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林舊說 良知已死
良知已死——《聞香識女人》觀感
禪宗有一句熟語，要想識得本家，必須死一回。這種死是一種重生，是一種脫胎換骨，是一種置之死地而後已。當我看完這部《聞香識女人》，不僅驚嘆不同人在抉擇自己人生時候的那種苦難感和悲愴感，想起了登幽州台歌的那句，獨愴然而涕下的空前絕後的寂寞。同時感喟美國的民主與自由，那裡的大學教育是我們這個國土所沒有的，我們的大學從來沒有這樣的民主聽證，當然我不能武斷的就這樣妄下結論，起碼在我的學生生涯和閱讀經驗里是沒有這種民主存在的，就連在大學校園時代的民代選舉，也是選票已經填好了的。我們的民主並沒有在我的教育生活中得到很好的培養和鼓勵，我深深的對自己的大學時代感到遺憾。
故事講到一個貧窮而爭氣的孩子——「查理」，他是一個缺少父愛的人，來自一個小鎮，是一個窮人孩子的代表，他正在就讀一所美國比較有名的貝德學院，他為自己是貝德人而感到驕傲，同時也為自己是貝德人承受著各方面的壓力。他需要半工半讀，為一個衰老的、頑固的、脾氣暴躁而又孤獨寂寞的中校——「梵客」做男保姆。梵客在一次酒後意外中炸彈失明了眼睛，在侄女家寄宿，萬分的孤寂只有他自己品嘗，如一杯緊似一杯的酒水。這次他侄女外出旅行，才不得已僱傭了查理，使得他有機會大膽的實行自己的「自殺計劃」。他「脅迫」著查理一起去了紐約，而此前查理正經歷了一次意外發現同學在「塗鴉」，給校長搞惡作劇，校長以利益相挾要他出席聽證會指認那些「朋友」。在紐約旅行中主人公梵客和查理雙雙經歷著自己的苦惱，他們都走在自己的人生十字路上，難以抉擇。
一個是選最好的酒店、最好的美食、最好的酒水以及最好的妓女，來排遣自己對孤寂的恐懼，以便狂歡之後而自絕。在此期間，他試圖和自己的家人能夠團聚在一起，想讓自己「爛掉的」人生起死回生，這就是一個老年軍人梵客所要面臨的人生暗夜。另一個年輕的十七歲的大學生，正無法抉擇是指認罪者而獲取難得的升學機會，還是保守秘密而被開除，兩難境地，還保有一絲純真和幼稚。梵客從查理身上看到了自己年輕時代的同齡人，他們為了靈魂和夢想堅守自己的原則。當他以「良知已死」的口氣質問他的「兒子」查理時，顯然是在考驗這個年輕人和自己，活著還有沒有陽光和意義。
梵客雖然已經失明但他對女人無比的渴望和熱愛，能夠從女人的氣味感知女人的形狀相貌、年齡喜好等等，一個軍匪流氓在黑暗中卻有一顆明朗的心和靈敏的嗅覺。當他在一切都滿足之後，準備自殺行動。查理的事情也一再發生轉變，而查理始終相信朋友、堅持原則，讓梵客也一定感受到了這是一個可以交的朋友。他們一起去開法拉利車兜風、兩個人對峙、勸誡對方、爭奪槍支，一系列的外在表現都是他們各自內心世界矛盾的完美體現。一番對峙之後，雙方都陷入了巨大的情感衝擊之中，他們總算平安的趕回了貝德所在的城市。
在貝德學院舉行的聽證會，是整個電影的高潮，也許是導演要表達的核心所在。查理的朋友果然依靠著有錢的父親而出賣了自己，而自己在逼問下依舊堅持己見。到場的梵客以父親的身份出席，並說出了那一席全場鼓掌的激烈之語，一所大學所應培養出什麼樣的學生，一個國家需要什麼樣的領袖，一個靈魂是否有假肢可以存在？！當然，在所有的質問下，無疑是一個從死亡邊緣返回的心靈所鼓勵、支持以及擁抱的那種對內心原則的讚賞。
兩個人，一個是百經人事的盲人軍官，一個是剛入校門的純凈學生，兩個人都面臨自己的人生黑暗，都有面臨「死亡」的抉擇。人生最難之事，莫過於是選擇，因為那一定要需勇氣、智慧以及仁慈。可以斷定是他們雙方的偶然相遇救贖了自己，而那些改變的基礎是查理這個年輕人的純凈和堅守。活著還是死去，這個哈姆雷特式的古老問題無時無刻不在逼迫者主人公和我們每個人！我們應如何選擇，如何承擔？！
電影的故事，讓我想起了晉美彭措喇嘛所講的《老咒師與月亮童子的故事》，一個老密咒師迷戀一個年輕美女而不能，內心升起了極大的貪慾和痛苦，因為那個女子嫌棄他衰老，和另一個年輕的小伙蜜吻，當老咒師看見這一切的時候，幾乎痛不欲生。文殊菩薩就化現了一個月亮童子深情的吻了咒師，並對他說「父親，您怎了？」，開始了他們的對話和心理干預。這個情景和梵客喊查理「兒子」如出一轍。當我們在人生原則堅守時候，一個嚴厲而又堅毅的父親是多麼的可愛。當我們人生黑暗的時候，一個伸手給你、與你同行的孩子是多麼的可貴。雖然像禪宗所講的那些死而後已的心胸和氣度，完全是要自己來擔當的，宛若查理一樣，哪怕他緊張以及淚水肆意。但我想在「良知已死」的年代，我們能做的就是聯合起來，為內心的那點所謂靈魂大聲疾呼，哪怕這個演講的場所沒有民主，只需要我們眼瞎心不瞎就好了！朋友和不出賣朋友，顯然是一種人類誠信品質的質問和申訴，人類在這個物質極大發展的時代，關於信任以及信仰還有可以守望的心靈真諦么？！我們不該遲疑，我們該挺身而出，為那個活下來且慷慨激昂的盲人鼓掌喝彩，為十七歲的年輕歲月緬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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