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養我小，我陪你老

01

父母在，人生尚有來處，父母去，人生只剩歸途。

你給你爸媽洗過腳嗎？

我洗過，昨晚上剛洗的，突發奇想的就幫他洗了。

家裡親戚來做客的時候，偶然聊起我們小時候的光景。談及父母於我們的寵愛，我雙眼泛淚。

那些年他們為我吃過的苦，如今我該拿什麼還？

那時候爸爸不過二十來歲，在村裡要修的橋邊抱石頭，工頭每天中午會給他們買一瓶啤酒，他總不捨得喝，在隔了幾米的超市了換了果凍帶回家給年幼的我們。後來日子更不好過，爸媽每天要去很遠的地方收土豆，天不亮的時候就出門天完全黑了的時候也不見蹤影；我和哥哥總是被留在坡下的二爺爺家，有時候哥哥淘氣會跑到很遠的地方，二爺爺找到他的時候總免不了一頓揍。我媽提起這段日子總覺得有些苦了我們，卻忘了那些他們咬牙熬過來的苦日子，給了我們多麼好的生活。

我小時候很不喜歡洗頭髮，每次洗頭的時候總是哭的不能自己。我媽現在提起我小時候，還總會說就不知道為什麼你小時候洗頭那麼難，一滴水都不能流在臉上，好像水裡有吃人的怪物。

我小時候很不喜歡吃飯，每次吃飯都得我媽攆著喂，從剛開始「寶寶，寶寶」地哄，再到一頓胖揍，是我每天吃飯的必經歷程。那時候不懂媽媽為什麼總逼著我吃飯，後來才明白原來我是她心尖的寶，不好好吃飯的話要怎麼成為可以保護父母的超人呢？

02

萬家燈火明，還念父母恩。

我爸媽開始老了。以前說一遍的話現在要絮絮叨叨的重複好幾遍；記憶力也開始下降了，要做的事情轉身就忘了；鬢角的白髮添了很多，細碎的皺紋也不知道什麼時候爬上了他們的臉。

那年那個追著要喂我吃飯的媽媽現在做了好吃的飯菜還是總給我夾；那個抱石頭養家想把最好的生活給我們的爸爸還在很努力的給我更好的生活；那些年走過的苦日子換來了我和哥哥的平安享樂。

一同長大的夥伴總羨慕我家的好條件，偶爾會嫉妒我家有很多他們從未見過的零食，物質匱乏的那些年，我是同齡人里少有的幸福孩子。在落後的村莊里，重男輕女該是最根深蒂固的思想，偏巧我生在了總要一碗水端平的家庭，爸媽待我沒有半分空心。

我在外地上學的這幾年，媽媽總是隔幾天都會跟我聊會天，問我在幹什麼看我過得好不好，幾句叮囑之後算是放了心；爸爸不是個愛說話的人，庄稼人笨拙的關愛方式就是問問我還有沒有錢。他們的關心是我在無數個孤獨無奈的夜裡的唯一慰籍。

爸爸總嫌棄我懶，總說我什麼時候才能長大。可我挺害怕我長大的，這意味著有天我醒來身邊不再是媽媽做好的早餐，而是刺耳的轟鳴；這意味著我睡前也不再是爸爸的叮囑，而是帶著世俗氣的疲倦。其實我也挺希望我快點長大的，我想快點成為可以保護他們的孩子。

03

總有一天我會帶著你們的牽掛去遠方；

別擔心，我一定會回來。

回家的路其實真的很短，只要你們想我了，我就飛奔回去你們身邊。

我該感謝他們的：

該感謝他們這麼多年了盡心儘力的照顧；該感謝他們在最年輕的時候把夢想拋之腦後為我們創造最好的生活；該感謝他們背井離鄉也沒讓我們受半分苦；該感謝他們把一生熱愛都給了我們；該感謝他們如此深愛我們。

歲月是一首長長的散文詩，媽媽坐在門口洗了幾件舊衣服，爸爸坐在一旁點燃了一根煙。

以前我總偷偷的把「我愛他們」藏在心裡，到了今天突然想把所有寫給他們的情詩念給他們聽；他們該知道，我們也如他們深愛我們那般深愛著他們。

以後的日子，哥哥和我都會遇到我們各自要守護的人；我相信未來我們想要守護的人也會是你們喜歡的乖孩子。

我們想帶你去看日出和晚霞，看盛開的花看飄落的葉看零散的風，看我們多年的深愛的感謝。

我摸著你額前見白的碎發，突然紅了眼眶，深情的話終究晚了一些。

好在啊，還來得及，我們還可以好好看看你們，還可以陪你們把沒走過的路再走走，還可以讓日落把我們的影子拉的再長一些，還可以在多陪陪你們，還可以再趴在你們懷裡撒撒嬌，還可以享受你們的寵愛，還可以把謝謝你們說出口。

爸媽給我的並不多，爸媽總想讓我的人生路走的在穩妥些，爸媽總想把最好的給我。

我覺得父母才是這世界最愛自己的人，他們讓我知道即使外面風大雨大，家裡依舊會升起火把等我回家。

回家的路很近，爸媽想聽你說一句「我想你們了」。

我們該長大了，成長的速度總要趕得上他們老去的時間啊。

這是我的故事，一個關於我父母的長長的故事。也許情話不那麼動聽，那是我在幡然領悟之後的幾句嘮叨，但至少他們教會我，怎麼去愛；也告訴我什麼是愛。

想念的酸，日子的苦，父母都嘗過了；

如今啊，我們把作為兒女對父母的好化作感恩的甜。

不早了，明天記得回家吃飯。

晚安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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