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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吧神文再現:我曾是個網管 四

通過補考後,林默在網吧的打工生涯也將結束。小陶虹發現了他大學生的身份,並決定跟他坦白。本文根據林默的真實經歷寫成,部分細節有加工。

三十

知道我通過了考試,叮噹和陳東都很高興,非要我請客。

我也很高興,一揮手說:「想吃什麼就吃什麼!」

陳東說想吃肉蟹煲,上次看人家吃感覺挺好吃的。

叮噹欲言又止。

「你要吃什麼?」我問她,「沒事,不差錢兒!」

叮噹說:「你就那幾個錢,我還不知道,你花完了,還不得吃我的?」

我說:「不用啊,給我留張車票錢就夠了。」

空氣凝固,四周安靜下來。

「你,要走了嗎?」叮噹問。

「當然,當然要走。你本來就是為了拿證才臨時在這呆著的。」叮噹自問自答。

「你準備什麼時候走。」

「不急,哈哈哈,別這麼嚴肅嘛!證到手了,我跟家裡好交代了,什麼時候回去都行。」我努力活躍氣氛。

我突然靈機一動:「晚上吃壽司吧!」

因為上一次看日劇,男主角給女主角喂壽司,那時候叮噹說想吃壽司。

「這個肯定很貴吧。」叮噹張著嘴巴,好像有人在喂她吃壽司。

「對了,我們去吃壽司,店怎麼辦?」

「關了唄,反正也沒幾個人。」陳東說,「這網吧馬上就關門大吉咯!」

「為什麼這麼說?」

「老闆那邊飯店要開張了,網吧準備轉手了。」

「那你們去哪裡?」我問。

「我去給他幫幫忙,老闆喊叮噹去給他做收銀。」陳東說。

「也可能去廠里當質檢員,聽我媽安排。」叮噹看起來興緻不高。

我們把店門關了,三個人擠在陳東的小摩托上。

我操。這月份開摩托好冷!

「我眼睛都快睜不開了!」我邊說邊呼冷空氣。

「我是閉著眼睛開的!」陳東喊。

「操,你給我睜開!」我和叮噹大喊。

選了家不大的旋轉壽司店,我看了看價目表,是我負擔得起的。

陳東抱怨這有什麼好吃的,還不如吃肉蟹煲!

陳東又抱怨說這是情侶來吃的,我們三個大男人吃什麼!

叮噹站起來一記後拍。

我給陳東夾了一片三文魚塞他嘴裡:「別逼逼,我來伺候你。只此一次,以後可沒這個機會了啊!」

叮噹拍我後背說她也要。

我連忙夾了一塊放她嘴裡。

那一瞬間,一行淚水從她眼裡劃落,另一行緊隨其後。

「我沒有哭。」叮噹仰著頭,「是芥末太辣了。」

三十一

我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班主任辦公室,班主任到得更早,準備好了雙證在辦公室等我。

「其實七月份的時候,你的證已經準備好了,李老師不准我發給你,一定要你通過考試。」

「但是我覺得他這麼做是有原因的,希望你不要怪他。」

「好,我沒有怪他。」我抱著證,向老師鞠躬,「對不起老師,給您添麻煩了。」

「哪有的事情,唉,這孩子,感覺一下就長大了。」老師拍拍我的肩膀。

離開了辦公室,我在校園裡踱步。

秋風裹挾著落葉,偶爾看見幾隻飛鳥。早起的大學生活力十足,這天氣還穿著短褲晨跑。還有在亭子里背英語的學霸。

我曾經也是他們其中的一員,我有自己的學號,有自己的宿舍。

雖然從七月畢業典禮那天開始我已經不屬於這裡,可是我一直覺得自己還是個大學生。

可是從今天起,我徹底畢業了。

但我與他們有什麼區別呢?虛長他們兩歲,比他們多了兩本證明。

可是這能說明什麼?

說明我比他們更有能力去面對社會嗎?

我看著懷裡的畢業證和學位證,它們一本是紅色的,一本是綠色的,我不知道為什麼,想到「紅配綠,賽狗屁」。

自顧自在路上笑了起來,引路人注目。

打開學位證,我的一寸畢業照大大方方地貼在上面,宣布著對其的主權。

小學的時候拍照,我以為要和平時拍照一樣大咧咧地笑,拍照的人再三提醒我不需要把嘴巴張得那麼大。

初中的時候拍照,我面對鏡頭有些彆扭,拍出來的照片似笑非笑。

高中的時候拍照,我一臉沉悶,裝酷,彷彿攝影師欠我一個億。

而學位證上我的照片,表情陰鬱迷茫,眉頭緊鎖,彷彿便秘了一般。

我接著該怎麼做?

