經厭倦了這段感情而選擇離開。她以整容這種極端的方式來徹底改變自己的面容，半年後以全新的樣貌和身份出現在男友面前。在反覆的試探之後，女主角卻發現，原來男友依然深愛著原來的自己。有一天男主角終於了解到事情的真相，他感覺受到了欺騙和玩弄，為了報復他決定也去做整容手術，讓女主角去茫茫人海中尋找面目全非的他。」

「外表的改變就可以讓愛情經歷時間的磨礪而不褪色呢？」如果可以，那這樣的愛有意義嗎？起碼不能論證它的堅貞和永恆。

新的面目當然新鮮。在今天這個時代，愛情也大都是新鮮而迅速的。人可以不斷地愛上愛的。或許，都需要找個人分擔生命的重與輕，要有個人相互依靠取暖。

突然想起愛爾蘭詩人葉芝那首膾炙人口的《當你老了》，「多少人愛你青春歡暢的時辰/愛慕你的美麗 假意或真心/只有一個人愛你那朝聖者的靈魂/愛你衰老了的臉上痛苦的皺紋」，也想起勃萊的《冬天的詩》，「冬天的螞蟻顫抖的翅膀，等待瘦瘦的冬天結束。我用緩慢，呆笨的方式愛你，幾乎不說話，僅有片言隻語。」

很多時候，嚮往著這樣的愛情。讓我可以用自己的方式，緩慢而呆笨地愛你。也渴望有那樣的一個人矢志不移地為愛堅持。但也許因為這樣的情感彌足珍貴，因此註定成為永恆的詩篇，指引我們的心靈的走向。

影片里，當她發現他仍然愛著以前的她，卻是那樣的痛徹心扉。「這正是我所希望的，但我為什麼覺得如此痛苦呢？」影片的最後，她知道終於永遠失去了他。於是，她再次走進整容醫院。從此，這世界上再沒有認識她的人了。她真的能全新開始，不沉溺於往事，不糾纏於故愛嗎？

看到片頭有那樣鏡頭，在一張臉上畫上痕迹以作標示。我的心在顫慄。如果這是挽留愛情的手段，那就讓所謂的愛情見鬼去吧。我原來最欣賞的是父母給予我的這般模樣。我深信，愛情走了，就不再回來。如果這樣做，可以挽留愛，是不是就要一次次朝我們的身體開刀？

愛情是一種感覺。它一定不是生活的必須。能不能把它當成一次獎賞，當是生命賜予我們的芬芳。在與不在，我們都要自信勇敢地活下去。

愛隨著時間流逝或遷移，也無可厚非。我們譴責變了心的人是負心漢。其實，他們也辜負了自己最初的心。因為改變，一定有著抽繭出絲的疼，一直有剝骨離肉的痛。他只是想為自己活一次，又有什麼不可以？是的，惟有放下，我們才能優雅轉身。過於極端的愛和恨，在傷害別人的同時，都會傷害到自己。

原來我還沒有愛到奮不顧身的程度。最愛的，還是自己。

作者簡介：

雨中葳蕤，心向著明亮那方。出版詩集《等待一朵蕾》，散文隨筆集《靜寂的角落》《在春天或者在夢裡》，筆名深藍，雨中葳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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