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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生時帶來了三缸銀子,卻餓死在討飯的路上

黃河南岸,有個徐三豁。

徐三豁生於何年何月,已無考究。據說,徐三豁未出生前,發生一件怪事兒。這件怪事兒,是被漁翁發現。

漁翁靠打魚為生,一年四季,在河中遊盪。這天五更,漁翁下河撒網,船行至河中,忽見上游,一片金光閃閃發亮,由遠而近。漁翁定眼細看,不由大喜。原來,飄之而來的是,三大缸金元寶。

漁翁竊喜,舉鎬打撈。鎬剛抓住缸沿,忽聞,空中大喊,嗨,莫打撈!此物乃徐家莊,徐三豁的元寶!

漁翁一驚,「咔嚓」一聲,缸沿掰爛一個豁口。三缸元寶,順水而流。

漁翁沒打撈上元寶,只撈上個爛缸沿。缸沿也是他人之物,不義之財不能取,應物歸原主。

漁翁拿著缸沿,沿河打聽,卻沒打聽到徐家莊。

漁翁又來到黃河南岸,漁翁幾經詢問,終於在黃河下游一個碼頭,找到徐家莊。徐家莊不大,村民分散居住,村莊有一里多地長,都是徐家莊的地界。

漁翁問老鄉,請問,徐家莊可有個徐三豁?

老鄉搖頭說,沒聽說有此人。

漁翁沿街向前走,漁翁見到一個老農,問道,老人家,請問,徐家莊可有個徐三豁?

老農人依然搖頭說,沒有。

漁翁分明記得,金子主人叫徐三豁,不可能沒有此人。漁翁就又向前走。漁翁來到村的盡頭,見一位老人,在樹下乘涼,漁翁拱手施禮道,敢問,村裡有個徐三豁?

老人說,沒有。你可到東徐庄問問。

漁翁說,言之何意?

老人說,祖上弟兄倆,分東徐庄,和西徐庄。

原來如此。

漁翁來到東徐庄村口,一村婦在井口洗衣服。漁翁上前問道,大嫂,請問,本村可有個徐三豁?

村婦說,昨天沒有。

漁翁說,為何?

村婦說,今日五更,老爺家剛生了個兒子,是個豁子,取名徐三豁。

漁翁來到徐家,徐老爺說,俺家是剛生一個男孩。

漁翁說,您埋孩子胎盤時,可挖出什麼東西?

徐老爺迴避說,什麼也沒見呀。

漁翁拿出缸沿說,不對!您挖出三個缸,有一個缸,爛了個豁口。我是特意來給你們送缸沿的。

徐老爺一聽,說了實話。承認挖出三個大缸,一個缸,的確爛個豁口。漁翁拿出缸沿,對到豁口上。缸,嚴絲合縫,完好無缺。

徐老爺為答謝漁翁,揖讓徐三豁認漁翁為乾爹。

徐三豁長大後,五短身材,大大的腦袋,如似個西瓜,擱在脖頸上,左右搖晃。雖然,徐三豁一張豁嘴,說話跑風。人卻很精明。成人後,侵吞了東徐庄和西徐庄,方圓幾百里地面,都是徐三豁的莊園,名聲很大。

黃河岸北,有一割膠黃名偉民的人。樂善好施,公正無私,極受百姓擁戴。人民當作主心骨,有什麼事總愛找他拿主意,威信極高。徐三豁見黃河岸北富裕,極不服氣,服飾要與黃偉民比個高低。一天,他過河找到黃家,說明來意,黃偉民微微一笑說,比啥?

徐三豁說,誰轄區莊稼好,誰勝。

黃偉民說,行。

徐三豁就請乾爹漁翁做裁判。漁翁找人組成一個裁判團,來到黃河岸北。岸北,男耕女織,安居樂業。人人勤勞,土地肥沃,麥浪滾滾,一片豐收景象。岸南,民眾貧富不均,百姓食宿無著,妻離子散,流離失所,遊離他鄉。大片田地,沒人管理,蒿草遍野,一片荒涼。

雖然,漁翁是徐三豁的乾爹,漁翁依然公正判決,黃偉民獲勝。

徐三豁不甘服輸,為顯示富裕,要求比賽繼續,向黃河內推銀子。誰向黃河內推的銀子多,誰獲勝。

向黃河推銀子,黃偉民不樂意。

漁翁悄悄在黃偉民耳邊私語幾句,黃偉民才勉強同意。

黃偉民發動民眾,往河邊搬銀子,徐三豁卻沒有動靜。

比賽時辰到了,徐三豁來了。徐三豁只帶來幾位年輕力壯的莊稼漢。

黃偉民派人抬起一筐銀子,問徐三豁,你的銀子呢?

徐三豁說,在這裡。說著,徐三豁在地上畫了圈,對莊稼漢說,挖吧。

莊稼漢挖開土面,露出白花花的銀子。

黃偉民向河裡推一筐,徐三豁向河裡推一筐,當推了三框,黃偉民感覺不對勁。黃偉民拿起徐三豁筐里的銀子一看,愣了片刻,立即說,終止比賽,不比了。

徐三豁說,為啥?

黃偉民微微一笑,一字一頓,譏諷地說,與我比高低,你不配!

比賽不歡而散。

漁翁對黃偉民說,我給你說過,我在河裡安放了網,銀子不會流失,為何不比?

黃偉民說,銀子不會流失,也不可興師動眾,做此不良之事。他的那些銀子上刻著「張王李趙,周吳陳楊」字樣,分明是眾百姓的財富。豈能不管不顧,亂扔銀子往自己臉上塗金?如此作為,恐遭天譴,我不敢為,也不能為!

漁翁說,他是上帝派來,出生時帶來三缸銀子呢。

黃偉民苦笑了一下說,歷代君臣,也都是上帝派來的帝王。明君治國有方,全心全意,為百姓謀利益。有時,上帝也有打盹的時候,誤派敗家子下凡!譬如秦檜,譬如嚴嵩,自私自利,壞事做盡,惡事做絕,那是要遭後人唾罵的……

此話,的確被黃偉民言中。沒有多久,徐三豁財產失於非常之災,到最後餓死在討飯的路上。故事流傳至今,東、西徐家莊的徐姓後人,均不承認祖輩有此先人。

刊發《大沽河》2014年第二期

新媒體《行參菩提》推送時有修改

作 者 簡 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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