我是不是也該麻利地換上職業裝,換上冷峻面龐,行色匆匆,穿梭在地鐵巴士,寫字樓soho。

我不知道我到底渴求怎麼樣的生活,我也不知道自己嚮往怎麼樣的人生,我希望有人能安排我的去向,一如他們當初告訴我應該安心讀書高考上大學一樣。

我再一次走出校門,回頭看,看著那些年輕的臉龐,好像看到了我當初的模樣。

三十二

鄭老闆來上網的時候跟我說他準備回家了。

「回家?回哪裡?」我一時沒反應過來。

「老家咯!」他點了根煙,順手遞給我一根。

「哦哦哦,那你什麼時候回來?」

「不回來了你個瓜娃,回家結婚了哈哈。」

「對象找好了?」我對鄭老闆的印象還是在那天他跟一個人妖網戀。

「沒有,但是回去就會有了。」鄭老闆嘿嘿一笑,「我這麼英俊,老家找個老婆還不是簡單的嘞!」

「我靠,不談個三五年戀愛就結婚,萬一以後不喜歡怎麼辦?」

「三五年戀愛我都三十嘞,不會不喜歡的,生了孩子么都一樣。」

我有的時候完全不能理解他們對於婚姻的見解,婚姻對於他們而言彷彿就是人生中一個邁不過去的步驟,是人生抵達某個時刻必須完成的任務。他們不考慮結婚給自己帶來的影響,也不在乎另一半是否合適,只是年齡到了,該結婚了,於是就結婚了。

為了結婚而結婚。

鄭老闆說當年二十不到出來混,混了六七年沒混出名堂,是該回去了。

「你才二十七八,機會多得很,怎麼就放棄了呢?」

「你個瓜娃,懂個屁。」鄭老闆笑呵呵地罵我。

「好吧,人各有志。」我拍拍他肩膀,「結婚以後穩重點,不要搞網戀了。」

「額,不會不會,哈哈哈,不會了,現在看到那種瓜子臉白皙皮膚的,一看就知道是假的。」鄭老闆揮揮手。

「哎喲,還總結了自己的一套理論經驗呢,不錯啊。」

「嘿嘿嘿,兄弟,你來幫我看看,」鄭老闆掏出手機,劃拉兩下,點開跟一個人的聊天記錄,「你看這個姑娘,蠻清純的,不像是騙人的。」

「我還和她打過電話!確實是女聲!」鄭老闆拍拍胸脯,生怕我不信。

我看了一眼照片,忍不住大笑起來。

他媽的鄭老闆,照片上這個妞是新垣結衣啊!

三十三

天氣漸漸冷了,在後院潑水洗澡成本實在太大了,每次都快給凍傻,冷水潑身上的時候真的感覺快要凍成一根雪糕了。

我跟叮噹抱怨這事兒,讓她趕緊裝個熱水器。

「裝你個大頭鬼,老闆飯店就裝修好了,網吧盤出去當快遞倉庫了。還裝熱水器幹嘛,便宜那些快遞員嗎?」

「什麼?網吧已經轉手了?快遞倉庫?這他媽許老闆主意吧。」

「我不清楚。陳東跟我說的。」

「我們在這裡呆不久了。」叮噹意味深長地看著我。

「好了,你要洗澡的話,晚上跟我去廠里吧,去我爸媽宿舍里洗澡。」

「進得去嗎?」我很好奇。

「沒事,我跟保安說一聲就成。又不是做賊,怕什麼。」

一直挺好奇廠裡面工作是怎麼樣的,也想去看看,就答應了。

到了晚上跟叮噹騎著陳東的摩托車,到紡織廠里去,那廠挺大的,兩個廠房,卡車進進出出的,沙塵飛揚,好不熱鬧。

叮噹姐跟保安說了幾句,就讓我們進去了。

經過廠房,我往裡頭看了一眼,七八條生產線整齊有序,倉庫角落堆放著如山高的紡織品,幾個穿著橘黃色安全服帶著白頭盔的人拿著熒光棒子指揮卡車裝卸貨。

瘋狂運作的機器,雙手如飛的工人,一切有條不紊地進行。

「太壯觀了吧......」我忍不住感嘆,我長處深閨,沒見過這種場面。

「這算什麼,前年去的那個汽車零件廠才厲害,超級大,但是太累了,我爸媽做不動,就換這裡來了。」

「誒,為什麼大家都站著幹活?也不給張椅子,坐著幹活多好?」我疑惑了。

「站著幹活,速度快。」叮噹姐面無表情。

工廠的宿舍與其說是宿舍,倒不如說是「四面牆隔開的小小空間」,裡面除了一個門,一張高低床和一張小圓桌就什麼都沒有了。

橘黃色的電燈忽明忽暗。

「我靠,這是人住的嗎?窗戶都沒有!」

「有窗戶的話是八人寢室,這裡還有十六人寢,二人寢室就這一間,還是廠長開了面子才讓我爸媽住的呢。」叮噹姐開了門,把東西放床上。

「出門左轉走到盡頭是澡堂,別往右走,右邊是女的,大學生了,左右分得清吧。」叮噹調侃我,她之所以這麼說是因為以前有一次她讓我去買東西,跟我說往左走,我卻一個勁往右騎摩托。

