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間洶湧，但你不同
本文授權轉自公眾號鹿人三千
（ID：luren368）
文化菌說：
這大千世界
唯有你，會讓我揚起嘴角
今天我在朋友圈看了一天雪，許是南方的雪不常有，所以每每南方下雪，總也伴隨著驚喜。
每次見到與雪有關的場景時，我都在幻想一個畫面：
冰天雪地，小亭溫酒，與君對坐，共君白頭。
嘖嘖嘖賊浪漫。
到公司的時候，同事說網上又曝光明星出軌了，問我想不想追這個熱點。我搖搖頭，不追。
她問我為什麼？我一時沒有想起怎麼回答。
回到座位的時候我思考了很久，最後得到了一個很不符合我流氓本質的答案：
可能，是因為我還相信著愛情吧。
我相信，自然也希望我的文字會讓我的讀者也如此。我總不能一邊寫「xx出軌了，和別人啪啪啪了，背叛了愛人」，一邊又叫著「你們還是要相信愛情啊」。這恐怕就是教科書般的睜眼說瞎話吧，雖然我挺擅長亂扯淡的。
真尼瑪俗。
其實寫了這麼久的文字，聽了這麼多或熟人或陌生人的故事，見多了這麼狗血的劇情，你說沒有懷疑過這個庸俗又陳舊的信念，那是不可能的。
這個出軌都算不上新奇、劈腿也司空見慣的時代里，走心比走腎艱難得多，我今天可以愛你到山盟海誓，明天可以把你當甲乙丙丁，在很多場合里，我都羞於承認自己信奉愛情。那樣不酷，不瀟洒，不潮，不歡脫。
這樣的年輕人是找不到對象的。
後來我想，人來世間走一遭，生死空手白雲蒼狗，你是為了什麼？
如果答案之一是為了尋找那個為你而生、為你守候的人，那我就覺得這題還有答下去的必要。
我還沒到死的那天，所以不知道是不是標準答案。
如若你最近在質疑、在懷疑、在厭惡、在討厭，希望你能明白我為什麼一直在這裡寫這些文字。
1
成都的這對90多歲的老夫婦，結婚70多年。
他們一起熬過了食不果腹的年代，一起走過狗啃籬笆人心惶惶的歲月，也一起互相支撐著走過彼此的挫折和崎嶇。
在兒女印象的中，老兩口恩愛有加，連高聲說話這樣的情況都很少出現過，更別說爭吵了。
自從奶奶年紀大了，手指關節炎疼得厲害，無法自己打理長發。老爺爺就每天親自為她梳頭，不肯讓旁人幫忙，因為年紀太大，視力跟不上了，所以他每梳一下都會關心地問一句：「梳疼了沒？」
我欲與君相知，長命無絕衰。
山無棱，江水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
天地合，乃敢與君絕。
——《樂府.上邪》
2
爺爺從談戀愛開始就是被奶奶寵著的，吃食，衣服，日常生活全部都是奶奶一手包辦。
爺爺有次和戰友出去旅遊，一個人不敢剪指甲，憋了一個星期回來第一件事就是牽著奶奶的手用指甲撓她，說以後走那都要把奶奶帶上，奶奶聽著一邊笑一邊給他修理指甲。
或許我們都在想一份感情里為什麼自己不是被愛的那個，
或許世人忘了，
相愛的含義。
或許我們太過於計較愛情里的得失，
或許世人忘了，
愛情，本就是不計較得失。
柔情似水，佳期如夢，忍顧鵲橋歸路。
兩情若是長久時，又豈在朝朝暮暮。
——秦觀《鵲橋仙》
3
1958年，歐陽科諭和胡顯銀在南京師範大學讀書相識。
上世紀60年代，兩人一度分居兩地。異地這八年，兩人約定3天一封書信，在信末，胡顯銀總會附上一首小詩，相戀相守直到離世，胡顯銀給妻子寫了55年情詩。
胡顯銀生病後，歐陽科諭每天都帶他出去散步。
「人家都講你太累了，我覺得只要他在，怎樣我都是幸福的，畢竟我們是完整的家。他精神好的時候，抓著我的手給我「打電報」，意思說我愛你，然後我回他，我也是。」
2016年11月底，胡顯銀和歐陽科諭去了趟石象路，落葉帶著夕陽的問候翩遷而至，美不勝收。
兩人相約來年再來賞。
而胡顯銀的眼睛在這個冬天永遠合上了，歐陽科諭沒有忘記約定，在那個深秋獨自去「赴約」。
此去經年，應是良辰好景虛設。
便縱有千種風情，更與何人說？
——柳永《雨霖鈴》
4
爺爺和奶奶每天都會到同一家餐廳吃早餐，而奶奶都會給爺爺拍一張照片發給孫子，並附上各種秀恩愛文字：
「你看你爺爺是不是越來越帥了？」
「我覺得你爺爺穿這個格子衫顯得年輕了不少。」
「今天你爺爺竟然吃了兩個漢堡，再這樣下去他該減肥了。」
奶奶的這般少女心性，爺爺的這般少年笑容，便應當是雋永的模樣。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
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辛棄疾《青玉案.元夕》
5
一對從安微來到廣州的老夫婦。老大爺長年患病，老婆婆以乞討和拾荒為生。
老大爺突然暈倒，倒在了大街上，被路人送往醫院，爺爺從搶救室出來後奶奶一直靠在床頭，抱著爺爺的衣服。
護士出於好心讓婆婆去另一張床休息一會兒，怕她熬不住。
