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新展「埃米爾?諾爾德：顏色即生命」，愛爾蘭國家美術館

最新 02-22

作者：琳悅責編：阿彌　來源:中國美術報網

「顏色，是畫家的基本材料。顏色有它們自己的生命，自己的歡笑和痛苦，夢想和喜悅。它們熾熱而神聖，如同情歌和愛欲，如同聖曲和讚美詩！」——埃米爾·諾爾德（Emil Nolde）

埃米爾·諾爾德

諾爾德喜歡用黑色畫框來裝裱自己的作品，因為只有這樣，才能最大程度地突出他作品中那奪目的黃、燃燒的紅、欲滴的綠和陰鬱的藍。假如你現在來到愛爾蘭國家美術館，見到這個有超過120件作品的大型回顧展（2月14日-6月10日），你一定會被這些絢爛的顏色震驚到：它們聚集，推搡，簇擁，無一不訴說著諾爾德對繪畫和和生命的狂熱——這或許正是策展人珍妮特·麥克萊恩（Janet McLean）將展覽取名為「顏色即生命」的意圖。

埃米爾·諾爾德，《自畫像》，1917

諾爾德1867年出生於德國和丹麥交界處的小村莊諾爾德——是的，和卡拉瓦喬一樣，他廣為人知的名字以自己的出生地命名。（不過，和卡拉瓦喬的「被命名」不同，諾爾德是在1902年結婚後，主動將自己的名字改為出生地的。）他的家人都是虔誠的新教徒，因此，儘管沒有讀書的傳統，一本《聖經》也成為傳家寶，傳了九代人。而諾爾德對顏色的理解，彷彿也來自於《聖經》中蘊含的精神。他曾寫道：「每種顏色都有它自己的靈魂。有的讓我歡樂，有的讓我厭惡，也有的讓我奮發向上。」因此，顏色對於諾爾德來說，不僅僅是色彩本身，它們還具有哲學性和精神性。

埃米爾·諾爾德，《大罌粟花》，1942

諾爾德最早接觸藝術是在1884年。當時，他以學徒的身份，學習木雕和傢具設計。在傢具廠工作的幾年，他遊歷了德國的大部分城市，包括慕尼黑和柏林。後來，他在瑞士聖加侖獲得教職，教授工業設計和裝飾畫。正是在這一時期，他以阿爾卑斯山為素材創作的明信片獲得了商業上的成功，可觀的經濟回報使得他有勇氣放棄教職，繼續求學生涯。他先後跟隨畫家弗里德里希·菲爾（Friedrich Fehr）和阿道夫·豪澤爾（Adolf H?lzel）學畫。1899年，他曾在巴黎的朱利安美術學院短暫學習過。

埃米爾·諾爾德，《在包廂》，1911

1900年以後，諾爾德開始大量創作作品，這和他與眾多前衛藝術團體的交往不無關係。1906年，他加入了德國表現主義繪畫的代表團體橋社，並成為團體的中堅分子。儘管一年後他就離開了團體，橋社時期的繪畫風格卻延續了下來。離開橋社後，1908年，諾爾德成為柏林分離派的成員。他和分離派藝術家一起創作，直到1910年他和另外一些表現主義藝術家被分離派拋棄。1911年，他加入了康定斯基的青騎士社。雖然和一些藝術家朋友的友誼沒能延續到最後，但廣泛而深入的藝術交流豐富了他的創作思想，並提高了他作品的深度。

埃米爾·諾爾德，《基督受難》，1921

身為一個虔誠的基督徒，諾爾德的大部分作品都和宗教有關，這也是北歐繪畫的一項重要傳統。與傳統的描繪不同的是，諾爾德選擇用誇張的筆觸和手法來表現《聖經》中的內容，畫中之人不再是神聖的，更多了一些世俗的煙火氣息。拿《失樂園》(Paradise Lost）來說，亞當和夏娃不再是理想中的男人和女人——沒有理想的身材和樣貌，也沒有理想的姿態和表情。身材矮小且圓胖的亞當和夏娃蹲坐在地上，怔怔地望著前方，彷彿是兩個有著尋常煩惱的普通人。而畫面中心並沒有太多形體變化的蛇，倒像是一件聖物了。

埃米爾·諾爾德，《失樂園》，1921

《蠟燭舞者》（Candle Dancers）雖然在題材上好像與宗教並無關聯，但畫面中舞者的穿著和姿勢，都像是正在進行一項宗教儀式。在這幅德國版的馬蒂斯的《舞蹈》中，兩個赤身裸體的女性穿著半透明的裙子，在點著的蠟燭中間狂舞。紫色的肉體、紅色的背景和黃色的火焰，彷彿組成了煉獄的場景。這是對原始舞蹈的讚美，還是對現代人異化的諷刺呢？這種雙重疑問，在諾爾德的很多作品中都有。

埃米爾·諾爾德，《蠟燭舞者》，1912

即便是在表現主義盛行的二十世紀初，諾爾德的畫法也是相當激進的。因此，當希特勒開始整治頹廢藝術時，諾爾德的作品也沒能倖免——儘管早在1920年代，諾爾德就加入了納粹黨，並對納粹黨的政策表示一貫的支持。在納粹對頹廢藝術的掃蕩過程中，諾爾德共有1000多件作品被查抄。

埃米爾·諾爾德，《被攪動的秋雲》，1927

此次展覽還展出了諾爾德的「未繪之圖」（Unpainted pictures）——諾爾德在1938年-1945年創作的水彩作品。在被禁止畫畫後，諾爾德怕油畫顏料的氣味「出賣」他，他便改用水彩作畫。這一時期，他隱居在家鄉附近的基布爾（Seebüll），以畫花卉和風景為主——這主要出於他對梵高的興趣。和梵高以及他之前的風格相同，這些花卉和風景同樣十分絢爛。為了避免查抄，他將畫好的作品交給眾多的朋友保存。後來，這些自由想像的產物被命名為「未繪之圖」。而如此命名的原因有兩點。首先，它們的存在是不被官方認可的，即，它們本就不該存在；其次，這些可以算做是諾爾德的草稿，他設想著以後能將它們擴展成正式的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