「傻,差點就騎到隔壁市了。」這是當時叮噹姐說的。

「好了別發獃了,帶上衣服去洗澡吧,我也洗個澡。」

三十四

滾燙的水由上而下,瘋狂地拍打著我的身體。

沒錯,是滾燙,是瘋狂拍打,我沒有濫用詞語。

這個浴室的出水真的是邪性,要麼冷水,要麼開水,根本沒有調試的餘地。

水量大得出奇,不知道的還以為是站在瀑布底下。

我把毛巾弄濕了搓自己的身體,熱水燙得我身體發紅。

好久沒有洗過熱水澡了。難怪叮噹姐每次都回來洗澡。

我洗完了澡,回到宿舍,叮噹姐還沒回來。

我不好意思坐人家床上,就在那站著,叮噹姐進來看到了,笑著問我幹嘛杵著跟木頭似的,坐下啊。

我早就站得腿發麻,她這樣一說我求之不得,立馬坐在了床上。

叮噹姐穿著短袖和熱褲,拿毛巾搓自己的頭髮。

「幫我把吹風機拿來。」

我順從地把吹風機遞給她。

「還有梳子。」

我又遞給她一把梳子。

我一直盯著她看。

她說:「看什麼看,沒看過女人?」

「叮噹姐你臉黑黑的,身體還是蠻白的嘛,嘿嘿嘿。」

叮噹姐一腳踢過來。

「你回去以後準備幹嘛?」吹完頭髮,叮噹姐坐我旁邊問我。

「不知道,沒想過,其實我覺得現在這樣也挺好的。」

「哪樣?」

「就是跟你們在一起管管網吧唄,挺清閑的,挺好的。」

「網吧有什麼好的,廟小,容不下你。」叮噹姐一臉認真。

「你這不就是擠對我么?我感覺你和陳東比我強多了,你們要有文憑,指不定就在哪家大公司上班了呢!」我說。

「真的!」我看她不理我,重複了一遍,「我真覺得你們沒上大學挺可惜的。」

「唉,都是命唄,說這個幹嘛呢?」叮噹姐言語輕鬆,好像在說別人的人生,反倒我顯得憤懣不平。

「拿多大的碗,吃多少飯,我爸媽打小就這麼教育我。」叮噹姐說,「沒什麼好不平的,社會不公平的地方多了去了,就拿我們廠來說,前幾天有個工人搬線的時候腳讓叉車軋了,按你們讀書人說法得是工傷,得拿一大筆賠償吧?沒有,幹不了活,給了兩百塊,直接開除了,四十多歲的山西漢子,沒什麼文化,進來沒簽什麼合同,這個結果也只能認倒霉,拿著錢一瘸一拐走了。」

「你可能覺得我們慘,覺得我們可憐,是嗎?」

「你有的時候看我們,用一種居上而下的眼光,這讓我和陳東很不舒服。」

「比上不足比下有餘,我覺得我挺好的了,廠里有多少十六七歲就來工作的,對他們來說工資不是問題,苦點也沒關係,能活著就很好了。」

我沉默不語。

可能覺得氣氛太凝重了,叮噹姐轉換話題:「其實吧,我挺慶幸你掛了一科沒能拿到畢業證的。要不然,你也遇不到我。」

「還有陳東。」叮噹姐連忙補充。

「你別怪我這麼說啊,我有的時候想,如果正常的話,我們兩個怎麼會有交集呢?」

「你是城市家庭的大學生,我是農村出來高中沒畢業的農村土妞,兩個人在路上相遇,你會多看我一眼嗎?」

「但是現在我能跟你一起生活這麼久,你還能親熱地喊我一聲姐,我真的發自內心感覺很高興。」

「真的,真的很高興。」

「你在大學裡,遇到的女生肯定都很優秀吧,是不是?會打扮,懂潮流,會說英語,還能懂你講的一些笑話。」

「你在大學裡有喜歡的女生嗎?她怎麼樣?長得好看嗎?」

我支支吾吾:「有倒是有,但是人家看不上我。」

「哈哈哈,人家看不上你,你看不上我。」

「我沒有看不上你叮噹姐。」我慌忙否認。

「我爸媽晚班,十二點才會回來。」她突然這麼說一句,好像在暗示什麼。

我心裡莫名閃過一個念頭,我如果要和叮噹姐結婚,我爸媽能答應嗎?

肯定不會答應的。

我坐在那一動不動。

燈突然滅了。

「過一會兒就好,這房間經常突然斷電。」

有人握住了我的手。

我依舊一動不動。

那人鬆開了手。

「唉,好了,別傻坐著了,走吧,陳東該等急了。」 (未完,明日繼續更新。)

作者林默,金融公司職員

ps:大過年的,我正開著熱點給大家更新啊,簡直感動。著急看完整個故事的可以繼續去微信公號追,關注微信公眾號zhenshigushi1,回復關鍵詞【網管】即可閱讀完整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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