奶奶說什麼也不肯離開，說爺爺醒了一個人會怕。
有時候我覺得愛情和物質有關，好像貧賤夫妻百事哀是世間的真理。
直到後來我才明白，愛得不深，感情才與物質有關。
如人飲水。
問世間情是何物，直教人生死相許？
天南地北雙飛客，老翅幾回寒暑。
歡樂趣，離別苦，就中更有痴兒女。
——元好問《摸魚兒》
6
俄羅斯這對老夫婦，已經結婚65年了。
他們用這樣的方式來慶祝婚姻的第65個年頭。
老爺爺親吻老奶奶的樣子，讓我想起周杰倫那句「我輕輕地嘗一口你說的愛我，還在回味你給過的溫柔。」
當然，更多地，是想起葉芝的《當你老了》：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歡暢的時辰，
愛慕你的美麗，假意或者真心，
只有一個人愛你朝聖者的靈魂，
愛你蒼老的臉上痛苦的皺紋。
白髮一處，寒鴉一渡，當美人已遲暮。
暖火三爐，青卷三部，鈍耳聲聲江湖。
秀口十吐，濁目十顧，些許冰肌玉骨。
月容傾城，相思入木，別問錦衫粗布。
我只憐你，喃喃自語，望遍紅花綠樹。
梳你黃髮，執你素手，如睡鹿如走兔。
若有千山，若有萬星，要教相思輕哭。
但見你眼角淡紋，佝僂姿態，
仍抵得我見這八百事物，
仍勝得我行那三千塵路。
（以前我自己翻譯的《當你老了》）
7
中山大學醫學院的老教授每天都會帶著老伴打球。偶爾上課的時候兩人也會牽手相攜著一起，總是惹來學生的一片哄鬧。
每次她在下面自豪地看著他為學生們講課，他都會滿臉幸福向大家介紹：「這是我的愛人，大家都讓著點她，別欺負她。」
明明兩個人有超越了好朋友的感情才能成為愛人，為什麼現在很多情人連朋友都不如？
這個問題我思考了很久，但仍舊不知道該說什麼。
夫天地者，萬物之逆旅也；
光陰者，百代之過客也。
而浮生若夢，為歡幾何。
——李白 《春夜宴從弟桃花園序》
8
老爺爺拿回來一個新的玩具，是一個滑板。
奶奶迫不及待的就讓爺爺教她，兩個人臉上的表情看著都讓人好羨慕。
我記得早前很多人跟我說過其實兩個人在一起就是一起開心地玩一輩子，但是挺可惜的，很多人到後來都忘了初衷，只會給彼此帶來負擔與折磨，至於開心……
算了吧。
十里平湖霜滿天，寸寸青絲愁華年。
對月形單望相護，只羨鴛鴦不羨仙。
——阮繼志 《倩女幽魂
》
9
他們從1961年就在一起了。
相約在今年一起去看球賽。
我身邊很多男娃都說人生夢想就是有個姑娘能陪自己去看一場球，女生們可能不怎麼能了解為什麼一個球星的退役會讓一個男人哭，但對於男娃來說，那個球星，就像你的偶像一樣，是你成長歲月里不可磨滅的一部分。
我也想帶著心愛的姑娘去看一場卡特的比賽，告訴她這個男人就是我打籃球的原因，但是卡特應該明年就退役了。
所以，珍惜有人能陪你看比賽吧。
昨夜星辰昨夜風，畫樓西畔桂堂東。
身無彩鳳雙飛翼，心有靈犀一點通。
——李商隱 《無題二首》
10
老爺爺特別喜歡大力水手，於是這對老夫婦在結婚50年紀念日的時候，去拍了這樣一張照片。
「你崇拜大力水手，那我就扮做奧麗佛在你身旁。」
其實男人一輩子心裡都是個小男孩，但是能遇到一個能陪你一起瘋一起鬧一起秀恩愛的人真的很難得。
就像我以前勸過很多人要珍惜身邊人，總有人覺得自己年輕不在乎，但是說真的，遇上了，不要輕易放手。
我也一樣。
那一天，我閉目在經殿的香霧中，驀然聽見你頌經中的真言。
那一月，我搖動所有的經筒，不為超度，只為觸摸你的指尖。
那一年，磕長頭匍匐在山路，不為覲見，只為貼著你的溫暖。
那一世，轉山轉水轉佛塔，不為修來世，只為途中與你相見。
——倉央嘉措
11
至此，
我不看這霜雪風雨，我只看你，
我不聽那塤笙簫笛，我只聽你，
我不候這山川呢喃，我只候你，
我不盼那江海輕語，我只盼你，
換句話來說，
人間洶湧，但你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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鹿人三千：青年撰稿人，若你喜歡美人，他可能有點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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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茶席：流水浮燈 一方茶席 一方寧靜
※古代的三大酷刑，卻成為了我們的「至尊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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